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城缓步朝着玉府走去,刚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自己的大姐,玉家大小姐玉倾城气质优雅,端庄温柔的站在她院子的门口,玉雪城眼中忽的划过一抹深沉的暗光,里面藏着嫉妒和恨意。
但是她一到玉倾城面前就换了一副模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拎起裙摆跑过去,口中还黏黏糊糊的叫着,“姐姐!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
玉倾城微微一笑,见到自己二妹如同山间精灵一样轻快的朝她扑过来,眼中喜悦更甚,温声细语的迎上去,“小皮猴,油嘴滑舌,不过是两个时辰不见而已,说说吧,又去哪里疯了?”
“姐姐,今天我可是做了一件非常好的事。”玉雪城撅着小嘴,一脸的骄傲,抱紧玉倾城的手臂,亲亲热热的说道:“走吧,咱们进屋说,保证让姐姐大吃一惊。”
玉倾城附和着她,“好好好,看看咱们家的小皮猴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玉雪城将今天在大街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玉倾城,而且还带着一丝的兴奋,玉倾城将她的兴奋归功于她今天做了一件好事。
“那个姑娘肯定是姜晚。”玉倾城很是笃定的说道,和镇南王府交好的人,尤其是姑娘,整个帝都城里头,只能找到一个,那就是沈智。
如果说多了一个,肯定就是前不久入住镇南王府的姜晚。
玉雪城张大嘴巴望着玉倾城,“姐姐你真厉害,一猜就猜准了。”
玉倾城反而是很担心的看着玉雪城说道:“这次的事情虽然你做的很对,但是千万别和镇南王府深交,也别与镇南王府有瓜葛。”
“为什么啊?我觉得他们人很好啊,而且是季天霄做错了事情,所以镇南王世子才会那样子说他。”
看着一脸迷茫的妹妹,玉倾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是他们把这个妹妹保护的太好了,导致养成了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性子,她执过玉雪城的手,叮嘱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人,你都要切记别和他们沾染上关系。”
玉雪城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玉倾城见玉雪城答应了她,温柔的一笑,坐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玉倾城一走,玉雪城就转进了内屋,倚靠在了贵妃榻上。
眸间不再是方才面对玉倾城那样的娇憨,带着一丝冷厉,她把玩着涂了浅粉丹蔻的手指,想到了六个月前自己做的那个梦。
梦中,最后那个君临天下的人,是镇南王府那个躲在佑安郡主镇南王世子身后的小公子——卫长宁。
玉雪城向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从她发现自己做的梦都会成真之后,她就从未怀疑过梦中发生的事情。
所以,卫长宁,以后一定会成为大燕的帝王。
而她,玉雪城,不甘于屈居于他人之人,她先前是盯上了兰王,那个现在颇得皇上喜爱的皇子,可是兰王,却是看上了她的姐姐!难道她就比不上她姐姐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姐姐?这一认知让玉雪城心底泛起不满和嫉恨。
玉雪城的野心很大,她只想成为整个大燕最尊贵的女人,而最高贵的女人自然是与皇帝并肩的女人,一国之母。
她花费了许多心思让兰王的心思转移到她身上,可是谁知道,梦中最后那个登上皇位的是卫长宁。
玉雪城对自己梦中发生的事情,深信不疑,所以她认定了卫长宁才是那个赢家,这六个月,打听了卫长宁的行程,几乎有了空闲时间就往外跑,而且每次都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卫长宁身边。
尤其是上个月皇后办的才子宴上,她特意展示了学了许久的古琴,弹得是完全融会贯通的拿手绝招《宁城调》,为的就是引起卫长宁的注意。
男人么,就喜欢多才多艺的女人,像沈智那样脾气火爆的将门之女,很少有男人会喜欢。
她一曲《宁城调》的确是出了名,甚至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和夸赞,可是,她一心想引起注意的那个人,却是从未看她一眼,满心满眼全是沈智。
玉雪城心中压不住熊熊燃烧的妒火,玉倾城就算了,一个粗鄙的将门之女也敢和她抢男人。
诚然玉雪城比卫长宁大了两岁,甚至,玉雪城比卫保儿还大,可是她执拗得很,她有心计,有野心,她想要做的事情从未失手。
比如那个兰王,以前对她姐姐爱的死去活来,后来还不是照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偏偏她姐姐也是个好哄骗的,被她哄了几句就放弃了兰王,还对她感恩戴德。
今日,也算是歪打正着,让她看见了卫长宁,还看见了姜晚。
姜晚和卫长安站在一起,稍加思索就知道她肯定就是镇南王府的那位恩人之女。
所以她跟了上去,却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让卫长宁注意到了她。
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相遇,但是至少她已经在卫长宁面前露了面。
