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浙江一带即将迎来一波寒流,鉴于前面两次都没有预料准确,阮甄没有相信,穿了一件薄风衣只身一人来了乌镇。
一下车,她嘴里开始骂天气预报。
冷得令人发指!
寒风呼呼地吹,风衣压根儿挡不了无处不在的寒风。
阮甄骂完天气预报,又开始骂乔家的两位少爷,先骂了乔弘不体恤自己的员工,再骂乔阔神经病,然而骂归骂,在千宗集团办事,还是得把那两位少爷的吩咐办妥。
阮甄裹紧风衣进了乌镇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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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镇雅园是乌镇这边的一个养老机构,环境优美,空气良好,设备高端,是个极佳的养老场所。
据乔大少所说,他一直在寻找的小堂叔与在乔家里一直是个传说的叔婆就在这个养老机构里,然而年代久远,乔大少只有叔婆年轻时的照片与名字,这也是今天阮甄寻找的唯一线索。
乔家两位麻烦精少爷的叔婆年轻时显然是个大美人,照片里一袭火红的长裙,乌黑如瀑的长发系着同色系的发带,笑得神采飞扬,艳丽得像是初春的牡丹。
名字也如其人,叫袁以彤。
阮甄借着千宗集团的名头和院长碰了面。
院长姓王,招呼阮甄时颇为客气。
阮甄与王院长寒暄了一番,就直奔主题,从包里取出照片,问:“王院长,实不相瞒,我今天来这里想找一个人……”她递上照片:“就是这位女士,她姓袁,叫以彤,不知道您这里有一位这样的女士吗?”
王院长仔细端详了一会,摇头。
阮甄有点失望,又说:“这是她年轻时的照片,你们这里真的没有姓袁的老人家?”
王院长笑说:“阮小姐,我们这里是养老院,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女士。姓袁的老人家自然有,但是没有一位叫袁以彤的。”
阮甄追问:“类似的名字也没有?”
王院长肯定地说:“嗯,没有。”
阮甄只好作罢,说:“好的,我明白了,麻烦王院长了。”
“不麻烦,我们很欢迎千宗跟我们雅园谈项目,我们这里虽然是养老院,但是与一般的养老院不一样,想必阮小姐进来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这是我们雅园的具体资料,千宗集团感兴趣的话可以仔细看看。”
阮甄收了,客气地点点头,随即离开了王院长的办公室。
王院长站在窗边。
他看着阮甄渐行渐远的身影,等完全消失在雅园门口后,才在座机上摁了个数字。没一会,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走进来。
王院长问:“708的徐女士现在在哪里?”
“昨晚和张姐说了,她今天要去乌镇看儿媳妇,晚上八点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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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甄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
她今天格外倒霉,来乌镇雅园的时候,由于走的是公司报销的账,她很大手笔地包了专车服务从家门口送到乌镇雅园,上车的时候谈好了往返价格,万万没想到专车司机如此不靠谱,她出来的时候车已经不见了,只有在她手机上留了一条刚刚被忽略掉的信息——家人出车祸,请多多包涵。
阮甄见状,也不好说什么。
她只好打开手机APP,继续叫车,但大概今天霉运是跟定她了,下午一点整,也不是什么交班的时间,来往居然一辆出租车也没有,而且接单司机是个路痴,绕了好久都没绕到门口,最后还主动放弃接单。
阮甄在寒风中被冻了足足半个小时,正要心灰意冷的时候,她见到一辆车从她眼前飘过。
车不是她熟悉的,但驾驶座上的人却是她眼熟的。
徐京墨!
她闺蜜的刚上任不久的男朋友!
她像是见到救星似的,刚想招手,可惜却被迅速忽略掉。
车如同绝尘而去的尾气从她面前无情地掠过……
半空中的手有点尴尬。
她刚要放下,一辆车停在她的跟前。
这一回,车是她熟悉的。
驾驶座上的人也是她熟悉的。
她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喊了声:“乔总?”
