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丽点点头,“你把冷公子请到大堂上,我梳洗一下,过一会儿就来。”管家应诺退下。
这凌府虽然与自己住的地方还差几个档次,但对一般老百姓来说这里可就是皇宫大院,整齐的屋舍装修的非常别致,花园的花占地很大,从大门进去,便是一条大道,两旁都有围拦的花草,那花开的十分鲜艳。
大道尽头就是前院,前院两侧是有两个圆形的门廊,一个是通往厨房,一个是通向走廊,直达后堂。
过了前院就是大堂,大堂后边直通后堂,后堂中间屋舍包括老爷夫人、公子的书房和就寝处,在旁边有一座二层的阁楼,那是小姐住的地方。
这是看风景最好的地方,可以看到花园、池塘、和走廊。
一盏茶的时候不到,一个貌美的女子从大堂后边走了出来,林夕呆呆的看着这个让他魂牵梦引的女子。她的容貌变化不是很大,还是那样的清丽,以前的稚嫩变成女人独有的韵味,但不知道怎么的,双眉之间有些愁绪。
“不知道冷公子为什么会说是我的同窗,小女子虽然偶然也入过私塾,但学习的时间并不长,认识的人也很有限,但不记的有您啊。”凌丽见林夕不说话,便自己先开口了。
林夕变化很大,历经沧桑的脸上没有一般人的清纯而多了一些世故。
此刻林夕内心是百种滋味,他自己之所以当官,当初就是为了这个眼前的女子,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脸上假装笑容,故作轻松道:“有一个叫林夕的同窗你还记得吗……”
“林夕。”凌丽在嘴里年念了一边,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这个人我不认识?”
本有一丝情系的林夕,此刻内心寒冷之及,原来自己在她的心里真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不由有些苦涩,自己为了她改变了自己,为了她而卷入黑暗的官场之中,却是她不认识的一个人。
林涛看着林夕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由为他担心,但却不能说什么,这毕竟是林夕的私事。
林夕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的脸色,深深的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一边,笑道:“你可还记的在以前你在高留县读私塾,有一个男孩为你写情书,可上面有好多的错别字。
你还念给他把错字还找了出来,并告诉男孩说你已经许配给李同知的儿子,而那男孩曾经问你,假如他以后当了官,你是否会嫁给他……”
凌丽突然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林夕,只见他神色镇定,平和的气色之中却流露一种威严。常言道:“居移气,养移体”,平日里林夕总与那些当官的在一起,久而久之便有了不怒自威之神色。
“我有点印象,他是个小无赖,不过他倒是第一个给我写情书的男孩子,只可惜那年高留县发了水,整个县城的人都去逃荒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好是坏……”
说到这凌丽突然想起这眼前之人说自己姓冷,该不会,但仔细看看不太象,首先是气质上,那气质不是一般人有的,起码也是养尊处优之人应有的。
林夕笑笑,看看四周豪华的摆设,道:“你家可真是有钱人家,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做了官,你会嫁给他吗?”
凌丽想也不想,道:“他会当官?你不是在说笑吧,就凭他那样的人也会当官,如果他真的当了官哪怕就是七品的县令我也会嫁的。”
林夕笑了站了起来,道:“好,那一言为定,只要他做了官,你就要嫁给他,如果你改嫁别人的话,那就是违约,到时候有什么后果,恐怕不是你家所能承受住的。告辞了。”说完带着林涛扬长而去。
凌丽呆呆站在那里,不明白这人说什么,她不知道就因为刚才这轻蔑的一说,为她的往后带来无穷的烦恼。
出了凌府,林夕微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眼神之中多了一层伤感。
“林少,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啊?”林涛看出林夕心情有点不怎么好,对他知之甚深尤其还记的他说过为什么会他的志愿是要当官,那是要赌一口气。
林夕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凌丽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来,高留县离这里有一百一十多里路,一直不在意家乡的自己,现在多么想回家乡看一看啊。
“林涛,你去找两匹马来,我们去一个地方……”
就在林夕和林涛走后不久,凌严和两个儿子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回来了,刚才到知府衙门里去了一趟,花了点钱得知那亲家正在受刑,好象是犯了大案子,而他的儿子也被看押起来,据说也在用刑。
乍一听这消息,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从牢头那里打听到,这案子可是那个天龙省巡抚定的。
“爹,事情到底怎么样?”凌丽焦急的问道。
凌严一回来就谭在椅子上,兄弟两个也是同一个神情。
“女儿啊,你真是命苦啊。李知府已经犯了案子,罪行可是一位大官给定的,看样子他是翻不了身了,女儿啊,过一段时间爹帮你选个家世背景更好的,人品比这李公子更强的人家给你,你放心好了。”
凌丽摇摇头,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抽泣着。
凌文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劝这个妹子,跑了半天有些口渴,看见左手茶几上有个杯茶,那是招待林夕用的,就把它端了起来,刚要喝,突然停住,看了看杯子,问道:“三妹,刚才家里是不是来了什么人了?”