玉雪城早就听说镇南王府做主的是佑安郡主,而这个佑安郡主是个有武力没脑子的人,如果要接近卫长宁,首先得接近佑安郡主。
她早就想好了,先把佑安郡主哄好,然后再拿下卫长宁。
这样,沈智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大燕皇后的身份,最后还是会落到她玉雪城手上。
另一边,镇南王府。
景欢跪在卫保儿面前,顶着卫长安的怒火把所有事情全说了。
卫长安一直搂着姜晚坐在卫保儿左侧。
卫保儿听完之后,只是冷冷的一笑,“景欢,五十条戒棍,然后你去长溪挖矿吧,把景媚换回来。”
景欢心中咯噔一下……不是因为惩罚的五十条戒棍,而是让她堂堂一个身怀绝技的暗卫去干挖矿这种苦力活……她有些接受不了。
就像之前卫保儿让她去保护一个娇滴滴的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她甚至觉得是小题大做,在侮辱她作为一个暗卫的傲气。
她有些接受不能,可是卫保儿的眼中分明闪动着寒意,她不敢违抗,只能乖乖退下。
“阿姐,那个季天霄实在是太可恶了!若是今天他得逞了,可是害了晚晚一生啊!要不是长宁说皇长孙周岁不宜见血光,我一定剁了他!”卫长安搂住了姜晚,咬牙切齿,似乎想要把季天霄剥皮抽筋。
卫祁在一旁开口了,“长宁其实做的很对,京中那些贵女宗妇,本来就对晚晚颇有微词,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季天霄这么一出,绝对不能闹大,否则晚晚就难以在帝都立足。”
卫保儿眸光闪了闪,浓厚的墨色在她眼底不断积累,脸色冷凝,“季天霄……看来,上次打他打的不够狠……”
“阿姐,其实……我也很想教训季天霄一顿的。”卫长宁开口说道,他看到姜晚惊慌失措的样子,差点没冲上去打季天霄,可是他生生忍住了,为了大局,只能先放季天霄一马,不过,他依旧很不甘心,“不如我们偷偷潜进季府打他一顿吧。”
卫长安摩拳擦掌,看着卫长宁,“说得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去夜袭季府!让季天霄生不如死。”
“算我一个!”沈智拍案而起,她一直就想着弄死季天霄了。
“也算我一个!”卫祁立刻表态,开玩笑,姜晚是谁,是卫保儿卫长安还有卫长宁的妹妹,自然也是他卫祁的妹妹了。
一直在旁边静默的景画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可是,奴婢觉得……季大公子一定会猜得到是是谁的,他白天才惹了各位主子,晚上就被打了,肯定就会怀疑到各位主子头上啊。”
卫长安一噎,随后就浑不在意地说道,“怀疑就怀疑,有本事,他也来夜袭镇南王府啊,他也来打本世子啊。”
景画:……
其实她真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怕事情闹大了不好,到时候帝都城里头,又要流传镇南王府和季府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就像以前流传景王府和镇南王府一样……
名声上吃亏的,最后还是镇南王府。
卫保儿沉吟,“景画说的很对,不能这样直接就去打他一顿,也不能剁了他手,更不能剁了他的第三条腿……”
卫长宁斜着眼睛瞟了一眼他的阿姐,内心无比的凄凉。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以前纯洁的阿智不见了,因为他阿姐把阿智带坏了。
愁死人了哟,家里有个喜欢看话本子的兄长,还有一个喜欢和暗卫说荤段子的姐姐,然后他还得娶一个被带黑的媳妇……
啊,糟心。
卫长宁不由自主的扶额。
卫保儿思索了片刻,眼前一亮,朝景画招手,景画立刻俯身,卫保儿说道:“去把江河叫过来。”
景画立刻福身退下。
众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叫江河来做什么?
很快,景画就领着江河过来了。
江河一来,脸上就挂着明晃晃的笑容,咧开一嘴大白牙,“属下参见郡主,参见各位主子,不知郡主找属下所为何事,属下一定竭尽全力配合郡主。”
卫保儿咳了几句,“景画,晚姑娘今日受了惊吓,带晚姑娘回兰陵院好好休息。”
“是。”景画从卫长安怀中接过呆呆愣愣的姜晚,扶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卫长安一直注视着姜晚,直到她和景画一起消失在门口。
景画和姜晚一走,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江河身上。
卫保儿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太子妃给废太子下的绝子药是不是查不出来?”
江河一愣,绝、绝子药?
“是的,经属下和江岸查探,无论是东宫的大夫还是太医院的御医,都未曾查出太子身中绝子药。”
“太医院那些个自诩医术高明的老顽固也查不出来,看来这太子妃还真是给卫岚商下了个好东西。”卫保儿摸着下巴,随后就给了江河一个任务,“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给我去把那种药弄到手。”
江河:!!!
郡主,您在玩我?
“阿姐,你这是……”卫长安惊到张开嘴巴。
“这么好的药,不用在季天霄身上实在是可惜。”卫保儿悠悠然押了一口茶。
沈智丝毫不觉得卫保儿这番做法有多么恶毒和惊世骇俗,她拍着手笑道:“对,就应该让那个好色的人渣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