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在22日的整个晚上,.
在机场发现于婕的时候,蒲英就觉得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行为变得像三岁小孩一样痴痴傻傻的。
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把于婕送到了医院做检查。
医生脱下了于婕穿的那些不知道是从垃圾堆里捡的、还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然后在她身上发现了多处擦伤、抓痕和数不清的淤青。
于婕右耳附近的头发更是被血凝块粘得一缕一缕,下面是一个大大的头皮血肿和裂口。专科检查还发现了耳膜穿孔。
医生又给她做了个头颅ct扫描。
最后,他们排除了于婕的颅内有器质性伤害的可能,但却一致认为她至少存在着比较严重的脑震荡。她的那些外伤倒是不太严重。
等医生对伤口进行了缝合和清洗包扎后,蒲英又带于婕去做了一个妇科检查。万幸的是没有发现异常。
可是,于婕的遍体鳞伤、身无分文、衣不蔽体、神志不清——这些情况都说明,她曾遭受过歹徒们的施暴!
蒲英不知道,这孩子在这失踪的两天里,到底受了多少苦?竟会让她受惊到神智错乱的地步。
她也不知道,于婕又是怎么流浪到机场的?
也许,于婕就算把什么都忘了,也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于婕现在连自己的名字和爸爸妈妈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但她却能认出蒲英,并叫出她的名字。
而且,自从她认出了蒲英,就变得像刚出生的小鸡雏跟着鸡妈妈一样,寸步不离地紧跟着蒲英。
无论何时,她总有一只手在抓着蒲英的衣角。见到其他陌生人时,也只会躲在蒲英的身后。
也许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异国,在于婕那受了严重刺激的潜意识里。还记得蒲英的身份,还记得那种身份所代表的守护意义,以及由此而来的安全感。
蒲英看到这样的于婕,又想起那个虽然有点顽皮、有点不懂事。却十分健康和漂亮的小姑娘,心里就特别难受,也更想好好保护她,并把她送回于家父母的身边。
回到使馆后,为了让于婕得到更好的照顾,蒲英把她带到了大使官邸,求见大使夫人。
大使夫人是一名因病而提前退休的内科医生,知道了于婕的情况后,也十分同情这个小姑娘
她帮着蒲英给于婕擦洗了身子,找出自己的睡衣给于婕换上。又给她吃了一顿煮得烂烂的面条。
于婕连吃了两大碗后,还要吃。
大使夫人和蒲英,却都不敢让她再吃了,怕她饿久了的胃一下子会撑坏了。
于婕被带到客房中睡下。
蒲英坐在床旁的陪伴,卧房内温馨舒适的气氛。这些让于婕慢慢感到了些安宁。
她钻进温暖的被窝里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可是,当蒲英起身关灯准备走开的时候,于婕马上就醒了,不停呼喊着“妈妈!妈妈!”。
蒲英急忙再开灯,刚回过身。就被于婕紧紧地抱住了。
于婕看清蒲英的脸之后,又把“妈妈”改口叫成了“姐姐”,眼巴巴地看着她说:“不要黑灯!姐姐不要走!”
“好了,小婕不怕!姐姐在这,姐姐不走,姐姐陪你……”
蒲英一下一下轻拍着于婕的背。安抚着她。
于婕渐渐安静了下来,却还是紧抱着蒲英不放。蒲英只好也上床侧身躺下,让于婕抱着她的腰,自己拍着于婕的背,哄她睡觉。
这一夜。于婕睡得很不踏实。只要蒲英稍微动一动,她就会惊醒过来,又要蒲英哄一阵子才能安静。
卧室的灯也不能关,一直亮了一整夜。
不过,早上七八点,天全亮了之后,于婕不知是因为闹得累了,还是因为之前就是怕黑,总之,她终于在天亮后真正睡着了,慢慢松开了环抱着蒲英的手。
蒲英拖着半边酸麻的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出房门。
大使夫人正在厨房里,帮着厨师给使馆的工作人员做饭。
蒲英请大使夫人帮忙照看一下于婕——如果她醒来了搞不定的话,就打电话到前面叫她。
“你昨晚也没休息好吧?现在又要到前面去帮忙,身体能受得了吗?”大使夫人关心地问。
“没事,我昨晚还是眯了一会儿的。”
“这个小婕的事儿,你还没通知她父母吗?”
“对啊,我忘了!”
蒲英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为自己的疏漏懊恼。找到于婕后,她真的应该早一点通知于爸于妈,也免得二人担心,甚至急出病来。
大使夫人拉住了想要回办公楼打电话的蒲英,“就在这儿打吧,用我的手机!”
