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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第八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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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本文V章购买率不到50%才显示的防盗章~持续时间为三小时这是个阴天,凄楚的北风刮得整个郦云市的人都回到了冬天。林惊蛰一身薄外套,浑身冰冷,木然立在那座熟悉的,他上辈子每年都会来看望的石碑前。

时间、地点、人物,记忆没有出一点差错,如果非要说此刻和前世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也只有林惊蛰这个曾经胆怯彷徨的孩子不再心怀憧憬了。

如同看穿眼前嚎啕得声嘶力竭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的姨妈江晓云和舅舅江知,同样的画面,间隔二十年观赏,他的感悟大有不同。

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林惊蛰知道自己的母亲江恰恰如同前世一样不曾到场。

他不禁疑惑,上辈子的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失心疯,才会认为一个连从小宠爱自己的父亲葬礼都不愿意出席的人会是个好母亲?

******

江恰恰那边的情况,林惊蛰多少了解一点。她和林惊蛰的父亲林润生离婚后,就迅速地和这一任丈夫齐清组合了家庭,两人目前定居在群南省省会群南市,开了家房地产公司,现在的名字叫“齐清地产”,规模只能算小有根基。

但林惊蛰知道,这样的现象不会维持太长。

六年后,“齐清地产”将会与已经成为郦云市著名企业的“知晓地产”合二为一,改名为“齐江集团”,稳坐上群南省第一地产企业的宝座。

“知晓地产”正是林惊蛰的姨妈和舅舅合伙开设的公司,而后摇身一变,他俩又成了“齐江集团”的重要股东,风光显赫到什么程度?就连郦云市的□□都要敬让三分。

真可谓是杀人放火金腰带。

不过好在那只是未来,而现如今,这群阴险卑劣不择手段的家伙,还不曾发展出如此澎湃的力量。

姨妈江晓云和舅舅江知心思正盯在古董上,后世对林惊蛰不屑一顾的“齐江集团”副总裁江恰恰,现在也还是那个在丈夫面前想尽办法和上一段婚姻摆脱关系的普通女人。

江恰恰的第二任丈夫齐清,外表清隽儒雅,骨子里却是个非常封建又大男子主义的个性。加上家里在省城有些威望,他家人自认门第不同于普通群众,对江恰恰的第一任婚姻一直心怀芥蒂。为了在夫家站稳脚跟,江恰恰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结婚之后甚至连跟娘家的来往都彻底切断了。上辈子的林惊蛰被她诓去省城,也不过做贼似的呆了小半年,随后便被江恰恰以“父亲强烈要求”为由,中途退学送到了燕市那边。

那时的林惊蛰对这个理由深信不疑,也因此在到达燕市后,对同样毫无印象的父亲心中充满了敌意。只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不到一年,那个对他口口声声“今生只会有你这一个孩子”的母亲,就满心甜蜜地诞下了自己真正期待着的“爱情结晶”。

林惊蛰从回忆中醒来,接过公证人员和律师正式移交给自己的曾经属于外公的古董库房钥匙,离开之前,他最后朝内看了一眼。

不大的空间内,三方壁柜里,大大小小罗列着的,就是外公这一生最为珍视的藏品。很遗憾的,林惊蛰没能耳濡目染到这个爱好,他对古董一无所知,也缺乏兴趣,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一屋子被安放妥帖的青铜器每一件都价格不菲,并关系着所有,所有他不大喜欢的人未来的命运。

林惊蛰眯起那双形状漂亮的眼,回首一整衣襟:“走吧。”

库房安置在现在已经独属于林惊蛰的家里,楼下正有人收拾灵堂,葬礼结束,姨妈江晓云和舅舅江知罕见地没有立即离开。

他俩坐在客厅里,正抱着电话神情紧张地盯着去往库房的那条路。

见到林惊蛰的身影,两人的眼睛都猛然发亮,江晓云一手拿着听筒,一手猛烈招呼:“惊蛰,快过来,你猜是谁的电话?”

