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门口和英德记者用英语交谈着的阿布.哈桑,.
刚才,工地内突然传出两次密集的枪声。
布置成临时采访室的门卫室内,顿时气氛紧张了起来。哈桑看到几名武警都有意无意地站在了门口和窗口等要道,切断了自己的退路。
幸好他也有防备,早在开始接受采访时,他就有意无意地站在两位外国记者之间,和他们靠得很近。
一见武警们的态势不对,哈桑立即闪身到一名记者身后,以其为盾牌。
那名记者不禁惊叫:“出什么事了?哪来的枪声?”
他的同伴冲过来要从哈桑的手中抢人,嘴里开始指责哈桑:“你怎么不讲信用?你不是说要和平解决问题吗?”
哈桑带的两名手下也跟着挤过来,将他赶开。
武警中队长先拉住了那个记者,没好气地说:“请你安静点!”
然后,他质问哈桑:“我们不是达成了共识吗?你不是保证过,不伤害记者的生命吗?”
“别激动,警官先生!刚才那两次枪响,事发突然,我怀疑你们以接受记者访问的名义,将我骗出来,然后暗中攻击我的手下……”
“没有的事!”中队长理直气壮地否认。
“有没有,让我确认一下再说!”
哈桑说完,便用步话机和手下联络。
塔吊和其它几处岗哨,都回话说没有异常。
哈桑最后呼叫他认为做了重点防御,应该是最没有问题的食堂。
当时是买买提答话:“刚才有几个工人闹事,我们开枪恐吓了一下,现在他们已经不闹了。”
“闹事?怎么回事?”
“……就是,阿布杜热,拉了一个女工,上楼……”
买买提肃然说得吞吞吐吐,哈桑却一听就明白了。
他虽然不太高兴,但也不好当着记者的面详细追究此事。便含糊地问道:“现在都没事了?”
“是的。”
哈桑这才关了通话按钮。松开了记者的手,并对中队长解释起来:“哦,是我的几个手下擦枪走火了!没事没事,一场误会!”
中队长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难以捉摸,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记者先生们,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哈桑又换回了礼貌亲切的笑容,对着记者们展开了交际。
不过,在应对记者的时候,哈桑的心里也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而且随着时间的进行。他心里的异样感,不但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加重。
他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这样的感觉,他也曾有过好几次经历,每一次都意味着危险的到来。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就在哈桑心中不安的时候,蒲英和杨雪冰相互配合,已经将食堂内的六名看守全部击毙。
蒲英知道,虽然她已经解决了对女工的短期威胁。但是更大的挑战和考验,还在等着自己呢!
首先,在四周巡逻的匪徒,随时都有可能发现食堂这里的不对劲!
而只要一个匪徒发现了,他们必然会调集人手来攻击食堂——仅凭她和杨雪冰两个人,无险可守,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全体人质?
如果让武警们在外发起强攻,实施电磁干扰,破坏敌方通讯。倒是可以迟滞敌人的攻击——但那样必然会启动子母炸弹!
可是,就算不进行电磁干扰,也还有一种不好的可能——那就是,匪首哈桑发现情况不对,直接破坏手中的母弹或是起爆装置中的芯片,这样子炸弹接收不到安全的电磁信号,也一样会被起爆!
这些难题,本来就是指挥中心迟迟不能制定出一个完善的营救方案的主要原因。
老实说,指挥中心的全体人员,在看到蒲英二人只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就击杀了全部看守后,都呆愣了一会儿。
原来,蒲英二人在行动之前并没有请示。
她们先是躲在摄像头的死角进行准备工作,行动一开始后,就是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术射击动作——几名看守毫无反抗地一一倒下。
这一袭击,完美得可以作为反恐战术课的经典案例了!
可是,这两个女兵是怎么做到的呢?
当看到阿布杜热被杀死时仍面带诡异笑容的正脸时,方霖天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麻醉失能剂!”
孟总指挥也明白了,心里不禁骇然:这两女兵的胆子太大了!
我只不过是让她们控制住现场局势,并没有授权她们可以杀人啊?
不过,这倒还是小事了。
那些罐装的强效麻醉剂,当初交付给她们,确实是赋予了她们在人质危急的时刻,自行决定是否使用的权力。
不过,她们选择的使用时机,似乎有些不妥吧?
当时现场的局势明明已经缓和了,虽然那个女工有受辱的危险,但是在指挥中心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她们两个怎么可以擅自行动呢?
孟总指挥不禁瞪了一眼方霖天,“你带的好兵!”
方霖天陪了个笑脸,“多谢首长夸奖!”
“我那是夸奖吗?”孟副部长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好了,别贫了!赶紧说说,怎么收拾残局吧?“
“没办法,只有强攻了!”方霖天坚决地说道。
“攻?怎么攻?你该不会告诉我,吹起冲锋号,哥几个抄家伙上吧?你那是特种部队,还是黑社会打架呢?”
“这个……”方霖天一时语塞。
是啊,之前制定作战方案时的那些问题仍然存在,蒲英的行动并没有解决那些问题,反而让它们提前爆发了!
