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29
景:潘掌柜酒馆里,内
时:日
人:张小虎、小黄蜂、二掌柜
△张小虎动容
张小虎:竟敢公然对抗昆仑?
二掌柜:对,这王寇脾气暴躁,还一贯极不讲理、袒护门下,你这次打了他的人,他如何能与你善罢甘休?
△张小虎苦着脸,感觉事情有点麻烦了
二掌柜:何况这件事错的并不是他,是你。江南武林中,不少人吃过毕月的亏,王寇就算杀了她,也不会有人反对。
张小虎:【苦笑】看来是我错了。
二掌柜:想必王寇现在巳认定你是毕月同党,不会放过你。
张小虎:我已没路可走?
二掌柜:也许,有。
张小虎:哪?
△二掌柜伸出纤纤玉手指向一扇门
二掌柜:那。
△酒店柜台后,一扇挂着油腻蓝帘的门
张小虎:掌柜的还在高卧?
二掌柜:他从昨夜一直赌到现在,根本就没睡。
张小虎:掌柜的豪兴不浅。
二掌柜:【一笑】他是个赌鬼,又是个酒鬼,但无论什么样的麻烦,他倒总能想出一些法子解决,阎九并没有叫你找错人。只不过……这赌鬼赌起性来,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抬起头来看一眼的。
张小虎:我可以在旁边等,看人赌钱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小黄蜂:【突然站起来,插嘴】别人无论说什么,你都相信?
张小虎:你若不相信别人,别人又怎么会相信你。
小黄蜂:【绷着脸】要去你去吧,我可没有兴趣看人赌钱,我走了。
△小黄蜂再也不看张小虎一眼,扭头就走。
张小虎:黄兄,黄兄……【叹了口气】二掌柜,那我进去了。
△二掌柜点头,张小虎起身迈步走向蓝帘的门
△二掌柜看着他的背影
△张小虎挑帘进门
场:30
景:酒馆后院赌场,内
时:日
人:张小虎、潘掌柜、萧千渊、都奎、富翁、骰官、小伙计、众侍从
△张小虎走进屋子,屋子极破,堆满酒缸和酒坛
△屋子正中有四人围赌,一口大酒缸上铺着木板,权当赌台
△帘子被张小虎撩起放下,屋子一明又暗,屋里的人却丝毫没有理会
△没有吆三喝四的声音,屋子很静,只有骰官摇骰的声音
△骰官是一个妙龄女子,雪白的胳膊露着,示意没有作假
△正对张小虎的是此间的老板潘掌柜,他身上的袍子已看不出颜色,一只独臂拿着酒杯,不断喝,也有仆从不断给他倒酒
△老板很邋遢的样子,这地方也脏得很,可是赌钱的人却都气派非凡
△掌柜身边是个身着裘衣、面带病容的中年人,他不时用雪白的丝巾捂着嘴,轻轻咳嗽,咳完丝巾就不要了,旁边他的扈从就立刻换一条全新的丝巾给他
△病容中年身侧,是个满脸大胡子的人,身材高大气派不小,身边有女婢端茶打扇
△再下来就是一个富翁模样的老人,手上戴着个拇指般大的碧玉扳指,衣着花丽
△场上的人赌性正酣,张小虎不想相扰,站在旁边等
△四个人赌得聚精会神、脸色发白,但他们赌的却只不过是几十个用硬纸板剪成的筹码
△开完这把,虬髯大汉押对,他兴高采烈双手微颤,咬咬牙又将刚赢的四个筹码推出去
△满面病容的中年人一阵猛咳后又换丝巾,犹豫着也押了四个筹码上去
△而那富翁模样的华服老人却慢吞吞地数着筹码,忽然长长吐了口气
老人:今天我没输赢。
虬髯:【立刻轩眉】想走?