林惊蛰站在原地,微微仰头,从视线斜下方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

江晓云被盯得头皮发紧,心道自己真是中了邪,同时尴尬地维系着脸上惊喜的表情:“是你妈妈呀!”

听到这句话,林惊蛰可算动了,迈开脚步缓慢地朝她走去。

江晓云心中暗骂一声,又同时难免生出点得意的窃喜来。不是她自夸,再怎么关系不好,她也是看着这小鬼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张油盐不进的臭脸,但没妈的孩子,心里总是会念着妈。

江恰恰那边对她们挖掘的新关系网如获至宝,毕竟省城负责土地划批的人可不是轻易能牵上线的,他们手指头漏出点沙来,都够各大地产公司咂摸个一年半载了。而她和第二任丈夫的齐清地产成立没多久,正处在急需扶持发展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要是能得到对方一点襄助,那可真是……

更重要的是,一旦她表现出自己拥有此等关系网的能力,那么她在齐家和整个公司的地位,势必也会大有提升。

这是个无比肥美的诱惑,且对合作双方都有利无弊。但省城的下一轮土地划分已经进入倒计时,没有太多时间让他们说服林惊蛰主动将东西拱手相让了。姐弟三人一拍即合,最终决定由江恰恰和和江晓云出面稳住林惊蛰,而江知,则见机行事,等到时机恰当,直接把东西拿走。

只要林惊蛰不追究,一切就万无一失了。且不是他们轻敌,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小城市里土生土长的,他能有什么见识,恐怕连那堆古董值几个钱都一无所知。到时候哪怕他不愿意,自己这边随便打发点好处,糊弄糊弄也就解决了。

江晓云盯着逐渐靠近的林惊蛰,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计划成功后的远大未来。

对方终于靠近了,伸出手,作势要来拿电话。

江晓云神经紧张,迫不及待地将听筒递去。

林惊蛰瞥了她一眼,接过听筒,缓缓举起,然后在她殷切的注视下——

撂上了电话机。

他连接都没接,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哎————”

江晓云和江知就跟被针扎了似的,同时刷一下站起身,齐声惊叫。

江晓云错愕道:“你没听到吗?那是你妈啊!你妈妈!她打的电话!!”

被挂断的电话配合地再度响起铃声。

江晓云扑上去要接,但林惊蛰的动作比她更快,直接把电话线给拔了。

重新恢复沉寂的房间里,江晓云姐弟盯着再无声息的电话面面相觑,林惊蛰将电话随手搁在茶几上,视线里没有一丝温度:“时候不早,你们该回去了。”

江晓云盯着林惊蛰的眼神仿佛对方突然长出了三个脑袋。

直到离开,他俩也怎么都想不明白,林惊蛰的回应,这么会和他们预料中的出现如此巨大的差别。

傍晚,林惊蛰送走雇佣来布置灵堂的工人,自己又将地方仔细打扫了一遍,他小心地摆好外公的遗照,恭敬地上了三炷香,接好电话线后等待了十分钟,江恰恰没有再打来。

他冷笑一声,并不出所料,循着自己上辈子的记忆,拨通了一个号码。

上辈子的林惊蛰在首都燕市工作,和不少当地机构都有过合作,那里的不少单位几十年也不曾搬迁,号码大概也不会随意变动。果然电话才响过四声,那边就有人接了起来。

已经是下班时间,值班人员的声音懒洋洋的:“您好,这里是首都国家博物馆。”

“您好。”林惊蛰说,“我是群南省郦云市的一个普通市民,我想捐献给贵馆一批文物。”

对方愣了一下,大约是不常遇到这种情况,语气认真了起来:“非常感谢,那么请问方便透露一下您的捐献物有什么内容吗?”