刚才大家都没有想出完美的方案,现在也依然是没有啊!
可是时间不等人了,也容不得大家优柔寡断了!
孟总指挥不得不拿起了话筒。
正当他要发号施令的时候,蒲英的呼叫传了进来。
“01,01,我是凤凰。我已击毙食堂的六名看守,但是两百米外有两名匪徒正在巡逻。预计会在五分钟后。绕回食堂门口。我身边一百三十多名工人的生命,正受到威胁!所以,我需要扩大指挥和通讯权限。01,情况紧急,我请求您赋予我一线的全权指挥权!”
什么?
指挥中心内,凡是听到这段话的人,心里都不禁微微一跳——好一个“猖狂”的小女兵,居然敢来夺孟副部长的指挥权!
孟总指挥倒是没有生气,沉声问道:“理由?”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障一百多名工人的生命!我现在,就在他们身边;我就在战斗的第一线;只有我最了解现场的情况;只有我才能做出最快最准确的判断——才最有可能挽救他们的生命!”
“那你能保证将他们全部救出来吗?”孟总指挥将了蒲英一军。“你敢立军令状吗?”
蒲英在行动的一开始,虽然已经有了初步的营救方案。但她知道那个方案是仓促间决定的,绝非十拿九稳。
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她已经不能再等了。
蒲英很清楚,自己将来也许会因这一刻的冲动而受到质疑。
但是,她不能背叛自己对那个女工的承诺——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她更不能违背自己的信念!
那是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灌输给她的信念——尊严比生命更重要!
所以。她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女工受辱而坐视不理。
不过,她也同样不会允许自己为了救一名女工就让一百多名工人蒙难的惨剧发生!
那样的话,她根本就不配当一名特种兵,更不配当女兵分队的指挥员!
听到孟总指挥的诘问后,蒲英只是稍一犹豫后,便答道:“如果一定要立个军令状才能得到指挥权的话,那我就立一个吧!”
这个答案,算不得斩钉截铁,也并不豪气干云。
不过。孟副部长还是笑了一笑。
其实,军令状只是他的一个玩笑。
现代军中哪还有戏曲中的军令状?
就算是有,他作为总指挥,也不可能让一个小女兵承担全部的后果和责任。
要负全责、要承担后果的人,始终只能是他!
孟副部长果断示意作战参谋调整了蒲英的通讯级别,然后说道;“好吧,凤凰,我命令你可以全权指挥——现场任何一支行动小组。他们分别是一组,武警特勤快反中队,负责人是……”
“好了,01!我知道了!”蒲英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直接开始了指挥,“各行动组的组长或负责人,按原来的编号顺序向我报告所在位置和情况!”
在听取我方各小组汇报的同时,蒲英和杨雪冰一直在食堂内忙碌着。
经过了开窗通气、冷水泼面等促醒措施,所有的工人都从麻醉气体的作用中清醒了过来——不过,即使没有这些措施,他们也仅需几分钟后就能醒转。
王德全的伤已经被蒲英重新包扎了一下,另一位工人只是头皮被弹片擦伤,也很快得到了包扎。
蒲英将从匪徒那儿收缴来的五把56冲锋枪,发给了工人中的几名退伍兵。
他们很激动地接过枪,犹如见到了老友——“刚才要有这个,老子还怕他们?”
蒲英赶紧提醒:“各位大哥大叔,你们的任务是掩护大伙儿撤退,不要恋战!”
“好,我们听你的!”这几位退伍后比当兵时还更健硕的壮年汉子,刚才目睹了蒲英枪枪致命的英姿,已经比崇拜当年的教官还更崇拜她了。
蒲英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挺缴获来的轻机枪,再加上背上的一支56冲和本来的05微冲——火力准备得十分充分。
至于杨雪冰,她却没有换家伙,因为她的主要武器其实不是枪,而是。她一直忙着研究那个子炸弹,手里拿着些测试探头不住调试着,嘴里还默默地嘀咕着什么。
这段时间内,工地内一切照旧,匪徒们并没有发现异样。
可是,哈桑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终于!
他忽然醒悟是哪里不对劲了!——就是那位一直陪着记者采访的武警中队长。
刚才那两次枪声,中队长肯定也是听到了的,却被哈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打发了,完全没有追问人质的情况、也没有质疑真假。
这太不正常了!
除非是他有渠道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如此反应!
也就是说——不是有内鬼,就是警方已经有人潜入了进来!
一想明白此节,哈桑当然不能再安安稳稳地陪着记者闲聊了。
他马上起身告辞,记者们愕然:这么突然?
中队长也赶紧挽留,但是哈桑去意坚决,很快就带着手下们离开了大门,向食堂走去。
得知这一消息的蒲英,没有慌乱,马上命令各小组准备战斗。
她转身问杨雪冰:“云雀,还有多久?”
杨雪冰将自己一直默数的数字,念了出来:“30,25,20,15,10,9……”
蒲英当即闪到门边,通过电台命令道:“各小组注意,倒计时准备!5,4,3,2,1,猎隼、黄鹂——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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