老人:【慢慢站起】玩一宿了,人老盯不住了,告辞。
虬髯:【站起挽留】再玩一会儿。
△而华服老人却已挑起帘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虬髯:这老狐狸,简直比鬼还精。
中年:【轻咳】我看今天不如还是收了吧!
虬髯:【急道】现在就收怎么行,我已输了十几文了。
△镜头推近,筹码上写“一文钱”
△潘掌柜也意犹未尽,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抬起头来看了张小虎两眼
潘掌柜:这位朋友想不想来凑一脚?
△张小虎拒绝,手已被那虬髯大汉挽住
虬髯:小兄弟,玩玩吧,赌完了我请你喝酒。
张小虎:我不会。
潘掌柜:我这赌场赌得简单,就是掷骰押宝,全靠运气,如何?
虬髯:小兄弟放心,掌柜这里赌得最硬了。否则到处都能赌,我们为什么偏偏喜欢跑到这破地方来?放心,如有耍诈的,我第一个就炸了这里。
△张小虎犹豫了一下,再次看看桌上的纸筹,纸筹上写“钱一”,看来赌得不大
张小虎:我来,正是有求于掌柜,断不敢扫掌柜之雅兴。
虬髯:【喜色】小兄弟,来来来。
△张小虎作一圈揖后坐定
中年:小兄弟贵姓?
张小虎:不敢,张小虎。
△潘掌柜、中年人一听这名,眼神都是一变,但又都迅速掩饰去
中年:在下姓萧。
张小虎:【再次起身拱手】萧爷。幸会,幸会。
虬髯:【一把拉着张小虎】少年人,忒有礼。来来来,押上押上。
△旁边有人送上一叠筹码
虬髯:却不知你押多少?
△张小虎于是模仿着数了四个筹码押上去
张小虎:暂就押这么多吧。
虬髯:【吓一跳】好。这么样赌才过瘾。
△第一局,虬髯大汉都奎押对,筹码被推到面前
都奎:小兄弟是我的福星呀。
△张小虎输了,筹码被推走
△第二局张小虎又输了,筹码被推走
△一轮四局下来,张小虎已输了十六个筹码,他依然面不改色
△第二轮张小虎居然又连输四回,又是十六个筹码输了出去
△张小虎当然还是面不改色
△第三轮第一局,张小虎竟押了手里最后的十个筹码,打算输光
都奎:【忍不住】老弟,手风不顺,少押些吧。
张小虎:【笑了笑】没关系。
△谁知他竟押对,于是十个筹码就变成了二十个
△第三轮第二局,他将二十个筹码又全押下,居然又中,二十变四十,
△第三轮第三局,他依然没挪动那四十个筹码
△一直不动声色的潘掌柜脸色一变
△但张小虎又赢了,四十个筹码已变成八十
△屋里众人看着他
潘掌柜:小老弟,何必押这么多呢,留着慢慢赌。
张小虎:没关系。
△张小虎依然微笑,第三轮第四局,他还是没挪动这八十个筹码
△屋里众人神色各异,庄家潘掌柜神色更是大变
△一开盅,屋里众人惊呼
△张小虎又赢,筹码已变成一百六十个
△庄家潘掌柜额上已现出汗珠
潘掌柜:第四轮第一局,张公子请押
△张小虎微笑着,将一百六十个筹码,全部推上
潘掌柜:【惊呼】你真押这么多?
段正:就这么多。
△潘掌柜看着中年人,又看着都奎,忽然把身体往后一靠,长叹
都奎:【一挑大拇指】老弟,你有种,三轮就干掉了庄家。
潘掌柜:服了你,我认输了。收了吧。
张小虎:收了就好,我请三位喝两杯,正要有事请教掌柜。
△张小虎随手拈起两个筹码,塞到旁边帮他倒水的小伙计手里
张小虎:这个给你吃红。
小伙:【脸一下变得苍白】这…这怎么敢当?