林惊蛰不急不缓地说:“大概是一批西周或者商代的青铜器。”

“什么!!!???”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被林惊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到了,背景音忽然嘈杂了几秒,能听到大概是捂着话筒招呼人的声音。

接线的立刻换了个人,语气明显专业了许多:“您好,请问您要捐献的文物,是经过合法渠道获得的吗?”

“这是我外公的遗物,他刚刚去世,已经经过公证继承在我本人名下了。”林惊蛰知道他们的顾虑,看了眼时间,主动道,“如果贵馆同意捐赠的话,请留下一个传真号,我会把文物图片传真过去。”

林惊蛰记下号码,挂了电话,闭上眼疲惫地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这批古董是外公一生的心血,哪怕价值连城,哪怕他穷困潦倒食不果腹,他也不会拿来换取财富。

既然如此,何不让它们被保存在更加安全完善的地方?将它们陈列进全国最大的博物馆里,用文化和历史泽被更多的人,倘若外公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开心的吧。

被挂断的电话始终就这样安静地躺在茶几上,不再响起,江恰恰真的没有再打来。

林惊蛰忽得鼻子一酸,他躺进没有开灯的客厅沙发里,狠狠地按住了自己的眼睛。

******

首都燕市,国家博物馆办公室内。

被电话紧急召唤来的一堆人紧张地盯着办公桌上的打印机,信号灯在众人的注视下始终平静,在所有人都快以为那通电话只是个恶作剧玩笑的时候,忽然有人惊喜地高呼出声:“来信号了!来信号了!!”

安静的办公室突然沸腾了起来,机器滋啦啦尖叫着吐出了一堆传真纸,大伙儿迫不及待地上前分抢,如饥似渴地盯着纸上图案开始研究。

“真的……真的是……这方彝的外形和饕餮纹,分明就是商晚期的工艺!!”

“还有这顶方樽,天哪,竟然保存得这么完好!”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一个戴着眼镜的老人家俯在桌面上细细看完每一张图,摇着头惊叹完毕,有些不敢置信,“对方真的是说捐献?无偿捐献?”

博物馆领导自己也觉得很神奇:“是的,他把地址都留下了,说等我们这边鉴定完毕后,可以直接派人去群南省郦云市去取。”

“群南省?”那老人愣了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那可是个好地方。这样吧。”

他摘下老花镜,轻轻地搁在桌上,道:“刚好我最近得闲,就跟你们一起走一趟。”

博物馆领导吓了一跳:“方老,您可别开玩笑,群南省那么大老远的地方,您何必亲自去一趟?疗养院那边……”

他话未说完,就被老人不耐烦挥动的手打断了。

方老道:“不要扭扭捏捏了,我心里有数,这次捐献还需要现场鉴定,假如这些青铜器都是真的,那么对我国现在管理混乱的文物市场,一定会是一剂有力的强心针。”

前头是杜康不怒而威的质问,身后是学生们同仇敌忾的骂声,陶方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盯着眼前桌面上那盘盛着硕大鸡腿的餐盘,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杜康一看他这样,立马就明白了,那群学生说的,恐怕还真是确有其事。

“好啊!好啊!”杜康拍着自己的大腿,不住地点头,发冷的目光从陶方正汗流如注的光脑门上转移开,又落在桌尾盛装打扮却脸色煞白的李玉蓉身上,猛然一拍桌子,“你说学生是社会的渣滓,我看你们这样的人,才是社会的渣滓!”

“杜书记!您可不要就听这群孩子瞎说!”李玉蓉得到这一评价,无异于五雷轰顶,急得害怕都忘记了,倏地站起身来为自己辩解,“我骂他们,不还是为了他们好吗?五班的这群孩子学东西慢,成绩又差,关键还不听话,我骂他们,也是因为心里着急啊!”

“你给我闭嘴。”杜康冷冷地喝住她,手指朝旁边一指,指在了副校长瞿原的身上,“你来说!”

