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安和卫长宁很是惊奇的望向卫容,攀高枝?他们阿姐才是高枝好吗?至于什么缠着四哥……这两年来,镇南王府的明眼人都知道,是四哥一直缠着阿姐。
卫容一直握着卫保儿的手没有放开,一脸正色的说道:“大长公主同我没关系,我已经被景王府赶出来了。”
为什么觉得四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一定是错觉。
卫保儿几人走出塔林,告别惠悲大师,既然该见的人都已经见过了,该弄清楚的事情也弄清楚了,该杀的人的杀了,那就没什么理由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至于卫秋这个狡猾的狐狸,以后再收拾他,他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但是,卫保儿和卫容敢肯定,他绝对不会说出去,因为这样的好处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告诉了别人的话,他半点好处都捞不着,还会引来皇帝对德王府的猜忌。
这边卫保儿几人从秀林寺启程回府,另一边的镇南王府里头,因为皇帝派来的暗卫什么都没找到,所以这个任务就重新落在胡氏身上。
顺民帝派胡氏来镇南王府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打探佑安郡主是不是藏着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虽然皇帝并没有和胡氏说是什么东西但是胡氏自作主张的想着是什么宝藏的图纸或者钥匙,另一个是来监视卫容和镇南王府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顺民帝虽然相信了见空方丈的批命,可是他猜忌心太重,一定要确定了卫容和佑安二人关系恶劣才放心。
不对,应该是看到镇南王府同所有权贵高官关系恶劣他才放心。
至于沈将军府和镇南王府的姻亲关系,是从小定下的,他也不能强制要求,还有那个翻不起多大风浪的德王庶子卫祁,他看也不看一眼。
胡氏起了一个大早,将白的发亮的头发盘成团髻,簪上一枚暗金色的的步摇,穿着暗沉的褐色裙衫就出了院门,在镇南王府转悠了好几圈后,才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走到了卫保儿居住的朔雪楼。
还未踏进院门,就被门口侍卫拦住了。
她也不敢直接就进去,悻悻的离开,却在后院瞧见正在和流翡一起洗衣服的景兮,胡氏眼珠一转,凑了过去。
能够近身在佑安郡主身边伺候的,只有景画,景兮还有陆涯了。
景画和陆涯跟着郡主去秀林寺了,只剩下这个景兮,胡氏打量了一眼景兮,看起来是个乖巧的,在她身上应该可以获取一些有用的消息。
至于流翡,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宫女,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胡氏从净房端出小马扎,坐在景兮旁边。
景兮眼底划过一缕嗤笑,方才胡氏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郡主说的果然没错,胡氏沉不住气。
“哟,胡嬷嬷,您老人家怎么也来这里了,这里可不是您这样尊贵的人来的地方。”景兮装作才发现胡氏的模样,语气中一惊一乍。
胡氏立刻清楚了,这个丫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更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乖巧。
另一边的流翡立刻局促的站起来,“嬷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奴婢就快洗好了。”
胡氏的衣服全是交给了流翡负责。
胡氏瞪了流翡一眼,示意她别说话,然后坐在一旁,假意拿着湿抹布擦拭脚底的灰尘,然后和景兮唠起了嗑。
“景兮姑娘啊,咱们府里头的主子……”胡氏刚开口,景兮就打断了她的话。
“哦,嬷嬷是说咱们王府的主子啊。”景兮笑了笑,手下拧衣服的动作却未停,“有四位呢,郡主,世子,小公子和四爷,哦不对,是五位,现在又多了一位姜晚姑娘。”
胡氏眼中精光一闪,“不是说卫容公子在府里头是被当做下人使唤吗?”
景兮立刻扬起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那可不是,咱们镇南王府好吃好喝供着呢,人家可是小公子的好兄弟,救命恩人,人人都称一句四爷,而且人家现在还中了探花郎呢,虽说郡主讨厌他,可是好歹表面样子也要装装不是吗?”
