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辆大货车的前面躺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男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走近一看,那个模糊的身影和地上躺着的男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身高体型都一模一样......
“喂!120吗?怎么还没到?再慢这人就断气儿了!”驾驶员正在旁边焦急地打电话。
那模糊的人影似乎看到了我,竟然缓缓向我飘来......
“我的妈呀!阿弥陀佛啊!天神保佑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啊!......”
我拉着大胡子大叔飞速越过车祸现场,用我最快的速度奔跑,我感觉自己甚至打破了刘翔的记录。
情急之下,我把能拜的神仙都拜了一遍,把知道的咒决都念了一遍。
就在我感觉自己要气绝身亡的时候,“嘭”的一声,我重重地撞在了一个衣着朴素,甚至可以说有点破烂的中年男人身上。
“救,救命!”病急乱投医,我也不管这人能不能救我了。
中年男人伸手从衣服内包里掏出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纸,闭眼将其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
“驱遣除恶业,归依受真性。今日得佛身,急急如律令!”
说罢,咬破右手中指,将一滴精血点在符纸上,随即将符纸甩向我身后。
“滋滋——”
就一瞬间,身后追赶我的鬼物都化为青烟,消失不见了。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现把这该死的鬼眼关掉再说,“天地玄秘,借我神力,关!”
转头看向四周,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你拉着我跑什么呀?还有,看你浇得我一头一身的尿!”大胡子大叔爱怜地抚摸着湿透了的大胡子。
“我刚才可救了你一命!”我白了大叔一眼
“救我?”
“你的车老是出故障,那是被这车撞死的女人化作女鬼缠上你这出租车的缘故。之前只是故障,今儿可是头七,她是要来报仇索命的!”
“报仇?可是又不是我撞的她!”
“谁让你晚上开夜班车,替别人背黑锅呗!”我杵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你不是说那女人肚子都被压烂了吗?她是不是个孕妇?”
“嘿!你还真神了,你咋啥都知道呢?那女人确实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难怪那女鬼和那小鬼怨气那么大,真是作孽呀。”我插着腰说,“还好小爷我平时守身如玉,单纯似清泉,清白似明月,不然今儿个咱俩要一起嗝儿屁。”
大胡子大叔闻着自己一身的骚气,将信将疑地眨巴眨巴眼睛,最后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
想来今天要是司机出了事儿,光出车祸就够我喝一壶的了,这鬼眼阴差阳错救了大胡子大叔的命,也算是间接救了我的命。
我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人,他头发弯弯的已经齐肩,留着小胡子,看起来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衣服泛白,看起来是洗了又洗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沓长方形卡片。
“你不是天桥底下算命的那个莆半仙吗?”我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莆半仙中肯地问道。
“去年我们部队参与市公安局扫黄赌毒,经过天桥下边,你看到我们就跑,害我们费了半天的工夫才逮着你,结果你说你是个算命的,看到穿制服的就跑是习惯性动作......”
听我这么一说,莆半仙老脸一红,没多说什么,只问了我一句,“你是鬼修?”
这一问可把我问蒙了,我茫然地摇头。
“你见过哪家鬼修被鬼吓得屁滚尿流的?”
“说得有道理......可是,刚才我确实看见你关闭鬼眼了,你还不承认?”
我这才大致猜到他什么意思,想起直播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明天晚上即将开始真正的直播,要是没有点真东西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以前我以为莆半仙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今儿个遇见,果然有几分真本事。
于是,我连忙拉着莆半仙的胳膊肘就往就近的馆子里钻。
“什么是鬼修?给我解释解释呗。”我赶紧倒上一杯茶水送到莆半仙手里。
“你真的不知道?”莆半仙实诚地挠挠头,见我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告诉我。
“鬼修其实和道士、和尚差不多,只是说道士修习道法,和尚修习佛法,而鬼修则是修习鬼术。刚才我见你用的正是关闭鬼眼的招式和口诀,是鬼修最基础的鬼术,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总而言之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我也不管莆半仙修习的到底是什么法什么术,目前看来,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我紧紧拉住莆半仙的手,惹来周围不少别样的目光。
“咳咳......”莆半仙抽回手说,“道家法派历来与鬼修既无深交,也无往来,恕在下不能帮你,告辞。”
说完,莆半仙就站起来要走。
“那你今天不是还救了我?”我拉住他说。
“不知者不罪,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鬼修。”莆半仙作势要走,态度坚决。
情急之下,我计从心生,佯装不再纠缠,实则一路尾随莆半仙到一处巷子深处。
途中,我被绊了三次脚,撞了两次电线杠子,还好我练过,不然铁定露馅了。
心道可真够邪门儿的,还好没开鬼眼,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鬼物正跟着我呢......
现在没了手环,听说我这纯阴体质挺招鬼怪待见的。
眼不见为净这话是谁说的?真特么的有道理!
正想着,眼前出现一处破旧但很干净的低矮违章建筑,莆半仙拿出钥匙捣鼓了一会门上的老式锁头便开门进去了,想来这就是他的住处了。
我心中暗暗吃惊,真没想到真能驱邪除妖的道家真人,如今却只能混到住在这种破烂地方,到天桥下给人算命维持生计的地步,真是让人唏嘘。
不过,也多亏他住在这样的地方,不然我的计划可能就前功尽弃,你们可以自由想象一下一个人蹲在防盗门外拗墙角的场景。
蹲在门外大半宿,莆半仙终于熄灯睡觉了,又等了一个来小时,估摸着他睡熟了,我拿出地上捡的铁丝,施展我的独门绝学——铁丝开锁。怎么学来的?谁小时候调皮经常被关小黑屋谁知道。
五分钟后,“咔嚓”一声,锁开了。
我心中暗喜,既是你再不愿意帮我,也架不住我耍阴招呀,哈哈。
我蹑手蹑脚摸进莆半仙家,他家陈设简单,但是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都是各类看起来很古老的古籍,还有一些黄纸和铜钱剑、一面铜镜和一张透明的白符。
这白符略显特别,被放在一个纹路考究的木制盒子里单独保管。
我这次就是来搜罗宝贝保命的,想了想,拿了要像没拿一样,只有这张透明的白符不太显眼,盖上盖子不注意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发现。
思来想去,就它了!
将透明白符拿在手里,跟宣纸一样,我怕搓坏了,折了几折放在外衣内包里,又在莆半仙的书桌上胡乱抓了一把黄底红字的符纸放裤包里。
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怎么用,但是莆半仙的本事刚才也看到了,这些东西肯定是有些法力的,有总比没有好,带着也要安心点。
拿完想要的东西,我又蹑手蹑脚地摸出了莆半仙的门。
这时,我完全没有察觉到,莆半仙的眼睛轻轻睁开,微微一笑玩起了手机。
回到家中,看爷爷不在,我摸到床上躺下,累得不行,心惊胆战,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