张小虎:没关系,你只管拿去。
△这小伙子手拿筹码,全身不停抖,突然跳起来,转身奔出门
小伙:发财了,发财了。
△随即门外传来小伙放声大笑声,渐远
都奎:【用力一拍张小虎的肩】老弟,你好大的手笔,我也服了你。
潘掌柜:难怪算卦的瞎子算准这小潘今年要发财,这课果然神准。
张小虎:【有些迷糊】这一个筹码,不止一文钱?
都奎:【捏起一个筹码】这一个,就是十两赤金!
△张小虎震惊
△潘掌柜叫人从身后抬出一个酒缸,打开
△缸里竟是满满一缸金条
潘掌柜:请张公子收下。
张小虎:【连忙摆手】这,我不能收。
△众人诧异,掌柜皱眉
潘掌柜:为什么?
张小虎:我根本不知道这一个‘钱一’就是十两赤金!若是知道,我根本就不会赌。因为我若输,也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金子来。
潘掌柜:但你现在并没有输。
张小虎:既然输不起,赢了就不能拿!
潘掌柜:你若不说,也没人知道你输不起。
张小虎:可是我自己知道,我可以骗别人,但没法骗自己。
△中年人看了看张小虎,又看了潘掌柜、看都奎
中年:千两黄金都不要,你们见过这么笨的年青人没有?
潘掌柜:【摇摇头】没有。
张小虎:【红着脸】老实说,我这辈子从未有过这么多金子。也许我不聪明,但却还知道什么东西是该拿的,什么是不该拿的。
都奎:【叹了口气】这年头的年青人,的确已一个比一个聪明了。但……这个小朋友,傻,我却想跟他交朋友。
中年:这么诚实的人,一定会有很多朋友的。改天有空,小友务必来我‘君子庄’做客。
张小虎:君子庄?阁下莫非是萧千渊萧爷?
△中年人萧千渊微笑,张小虎怔住
段父:【vo】到耀武山庄去求亲的少年之中,你要特别提防那君子庄少庄主萧逸,只有他,才是你的劲敌。
△张小虎回过神了,重新拜见萧千渊
张小虎:小侄东北张虎之子,拜见伯父。
萧千渊:刚才已经猜到你就是那头老虎的儿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叔父是以火器名震江南的霹雳堂堂主,霹雷火都奎。
张小虎:【再次见礼】久闻王叔叔大名了。
都奎:小老虎,想必你也是去耀武山庄去求亲的吧?
△张小虎有点害臊,点点头
都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好抹不开的?我儿子叫都明骏,也去耀武山庄求亲,但看到你,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看好他了,哈哈哈。这次就当带他出来历练历练了。下次见面,你们小哥俩多亲近亲近,让他跟你学着点。
张小虎:岂敢岂敢。
潘掌柜:你刚才说有事找我?
张小虎:是。
潘掌柜:你是不是有麻烦了?
都奎:若不是有了麻烦,谁会来找你这邋遢掌柜?
潘掌柜:哈哈,既然现在已经是朋友了,请讲。
都奎:【拍着胸】你的麻烦若连我们这几个人都没法子替你解决,江南只怕就没有人能了。
张小虎:其实,我只不过无意中得罪了一个人。
潘掌柜:得罪了谁?
张小虎:道王王寇。
潘掌柜:【皱眉】你怎么得罪了他?
张小虎:是为了一个女人。
潘掌柜:谁?
张小虎:听说她是个女贼,叫做毕月。
萧千渊:【沉下了脸】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小虎:【苦笑】我根本不认得她,昨夜我见四个凶道士抓一个弱女子……
萧千渊:所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打抱不平了?
张小虎:我的确太鲁莽了,但是……
萧千渊:你可知道王寇为什么去抓那毕月?
△张小虎摇了摇头。
萧千渊:他是为了我!
△萧千渊轻轻咳嗽,又换了条新丝巾
萧千渊:我儿萧逸,也去耀武山庄求亲,但他到了这江南古镇后,却失踪了!
张小虎:【诧异】萧逸兄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