副校长瞿原迟疑着,他看了看陶方正,又看了看李玉蓉,心中思考着自己的每一句话会给自己的将来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学生们反映的情况,确实存在。”

陶方正和李玉蓉同时一震。

瞿原接着道:“李老师上课要求自习的现象从去年开始就有了,五班最为严重,其他除去一班之外的普通班级,三五不时也会发生。各班班主任因为这事儿反应了很多次,陶校长本人也是知情的,但可能是工作太忙,一直都没时间处理。接着就是前段时间,我记得是三月十七日,因为一些矛盾,五班的学生集体罢英语课。当时我和校长都赶到现场调解矛盾,李玉蓉老师说,不想再给五班的学生教学。”

瞿原顿了顿,叹了口气:“陶校长就同意了,也驳回了我们调任其他年级英语老师的建议。”

这看似和缓的一通解释,将杜康心中尚有保留的怒火彻底激发了出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中风平浪静的表象下居然隐藏着这样糟烂的事情!高三的学生啊!陶方正就能因为一个英语老师的情绪,停掉一个班级的课,这岂止荒唐二字!

十几分钟之前,他还沾沾自喜母校维持了自己就学时的风骨,而现在,坐在食堂那些因为这边严肃的气氛纷纷转头看来的学生当中,他无地自容!

杜康缓了缓神,试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至少不要在学生面前发火。

旁边一声汤勺敲击搪瓷碗的清脆碰撞,杜康回过头,便发现满桌噤若寒蝉的人当中,林惊蛰仍在不紧不慢地喝着汤。

“惊蛰同学。”他一面站起身,一面朝林惊蛰道,“你看一下食堂里有多少高三五班的同学,叫上大家,跟我去趟教室。”

林惊蛰慢条斯理地将汤碗摆回桌上,看了邓麦一眼,目光又轻轻瞥了下陶方正,邓麦当即很有眼色地开口:“我不去,我还没吃完呢!”

英语课还没有一顿午饭重要么?杜康被这群单纯的孩子闹得没了脾气:“等会儿再吃,食堂就在这里,还怕没得吃吗?”

邓麦嘻嘻一笑:“食堂又不是天天有肉吃,我现在走了多亏啊。”

杜康微微一愣,眼神倏地变了。

他猛然回头盯着自己餐盘里那些几乎没动过的浓油赤酱的肉菜,又转头看着林惊蛰。林惊蛰已经擦干净嘴,叠好手帕对上他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羞耻感在这一刻窜上大脑,上升至顶端,杜康想到自己刚才对食堂菜色的赞许,再坐不下去了,他朝邓麦道:“没事儿,一会儿我陪你们下来继续吃,没有肉,就让他们现做!”

他说罢,盯着陶方正:“陶校长,你觉得怎么样?”

陶方正对上他的目光,心中已经冰凉一片,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布置,居然就折在了那群他最看不上的五班学生身上。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杜康猛地将手上的一块小黑板砸了出去。那是他让人从食堂里找到的前些天的食堂菜单——水煮包心菜、蒸茄子、辣椒炒酸菜。

自己来前,学生们吃的就是这些东西!!!?

他原本以为邓麦的意思是食堂里平时的菜色会稍微差一些,可看看这些个菜名,这哪是差!了!一!些!

索性已经说了坏话,副校长瞿原此时也没了顾虑,顶着杜康的怒火徐徐解释:“这个菜单一般不太变,有时候会把包心菜换成大白菜之类的,学生们已经吃了两年多了。”

杜康一拍桌子:“你们这些行政领导是干什么吃的?!”

瞿原心里何尝不委屈:“学校上下对食堂的怨气都很大,我私底下提过无数次意见,各年级班主任也都出面找陶校长反映过,可是没用啊!财务方面一直是陶校长和他的人在负责,他不拨款,我们实在是没用办法啊!”