蒲英拿了手机,想了想,又回到卧室拍了一张于婕安睡的照片。
附上简短的情况说明后,蒲英将照片发到外交部领保中心,请他们转告于家二老——使馆工作人员已经找到了于婕,她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使馆一定会将于婕安全送回国内的。
蒲英办完这件事,就回到武官处和领事部继续帮忙。
冯垚不在武官处办公室,也没有在楼上休息。
从昨天凌晨接女留学生回来之后,蒲英就没见过冯垚了。
据说他是前往扎维耶等地,帮助那里准备撤离或是已经转移的中资公司联系当地长老,请他们看护中国公司的工地,并签署相关协议。
类似的事情,梅武官和小姜秘书,这些天来也都做了不少。这都是冒着战火奔波的危险事情。
蒲英虽然暂时归属武官处,但是从梅武官到冯垚,都不让蒲英去做这种事。
倒不是冯垚徇私,而是蒲英在这方面不太帮得上忙,因为那需要正牌外交官的身份,还有在这个国家几年下来积累的人脉和人情关系。
蒲英也能理解,所以这几天她在武官处待的时间并不多,主要是帮着领事部或其他领导做事。干些跑腿、开车、接电话、传递信息等杂事。
小惠等年轻人负责守着电脑和电话,负责联络国务院应急指挥部、领保中心和l国东线、西线、中部、南部负责牵头的几家央企临时指挥部负责人。
他们相当于是整个指挥系统的神经节点,要协调、整合各方的信息,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23日这一天。东线和西线都在紧张地进行着撤离的准备。
最令人揪心的东线,虽然出现了许多波折,但总算是邮船靠岸了。
倒是首都和西线这边,直到中午,还没得到拉斯杰迪尔口岸的通关消息,而国内包机的入境飞行许可证,更是迟迟都没有办下来。
王大使都急得对负责办证的王参赞发火了:“你是怎么搞的?在机场的那些女人小孩,从21日送过去,居然在那里等了快三天,还没送走!那里面还有6个孕妇呢!国内的包机要是再不来。会出大事的!”
国内应急指挥部也很着急。
外交部已经紧急成立了三个前方工作小组,准备分别飞往l国的首都、班加西、塞卜哈三地,协调指挥那里的撤侨工作。人员都在机场等着登机了。
民航局在22日接到国务院命令后,也紧急准备好了包机机组人员和物资。三架国航包机从23日早上6时就全员到岗,9时一切准备就绪。一直等着飞行的许可。
因为国航尚未开通飞往l国的航线,空中需飞越多个国家,每个架次都要办理所有途经国家的临时航线申请、外交手续等。此外,预计飞行时间、沿途和目的地的天气详情报告也需要准备,至少需要确定10个航路中途备用机场、目的地备用机场、各个机场的设施及施工情况、导航设备处在正常工作还是维修状态、其跑道宽度,甚至细微到滑行道除雪与否……等等情况。
这些都需要飞经国家使馆等工作人员的配合。好在这些国家知道这是中国撤侨的包机后,都十分配合。很快办好了相关的手续。
只有l国的飞越领空许可证一直拿不到,而这偏偏是最关键的一个。
没有它,国航机组和前方工作组的人员都只能在机场待命。
他们从清晨等到了傍晚。
此时,距国务院作出撤离决定已过去了30多个小时,外交部终于做出了决定:不能再延迟了,先起飞。边飞边等许可证。
北京时间2月23日,下午17时48分,编号为cca060的国航包机,搭载着外交部特派的第一工作小组的七个人,终于从首都国际机场腾空而起。
首飞机组的机长是一名技术过硬的飞行大队长。去年e国的紧急撤侨中。也是由他担任的首飞包机任务。机组的乘务长也曾多次参加国际紧急飞行任务,是国航客舱服务部高级经理。
但是,这两位飞行经验都非常丰富的航空人,却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飞行任务——一个不知道飞机在哪儿落地的飞行任务。
他们起飞时,不但不知道l国首都机场的情况,就连计划中技术性经停的希腊雅典机场,也突然发生了罢工。
飞机到底要飞向哪儿?不知道。
飞机能不能顺利降落?不知道。
带着这些问号,这架民航包机还是起飞了,因为这是国家的命令,这是战斗任务。
不知道往哪儿飞,反正往西边飞就对了。
从北京到l国,有将近一万公里的航程,飞行时间需要十几个小时。
这十几个小时,足够前方解决许可证的问题了吧?
驻l国大使馆得到国内的第一架包机已经起飞的消息时,当地时间正是中午12时左右。
王参赞知道自己必须拿下那张该死的飞行许可证了。
他跑到武官处门口大喊:“蒲英在哪儿?快跟我去机场!”