胡氏翘着嘴角,但是很快就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府中哪个主子最好伺候,老身是皇上派来教导几位主子礼仪的,所以想知道各位主子的性格如何,老身也好对症下药。”
景兮嘴角扯开一抹苦笑,往四周看了看,仿佛是怕人发现一样,声音低了几分,“咱们府里头啊,最不能惹的就是郡主了,那脾气,那狠毒的性子,知道为什么府里头下人为什么那么少吗,除了钱的问题,还有是因为郡主脾气太不好了,没人敢来我们王府做事,其次就是小世子了,妥妥的小霸王,一个不高兴就冲上来揍你,小世子的武功可好了,三五个大汉都打不过他,咱们府里头的一百个府兵可是天天被虐。”
顿了顿,景兮又说道:“奴婢劝嬷嬷,还是不要往郡主面前凑,郡主要是一个不高兴,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呢,别看奴婢也是郡主的贴身丫环,但是奴婢在郡主面前地位不如景画姑娘,急了郡主连奴婢也是动辄就罚,嬷嬷还是想想怎么明哲保身吧,奴婢伺候郡主多年,最清楚的就是郡主那不服管教的性子了。”
胡氏听着这番话,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害怕,可是这时候,流翡的声音响起,“放心吧,嬷嬷可是陛下派过来的,那可是金口玉言啊,郡主再怎么也不敢和陛下作对吧,而且嬷嬷可是宫里的老人,以前伺候过太后的。”
胡氏眼前一亮,心中那抹郁结顿时消失不见,对啊,她可是圣上派过来给郡主立规矩的,她怕什么,她的背后可是皇上。
如此一想,胡氏的底气也足了,“老身是陛下派过来教导郡主的,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挫折就停滞不前。”
流翡和景兮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暗笑,景兮立刻挂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胡嬷嬷,“嬷嬷啊,一定要记得奴婢说的话啊。如果有一天嬷嬷真的得了郡主青眼,可别忘记奴婢啊。”
胡氏满心鄙夷的看着景兮,哼,一个小丫头懂什么,看她这个宫里头的老人,怎么挫这个佑安郡主的锐气,最好是训得让这个佑安郡主乖乖听她的话,早点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胡氏得意一笑,撩撩衣摆颐指气使的说了一句,“你们好好洗,洗的不好,老身第一个拿你们是问。”
景兮……
您特么好大的脸。
流翡也默默地低下头,现在她是胡嬷嬷的丫头,自然不能像景兮那样放肆。
胡氏甩袖离开了后院,只沉浸在自己想入非非的思绪中,丝毫没看到背后流翡和景兮的脸上正笑的开心。
“这个胡嬷嬷,估计要被郡主整死了。”流翡说道,然后才疑惑的问景兮,“方才你怎么将郡主还有小世子说的那样可怕,若是真的传出去,怕是郡主的名声又要臭上一回了。”
景兮一笑,“嗤,那就是郡主教的,而且郡主还就怕传不出去呢。”
流翡若有所思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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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西皇宫。
南宫却倬黑着一张俊脸站在胤西皇帝南宫适面前,那张带着妖异魅惑的面容,此刻满是寒冰,连着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冷了几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您一而再再而三为了她害母后伤心!”
方才,在母后的寝宫,母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来被气晕过去了,本来母后就身子孱弱,父皇竟然还因为那个女人生下的杂种卫容来训斥母后。
南宫适没有说话,同样冷冷的看着南宫却倬,那双与南宫却倬极为相似的桃花眸中闪过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最后,也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你下去吧,若是杀了卫容,总有一天,你要后悔的。”
南宫却倬双眸似要喷火,气的胸膛起伏不断,一身华贵紫衣也随之颤动,“儿臣不会后悔,儿臣也奉劝父皇一句,若是还对母后如此,儿臣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让父皇承受不住的事!”
南宫适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怒,最后也只是挥挥手让南宫却倬退下。
南宫却倬带着着一肚子气回到了百蔓宫。
一进去,就看到那个上半张脸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正在捏着他走之前泡好的上好的茶,小小的品了一口,不过显然在放下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力道,撒出一小半茶水溅在铺在地上华丽的地毯上。
“阿欢!”南宫却倬整张脸都黑了。
阿欢唇角一勾,“回来了?又因为皇后去找皇上吵架?”
“不用你管,你只需要调理好我母后的身子就行!”南宫却倬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欢。
阿欢站起来,他年纪虽然比南宫却倬小,可是气势完全不输给南宫却倬,“你们是为了大燕的那个新科探花郎卫容吵起来了吧?”
南宫却倬咬牙,“父皇竟然处处维护那个卫容,维护他就算了,竟然为了他训斥了母后,这笔账,迟早本殿下要和卫容算!”
“你是有病?”阿欢扬起脸看着南宫却倬,唇畔始终挂着不知意味的笑,“什么帐都算到卫容头上?你这么紧张你母后,就应该听你父皇的话,这样你父皇才会对你母后有好脸色。”
南宫却倬恼羞成怒,“你在胡言乱语一些什么?”
阿欢也不管他,径直朝外走,“对了,明日我就要去大燕帮尹骧了,尹骧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我今天来是劝你多听一下你父皇的话,否则你活该一直被人骗得团团转,总有一天你要后悔的,还有,别老是像没断奶的三岁小孩一样黏着皇后。”
阿欢说完,就走了出去,不顾南宫却倬满脸怒容和他的怒吼。
只不过在临出门的时候,他转头看了南宫却倬一眼,眼中充满了对南宫却倬的悲悯,甚至还有一些同病相怜。
阿欢那银色面具折射的银光让南宫却倬心底愈发烦躁。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告诉他不要动卫容,都说他以后会后悔,明明就是因为卫容还有他那个朝三暮四的母亲害的父皇和母后之间不和。
南宫却倬眸中闪过厉光,想杀卫容的心,也更加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