杜康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其他视察团成员也都好不到哪去,一行人风一样刮进五班的教室里,杜康背着手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个明显是白天,却因为光线阴暗不得不开着灯的教室,五班连学生的桌椅板凳,都比一班的要破旧些。

林惊蛰给他找了条板凳:“坐吧。”

他坐下了,嗅着那股无处不在的厕所异味,疲惫地叹了一声:“楼下两层也是这样吗?”

林惊蛰回答:“这一层稍微好点。”

这还是稍微好点!

林惊蛰突然朝外头喊了一声:“胡老师!”

一直在办公室角落备课,听到异样动静后跟上来站在门外朝内张望的胡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她以为五班的孩子们又闯了祸,心中害怕极了,但还是鼓起勇气拉住林惊蛰的胳膊将他扯得离杜康远了些,护在身后:“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林惊蛰揽住她瘦削的肩膀,安抚地笑了笑:“没事。”

又朝杜康道:“这就是我现在的班主任,胡玉胡老师。”

杜康看出了她刚才一番举动的内容,虽有些好笑自己被当做了兴师问罪的坏人,但也不免对这个干瘪瘦小的妇人心生好感,尤其还有李玉蓉“珠玉在前”。面对林惊蛰郑重的介绍,他也郑重站起身来,与胡玉握了手:“胡老师您好。”

解释了好半天胡玉才相信林惊蛰他们没有闯祸,又加上杜康对她态度和煦,她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很快卸下了心防。

面对杜康的慰问,她颇有些拘谨地笑着:“我不辛苦,我们班的学生虽然有点调皮,但其实都是好孩子,很体谅我,每天早上还会给我打开水泡茶呢。都高三了,孩子们才辛苦,每天要做那么多的题要考那么多的试……”

她也不知道杜康具体是什么职位,只知道对方是考察学校的领导,说着又有些焦急地前倾着身子:“领导,按理说我不该给你们添麻烦,但我们班学生的英语课……”

杜康想到李玉蓉的那句“社会的渣滓”,又亲眼见到五班学生们殷切为胡玉搬凳子的举动,他欣慰地拍了拍胡玉的肩膀:“胡老师您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的。”

“可是李老师她……”

“李老师?什么李老师?”杜康冷哼一声,“明天过后,一中就没有这个李老师了!”

见胡玉不明就里,杜康怕吓着她,又和缓了颜色,换了个话题:“胡老师教书几年了?”

胡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是从纺织厂子弟中学转来的,在一中待了五六年,算在一起,教书十来年了吧。”

“那可真是位老教师了!”杜康称赞道,“看得出来您对待孩子很有耐心也很有法子,我可听说这次一中的二模考试,你们班的林惊蛰同学考到了全校第一呢!”

胡玉赶忙摆手:“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可不是我的功劳。”

她说起这个,又不免觉得荣耀:“林惊蛰这个孩子是真的很聪明,又聪明又懂事,学习好还乐于帮助同学,前段时间班里没有英语课,大家的学习全靠林惊蛰帮助辅导。他真的是个很难得很难得的好孩子啊!”

胡玉想了想,又实在有些憋不住:“领导,我真的不是想跟学校要求什么。可是林惊蛰这个孩子,他品学兼优又懂事,成绩还那么好,真的是很难得很难得。学校里的那个保送群南大学的名额,我真的想为他争取争取,不为别的,他有这个资格啊!”

杜康点头:“二模年级第一,确实有资格,他没有资格,还有谁有资格?”

胡玉急道:“可是陶校长说人选已经定了,不是林惊蛰啊!”

杜康一愣,二模这才刚过,保送名额就已经定了?他看向副校长瞿原,瞿原顿了顿:“保送的人选是陶校长亲自点的名,我们都无权过问。”

“选的是谁?”

瞿原看了眼悠闲地坐在课桌上翻英语书的林惊蛰,说:“选的是一班的……江润同学。”

“噗!!!”

五班的学生们集体喷了,杜康一头雾水,目光疑惑:“这个人有问题吗?”

邓麦喷得最大声:“岂止是有问题啊,我去,居然是他,说是于志亮我还服气点!”