这些天的几次合作,蒲英的车技和能力已经完全得到了王参赞的信任。他现在根本不把她当女人,完全当成战士看待了。
正是因为知道一会儿要进行的是一场硬仗,所以他才需要蒲英的协助。
“她在大使官邸呢。”留守的梅武官从电脑前抬起头,回了他一句。
“在那儿干什么?”
“照顾那个你们昨天从机场带回来的女孩啊!”
“哦对了,应该把她也一起带上,正好跟着飞机就回国了。”
王参赞又赶到大使夫人那儿,正好看见蒲英在餐厅里劝着刚才睡醒后找不到她就哭闹着不吃饭的于婕。
“哎——”王参赞不禁叹气:“这孩子。真可怜……蒲英啊!你们快点吃完饭,然后带着她跟我一起去机场,国内的包机已经飞过来了!”
“是吗?谢天谢地,终于来了!”蒲英和大使夫人都喜形于色。
“别高兴得太早。我这飞行许可证还没办下来呢!”
“哟,到底怎么回事啊?以前没听说这证难办啊?”大使夫人问。
蒲英一边给于婕喂饭,一边注意听着。
“现在局势那么乱,嘎达飞整天不露面,好多政府高官都辞职了,人心惶惶的,经常都找不到人。或者找到了,也没有心思给我们办事!”
王参赞抓起桌上的一块面包,边啃边说:“我们这还算好的,至少高层没有说不同意中国包机来的。只是下面办事的小鬼难缠。美国那边的包机,嘎达飞直接发话,不同意他们降落。”
“美英法一心要制裁他,他当然不高兴了。”大使夫人当然也懂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对了,夫人。你这回还是不走吗?”
“我家老王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大使夫人给王参赞倒上了一杯咖啡。
“我就知道是白问,我们家小安也是一样,哎——”王参赞摇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很快,蒲英给于婕喂完饭,自己也随便扒了几口。就准备带着她和王参赞一起出发了。
“等等!外面刮风下雨的,给她再穿件衣服吧。”
大使夫人从楼上匆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深紫红色的羊绒大衣。
她一边帮蒲英给于婕穿上大衣,一边还说:“哎,以前这里从没有像这几天这么冷过,我最暖和的衣服也就是这件了。”
“已经很好了。谢谢夫人。”蒲英帮于婕扣好最后一个扣子,然后挽着她的胳膊说:“我们走吧。”
于婕却没有动,定定地看着大使夫人,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蒲英和夫人惊喜地对看了一眼,因为这是找到于婕之后。她第一次对除了蒲英之外的人有所回应。
是夫人的温柔慈祥,让她感到了温暖和安全吧?
这说明于婕的心智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
大使夫人紧紧地抱了于婕一下,“不用谢。好孩子,让你姐姐送你回家吧。”
“回家?”于婕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蒲英看见了于婕的这些反应,心里很高兴,也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帮王参赞搞到飞行许可证,让于婕能够尽快回家!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军车倒是不多见了,一路走得还算顺畅。
再一次来到机场后,蒲英对那里的混乱恐怖已经都有些麻木,不再惊讶了。
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就是,今天降落的外航飞机已经不像前两天那么频繁,而机场滞留的难民却有增无减。
于婕开始在车上的时候都还比较安静,当进入机场停车场后,她就有些不安了。
再来到机场大厅,闻到那些臭味,看到那混乱的场面,听到枪声之后,于婕变得非常害怕,紧紧地抱着蒲英的腰和胳膊,嘴里小声嘟囔着:“不要在这儿!怕,怕!”
蒲英搂着她,不停地安慰:“没事没事,不怕不怕,我们就在这儿呆一会儿,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她和王参赞这次还带了些水和吃食,是给那200名妇孺带的。据说很多人带的吃食不够,都开始挨饿了。
见到这些吃的,马大姐等人先忙着把它们分发下去,特别是几位孕妇和小孩,暂时都顾不上跟王参赞抱怨了。
不过。等她们缓过劲来,还是围住了可怜的王参赞一顿数落。
王参赞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所以也任由她们抱怨,没有开口给自己开脱。
还是蒲英给他解围道:“大姐们。你们别怪王参赞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国内的飞机已经起飞了!今天半夜应该就能到了,你们再坚持坚持就好了!”
“什么?还要再等半天啊!这鬼地方,待一天,烦死;待两天,臭死;再待三天,想吊死都找不到地方!”
