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是从王栋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董瀚此刻已经来到了他主子待的地方。
那个阴暗的石室之中,蝎子打量了一眼这个中年男人:“你就是那个移动基站?干的不错,给这本来就恶心的末世强行增加了不少难度。”
奢比斯的这个地方,普通的那些信奉者不可能寻到这里。结合着之前奢比斯所说,蝎子明白了眼前的这人,就是把奢比斯原本被囚禁在这里,不得扩张的精神力携带了出去。
董瀚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有搭腔,一旁的曹喆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蝎子这个说法指的是什么。
“在你的眼中,我的所作所为仍然只是为你们人类带来灾厄?”石室内的巨大容器传来了动静,幽光浮现中,隐约可以看到两条触须划过,把这里本身就有些阴暗的环境承托的更加阴森。
“别拿穆利亚的威胁来搪塞我,你对人类的所图你我心知肚明。”蝎子耸了耸肩膀,毫不在乎的说道,“更何况,在场的诸位因为你的原因,还有哪一个算的上人类?‘你们人类’这种词汇,从你口中说出来,只会让我感到滑稽。”
“教义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只不过别的那些吸收的是那些无用的信仰,因此等待他们的必定是消亡。而我所需要的那些才是永恒。”奢比斯并没有在意蝎子的冷嘲热讽,开口说道。
他的解释对于蝎子来说,只会让她嗤之以鼻。随着时间而逐步增强的灵能感应让她知道了奢比斯的真正图谋,那就是人类的情感。
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奢比斯确确实实的可以从哪些信徒身上汲取哪些看起来虚无缥缈的情感,用以强大他的自身。
奢比斯所指的也正是这些,人类的信仰可能缺失,可能动摇,但是情感这种东西,却会伴随着人类一生。
他发展教派,就是为了把那些信奉他的人类圈养起来,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粮”,用以强化他自身,让他可以突破眼前的这座囚笼。
如果王栋没有出现,这一切可能都已经实现了,破笼而出的他将会不再受精神囚笼的限制,他自身的实力才能得到解放。
到了那个时候,强大的精神力量可以让他的思想扩散到极大的范围,突破了一切枷锁的他实力也会随之飞涨,而那些穆利亚的遗民在他面前也只能俯首臣服。
但是也正因为王栋的出现,让这一切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产生了变数,被董瀚携带出去的那一缕精神力在末世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四处寻找那些可能存在的威胁。
那个时候王栋也正是第一次进入了奢比斯的视野。
在触碰到他的思绪之时,奢比斯甚至以为王栋便是那个远古时期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就在他有些惊慌失措,打算逃离的时候,他这才感觉到了王栋恐慌而又茫然的情绪,这一切都是之前他所认识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具备的东西。
于是他这才正式侵入了王栋的思维,原本奢比斯的打算是控制住这个不稳定因素,他用了一些小手段,制造了那个以假乱真的幻境,但是关键时刻,因为幻境之中独山那里的原因,让他弄巧成拙了。
败露的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了王栋因为被愚弄而产生的愤怒。
紧接着一切都已经失控,他原本在极力的试图挽回王栋这个来之不易、潜力巨大的存在。甚至因为幻境之中独山那里的原因,奢比斯觉得那可能也是个威胁,于是借蝎子之手,把那里变为了死域。
但是奢比斯所做的一切,却总是在加深着王栋的戒心。最终,王栋还是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之上,成为了他最大的阻碍。
奢比斯在囚笼之中的目光投向了这个最初的信奉者,从他的遭遇来看,王栋此时已经有了将奢比教斩尽杀绝的打算。
仿佛感觉到了奢比斯的凝视,董瀚俯下身子,开口说道:“主人,您之前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新种子已经尽数被王栋摧毁,奢比教已经无力回天,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赐下责罚。”
“这并不是你的过错。”奢比斯平静的答道,似乎对于教派的损失并没有多大的怨念。
“看来他已经把眼虫弄出来了。我们此刻在地表之上的一举一动,可能都会被他察觉。”一旁的曹喆算的上是对于异虫最为了解的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立刻想到了异虫的侦查单位。
“不得不说,能够拥有王栋那种能力的人,运用得当之下,必定超凡脱俗,他的那些造物还真是不错。”奢比斯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缅怀,不过转而又严肃的说道,“看来,我们这里应该也暴露在他的眼中了,所以做好准备吧,他的下一步,就应该是我们了。”
“做好准备?伸着脖子等宰么?”蝎子环抱着双臂戏虐的看着奢比斯的囚笼,开口说道。
“我不会轻易的去威胁别人。”奢比斯一向悦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居然有些阴冷,“但是如果你仍然这样的话,我会把你的枷锁解开,放出你内心的野兽,然后让你去覆灭那些你之前珍视的一切。你也别拿所谓的不是人类来搪塞我,对于人类的情感,我的认知远比你们自身要强的多,你内心深处对于人类世界的怀念和渴望,也是情感的一种。说实话,它远远比不上绝望,悲伤、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暴怒、痛苦诸如此类的这些美味可口,但是偶尔换换口味,我也绝对不会介意。”
蝎子闻言一愣,双眼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确实如同奢比斯所说,她确实如此,她渴望着恢复人类的躯体,渴望着重新回到人类的社会,在她看来即便是末世之后,那种悲伤麻木到让人窒息的聚集地,也远比这里来的生动而温暖人心。
但是现在,顶着一副异虫躯壳的她,与人类的社会似乎隔了一条银河一样的遥远,所以这些情感被她埋葬在内心的深处。奢比斯这段话,无疑的击中了她的软肋。
“听命于我,至少,再内心深处,你还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