车窗降落,果然露出了一张阮甄无比熟悉在内心咒骂过无数次的脸,他往鼻梁压了下墨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阮秘书?”
阮甄这下不管了,再在这样的寒风之下多待一分钟,她明天迟早能进医院,不等乔弘开口,她已经手脚麻溜地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扭过头,说:“报告乔总,您和乔大少安排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但考虑到天气因素,我打不到车,乔总能不能送我到一个好打车的地方?”
乔弘睨她。
“什么任务?”
阮甄就知道万恶的资本家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在内心骂了乔弘无数遍后,面带微笑地说:“乔总您不是吩咐我按照乔大少给的信息来乌镇这边寻找您的小堂叔和叔婆吗?”
乔弘有点印象了,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阮甄似是想起什么,问:“乔总您今天不是去杭州考察新项目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音未落,阮甄想起刚刚一闪而过的徐京墨。
以及……
刚刚他的副驾驶座上是不是有个人?
车开得太快,她并没有看清楚。
阮甄当即给沈禾发了微信——你现在在哪里?
沈禾秒回——和男朋友去乌镇的路上。
阮甄眯眯眼,看乔弘的眼光带了一丝鄙夷。她的花心混账又不务正业的老板居然在跟踪她闺蜜!居然想打扰她闺蜜谈恋爱!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她下定决心,死活也要把乔弘拖回上海。
乔弘也不想回答阮甄的问题,只说:“附近有个车站,我送你过去,你坐车回上海。”
“好的好的,谢谢乔总载我一层。”她面带微笑地说。
……呵呵,我上了车就不可能一个人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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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放下手机,她侧首看了眼车窗外。
今天风大,坐在车里都能听到车窗外呼啸而过的声音。她今早出门的时候不信天气预报,穿得不多,不过徐京墨准备充分,车后座有一件厚外套,还有准备齐全的各种防寒措施,譬如暖宝宝,暖水壶,全都放在一个透明的小箱子里。
沈禾上车后见到时分外诧异。
徐京墨解释说天气预报一直说有寒流,不管真假先做好准备,就怕她冷着了。
沈禾听了,心里暖洋洋的,哪里还用得着暖宝宝。
虽然车窗外寒风呼啸的,但车里暖气十足,她穿得虽然少,但也不会冷。
她扭过头看向徐京墨。
他正在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好看得很。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侧首看了她一眼。
两人视线一对上,不约而同露出热恋的笑容。沈禾说:“你猜刚刚谁给我了信息?”人真的是种奇怪的生物,尤其是热恋期的,那么没营养那么无聊的话,说出来胸腔都是满满的幸福。
徐京墨也很配合地猜测。
从家人猜到红星昆剧团,最后才问:“是你闺蜜?”
“嗯哼!”
徐京墨一听这语气,立马知道不对劲。
他家小禾苗又不知道在脑子里想了什么。
沈禾说:“徐先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徐京墨投降:“跟什么方面有关?”
沈禾哼哼两声:“你用什么收买了我闺蜜?我闺蜜可不是那么好收买的人!”
“一张入场券。”
“还有呢?”
“一颗爱你的心。”
沈禾被咽了下,竟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好说:“你刚刚眼神闪了下,快告诉我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是。”
这一回,徐京墨倒是应得爽快。
沈禾愣了下,没想到他还真的瞒了她事情。
只见徐京墨沉默了会,才缓缓地说:“我也是不知情的,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母亲和我说,想见见儿媳妇,已经先我们一步在乌镇等我们了。”
“你……你母亲?”
沈禾脑子里登时浮现出了一道曼妙的人影,穿着戏衣,唱着悠扬婉转的曲调。
在孩提时的沈禾看来,徐京墨的母亲是个美丽优雅又和蔼可亲的女人,经常给她做一些小甜点。
但在现在的沈禾看来,徐京墨的母亲就是……男朋友的家长。
她谈恋爱才不到半个月,竟……竟然要见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