大姐们发出了哀叹。不过毕竟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她们又互相拥抱着、拍打着,祝贺了起来。
王参赞擦了擦汗,说:“好了。说正事吧。这架包机大约能上300人,所以我还通知了几个公司总部的人把单位里年纪大的老同志,和负了伤的同志都送到机场来,马大姐,你们到时候也给照应一下。”
“行。知道了,包在我们身上。”
“那好,我和小蒲这就去办事……”王参赞看向蒲英。
“小婕,你在这里跟这些阿姨们说会儿话。我去办事,办完了就回来接你,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乖乖地在这儿等我啊。”
蒲英将于婕的手转交到马大姐和童大姐手里,又和于婕说了好些好话。才让她在两位大姐一左一右的夹持下,在人堆里坐好了。
之后,王参赞带着蒲英一起去找机场管理人员。
这两天,他跑这个地方都跑了四五趟。这次又是带着外交部的批文过来。转了一大圈后,总算是在那张飞行许可证上盖上了好几个章。
可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签字没盖上。而签字的人不在机场,他是政府主管航空部门的某官员。
没办法,蒲英又赶紧开着车,送王参赞回城。
他们在政府大楼门前,堵住了那位正要下班回家的官员。
那人听王参赞用英文解释了来意之后。傲慢地用阿拉伯语说听不明白。
王参赞一听,眼睛里都快冒出火了。
因为他知道在l国的上层社会,大多数人都会讲英语,而且航空界本来就是很国际化的,英语普及率更是高。这个官员却说他不会英语,肯定是在刁难了。
蒲英倒是不太明白这里的猫腻,还真以为这官员不懂英语呢。
她知道这事儿的重要性,见王参赞还愣着,马上从他手中拿过那张许可证,上前一步,用阿拉伯语向那官员问好,并说道:“对不起,就耽误您一会儿的时间!我们是中国大使馆的人,为了国内撤侨包机降落的事儿,特别来请您行个方便的!”
那官员见蒲英一个外国年轻女子都能说一口颇为准确的阿拉伯语,民族心理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满足,脸色稍好了一点。
他接过许可证看了看,却又说:“你们中国不是跟我们友好吗?为什么要撤呢?”
“你们这里又是示威游行,又是打仗的,天天晚上都有打枪的——太吓人了!我们有好多女人和小孩,都害怕的不行。”蒲英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用怕!”那官员挺胸昂头道:“子弹不会打到你们中国人头上的。”
“可是,就算子弹打不到……”
蒲英正准备偷偷拧自己一把,挤点眼泪出来,看这一招对这种自大男会不会有用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轰隆”一声。
一听就像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卧倒!”蒲英急忙转身将王参赞一起拉倒在地。
一阵冲击波的气浪袭来,政府大楼的玻璃纷纷震碎,哗啦啦地落下来。
那官员虽然也蹲了蹲身子,但是见到蒲英和王参赞狼狈伏地的样子后,又马上挺直了身子,哈哈笑道:“你们中国人胆子可真小啊……”
话音未落,一发不知哪里来的流弹正打中了他的下巴。
“哎哟哟——”官员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下巴,痛得直叫唤。
蒲英翻身爬起来,凑过去一看,刚才还很雄赳赳的官员,此刻竟然眼泪长流,下巴也是血流如注。
真是现世报,来得快!
蒲英心里使劲憋着笑,面上却做出一副同情和诚惶诚恐的样子。
她和王参赞协力将官员拖到政府大楼门口之内,还殷勤地帮官员撕下长袍的一角,帮他按住伤口,并示意周围的工作人员马上叫救护车。
那官员虽然疼痛难忍,但还是对她的施以援手表示了感谢,只不过下巴有伤,这感谢也说得含含糊糊的。
蒲英倒不在乎他谢不谢的,只顾着趁热打铁道:“先生,这真是太可怕啊!你们国家的乱民,都敢对您这么高贵的先生,打黑枪!我们这些外国人,在这里就更没有安全感了……先生,我求求你,就签个字,让我们国家的飞机,快点来接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回家吧!呜呜呜……”
说到后来,蒲英实在哭不出来,只好捂住了脸,肩膀不住地抖起来。
“好!我给你们签。”那官员总算还有良心,接过蒲英手中的飞行许可证。
当蒲英将这张带着血迹的飞行许可证交给王参赞时,老王都激动得有些难以自已。
经过了两天的奔波,四处的求爹爹告奶奶,他终于完成了任务,总算是拿到了这张许可证!
两人决定先赶回使馆,通过网络和外交专线向国内报告这个好消息,为还在天上飞着的国航包机指引方向。
回到大使馆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8点左右。
使馆门口停着一辆车身和轮胎上满是泥沙的越野车,看牌照应该是某个中资公司的车辆。
蒲英和王参赞不太在意地进门,直奔二楼的领事部而去。
老王一进办公室,就激动地喊:“老李,快给国内回报!我们终于拿到飞行许可证了!”
“噢!太好了!”屋里的人都欢呼了起来。
领事部李主任更是过来抱住了王参赞:“老伙计!辛苦了!”
蒲英虽然跟着奔波了大半天,又累又饿,此刻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忽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英子?!你怎么在这儿?”
蒲英转头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