<>那人一袭白衣,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罩衫就罢了,里面的白衣上面居然也干干净净,什么图案都没有,一支白玉簪把头发束起,本来应该更显精神,却因为脸色苍白而显得病弱。
看见仙枍,他眼底复杂了一瞬,却倏而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你说的可是这一卷?我用不上,看你有些着急,便过来帮你拿下来罢了。”
仙枍一愣,连忙伸手接过,说:“谢谢师兄,要不是师兄帮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那人又是一笑,仙枍却总觉得对方的笑里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她想抓住,却又找不到那东西的踪影了。
“你是新来的小师妹吧?我叫寒子呇,是桃泠上仙的弟子。师妹你……唤作什么名字?”寒子呇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仙枍却没听出来。
“寒师兄?我师父是仙禾上仙,她才给我取了名字,叫仙枍。”仙枍摸了摸鼻子,她好像还是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枍’是万年木,‘仙’也和仙禾上仙的名字重了一个字,看来师尊很喜欢你啊。对了,我虽是桃泠上仙的弟子,但其实也一直跟在仙禾上仙学习,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应该还会有很多,你要是有什么不懂,也可以来问我。”寒子呇建议道。
仙枍对此自然很高兴,多交一个朋友就是多一份助力,谁还会嫌朋友多啊。而且看起来对方要比叶深师兄更靠谱一点,况且叶深师兄还要分神照顾叶浅师姐,很多事都会很不方便的。
“那谢谢寒师兄了。我的书已经借好了,就先回去了,师兄师姐还在下面等我呢。”仙枍告辞道。
“师兄师姐?看来师妹你人缘还蛮好啊。正巧我也要回去拜见一下师尊,同你们一道怎么样?”寒子呇眯了眯眼,又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意来。
“啊?好啊。”仙枍呆滞了一瞬,便应下了。叶深和叶浅没准还有别的事,老麻烦他们也不好,干脆叫这个新认识的师兄带她回去好了,这样叶深和叶浅也不用陪她爬山了,毕竟那路还是有点远的。
“那我们走吧,你的师兄师姐该等急了。”见仙枍答应,寒子呇愉悦地弯起唇角,不过眼底的情绪却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
仙枍也没多想,和寒子呇一同下了楼,还不由感叹,这天厥山上的弟子还是很热情友好的嘛。
藏书阁的第一层,叶深正带着叶浅在看一本基本上全是图的书。两人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叶浅看得津津有味,只当是个乐子;叶深看得不时点点头,似乎对这本书的内容颇有感悟。
仙枍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待走到两人旁边时,还打算保持安静一会儿,却没想到叶深很快便从书本中回过神来,朝她问道:“师妹已经找好书了吗?”
仙枍“嗯”了一声,抬手将竹简往上举了举,示意对方自己的确已经找好了。
叶深却没回应她,而是看向仙枍的身后,然后微微见礼道:“寒师兄。”
寒子呇也是一笑,却没有回礼,只是说到:“叶师弟,说过多少回了,同是师门师兄弟,何必那么多虚礼?”
“该讲的礼数还是要讲的。”叶深倒没有介意,只是表示自己的立场。
寒子呇无奈地耸耸肩,然后说到:“师弟你还要陪叶师妹吧?那师兄我替你先送仙枍师妹回去,也省的你来回跑了。”
叶深住在灵熙湖边,若是送来送去的确麻烦,况且他自己也觉得寒子呇比他靠谱一点,所以也就没推辞,只转头对仙枍道别。
“那师妹你便随寒师兄先回去吧,我陪你叶师姐看会儿书。”
仙枍自然不会推拒,道:“那好,叶师兄你陪师姐吧,我和寒师兄一起先回去了,下次见。”
叶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寒子呇待两人说完,便也告了别带仙枍往外走了。
“寒师兄,你平时都住哪里的?”路上,仙枍问到。
寒子呇一边走一边回答道:“这也说不准,修仙之人,不过讲个随意罢了。”
“哦。”仙枍点点头,“那我以后要找师兄你,岂不是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闻言,寒子呇抿唇笑了笑,却也觉得有点道理,但是让他固定住在一个地方,又实在有点难为他了。于是想了想,寒子呇伸手在腰间的锦囊里摸了摸,拿出一样东西来。
“你把这个镯子戴在手腕上,需要找我时用手指沿着内壁转一圈,我便知道了,然后自然会来找你。”
寒子呇手中的是一只镂空雕刻着藤蔓的玉镯,泛着淡淡的绿色,很是雅致。
仙枍却不敢接,婉拒道:“才认识师兄就接下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不太好吧。”
“不过是个随手炼制的小玩意罢了,师妹何必如此见外?你若是不收下,才是教师兄难堪。”寒子呇把玉镯往前递了递,要仙枍收下。
仙枍也不好几次三番的拒绝,便伸手接过了,不由好奇问到:“师兄还会炼器啊?”
寒子呇见对方把镯子戴上了,才笑着开口道:“不过闲来无事弄得小玩意儿罢了,没什么好说的。师妹若是喜欢,日后有时间师兄也可以教给你的。”
“那太谢谢师兄了。”仙枍有些受宠若惊,这个新认识的师兄对她也太好了吧。
两个人一路走到偏殿门口,仙枍本打算邀他进来喝杯茶歇一歇,寒子呇却推辞着说要去拜见仙禾上仙而打算离开,仙枍也不好挽留,便任对方走了。
待寒子呇离开之后,仙枍迫不及待地取出布袋中的竹简看了起来,不过她发现自己大概三天之内是学不会的,只好寻了笔墨来,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录着,免得还书之后再借又麻烦。
刚离开仙枍的视线范围,寒子呇便沉了脸,之前不断的笑意也散了,但又仿佛,这才是他此刻正在的样子。
“师尊,徒儿来拜见你了。”
人界才过去两年,仙禾的浮屠殿就再一次被人随意闯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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