教导主任一直随同队伍沉默着,憋到此时实在是憋不住了,上前一步道:“杜书记,我和瞿副校长对这个人选都很不满意,这个江润同学,我不说他成绩如何,虽然还算优秀,但绝不是最好的那个!可他品行方面,实在是很有问题,首先对同学就很不友善,他光是欺负同学就被我抓到不止一次了。”

“哪只欺负同学啊。”周海棠高声道,“他和校外的黑·帮都有来往呢,之前还带了一帮人要打惊蛰,被惊蛰……”

高胜拽了他一把,抢过话头:“被惊蛰躲过去了。”

邓麦随即补充:“我记着他在警察局还有案底呢!”

还有这事儿!?杜康看向林惊蛰的眼神既探究又惊讶。林惊蛰叹了口气,放下书,对他轻声道:“为那批古董。”

杜康惊讶的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他回忆了一下卷宗,立刻想起了这个名字!

他不就是林惊蛰那个姨妈江晓云的独生子吗?这起古董抢夺案里,江晓云的分量可不小!原来竟是母子齐上阵吗?!

一个成绩和人格都没什么亮点,甚至身上还有备案的学生,偏偏脱颖而出,拔得头筹。

这一天听到了太多糟心事,杜康想明白这个,竟然连生气的欲·望都没有了,现在就是有人告诉他陶方正杀人放火,他估计都不会意外。

杜康沉声问:“保送申请递上去了吗?”

“陶校长已经递上去了。”

“撤回来。”

副校长瞿原迟疑了一下:“陶校长那边……”

“什么陶校长!”杜康的笑容中隐隐透出狰狞,“他要是再能把这个校长当下去,今后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一声熟悉的噗通声,引得众人下意识转头看去。

李玉蓉挂满泪水的脸蛋上满是惊恐,而她身边,那个偷偷跟上来却不敢进教室,只敢蹲在教室窗户外面朝里张望的陶方正,这次是彻底晕了。

读大专?那学费得多贵,周海棠的爹妈都是郦云市暖瓶厂的工人,早些时候也算手头丰裕,都不敢小看这笔学费,去年他妈下岗之后,家里就更加困难了。

不读书,就只能学手艺或者外出打工,周海棠实在有点不甘心,因为这样势必会离开郦云,而他这一走,家里那总是被厂领导欺负的爹妈可就真的没人照顾了。

他比林惊蛰大一些,可到底也就是个不到二十岁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看着爹妈被人欺负,他每天琢磨的就是如何能出人头地。在郦云市这群中学生眼里,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那群每天灯红酒绿不愁钱花还前呼后拥的“黑道老大”风光?

他前些日子还琢磨着,等他在震东帮混成徐哥的左右手,就让爹妈和高胜他妈胡玉都辞职,不受厂领导和学校领导的那份鸟气。再在郦云本地给高胜他爸找个赚钱多的工作,让这对夫妇不至于为了生计两地分居。最后还得帮林惊蛰震震那群总是阴阳怪气的亲戚,一切和和美美,岂不妙哉。

可现在………………

想到那个以往在自己面前吹得简直无所不能仿佛郦云市地下皇帝的徐亮,刚才却在那个却被林惊蛰揍得头破血流的“大哥”面前怂成那个鸟样,周海棠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只手遮天?什么声名赫赫?这不过就是一群瞎吹牛比的混混,糊弄自己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罢了。

虽然他不像林惊蛰那样能够预见到后世的发展,此刻也觉得十分后悔,这种后悔更多来自于丢人的羞耻感。什么震东帮什么徐哥什么张哥,搞得他在发小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以后就是有人站在面前说自己是群南省整个省的龙头老大,让他当小弟,他也不会信了。

他脑子一根筋,认定了就是什么,还全然不知自己的人生道路已经在这一念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当下,混不混黑帮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完全比不上林惊蛰刚才揍青龙张那一幕来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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