凌丽抬起头,擦干眼泪,道:“哦,刚才来了一个自称是我同窗,见了面由于时间隔了那么长我不记得有他这样的同窗,我们没有说几句,他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说了莫名其妙的话,是个很奇怪的人。”
凌文把杯子放了下来,召唤仆人换新茶过来,端起茶杯,有意扯开李同知的话题,便随口问道:“你们谈了什么呀?记的你小时候可任性了,一个姑娘家硬要去上学堂,为这事我可没少在爹面前为你说好话。
那时候好象还有男孩子写情书给你,你还在我面前炫耀,有这么一回事吧,那男孩子叫什么来这?”在凌丽小时侯每次一谈到这事,凌丽都会破涕为笑。
这次也不例外,凌丽笑了起来,“他叫林夕,刚才我还和那个人说起他呢?”
话一出口,凌严父子愣住了,凌文寻思:不会这么巧吧,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你们怎么了?”凌丽看到父亲和兄长的脸色有点不大对劲。
凌武没有顾忌问道:“三妹,你说刚才来的那个人和你说起这个你小时候的同窗?那人长的什么样子啊?你们说了什么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凌丽不知道今天父亲和兄长是怎么了,好奇怪哦,平时对这往事也没有这么关注过。
凌武问过之后,凌严又问了一边,凌丽看他们的神色很严肃。
不得已,凌丽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把来人的样貌说了一下,当说到那句莫名其妙话时,自己还乐了起来。
凌家父子眼睛都瞪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凌严不动声色道:“你先回放休息吧,我和你哥哥们有生意要谈。”
凌丽索然无趣的回房。
“爹,看样子这三妹的同窗会不会就是‘他’啊?”凌文不敢说,真怕万一真的是那个人的话,自己家就不再会有好日子过,那可是封疆大吏啊,吐一口唾沫都可以把自己家淹死的大人物。
凌严不敢往下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再说了那可是封疆大吏,从二品的大官,会是丽儿小时候的同学,一般的官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这前程,他就是从娃娃当官,也没有这么快,你们别瞎猜了。”不知道是安慰儿子还是安慰自己。
凌武不和适宜道:“我在天龙城做生意时听说这冷巡抚的年纪很年轻,好象才二十岁左右,爹,这从年纪上说很有可能的……”
一句话,三人都打了个寒颤。
高留县。
这城门还是那么的熟悉,偶尔也还能见到几个熟人,看样子逃荒的人大多数都回来了。县城的店铺新开了不少,比以前记忆中的县城没有多大的变化。小孩子们在两边丢石头玩耍,小商贩扯着嗓子叫卖,好熟悉的景象。
“林少,这就是你的家乡啊?比想象中的要好点。不象我家……”谈到家乡林涛不由想到了那杀父之仇,以前挨饿着的时候没有时间想,可当日子过的越来越滋润,跟在林少旁边手中权力不断增大的时候,就不由的不想,派人回家打探过,那县令和朱大豪绅都已经不在那里了。
林夕看着这熟悉的景象感慨万千,如果不是那年的一场大水,自己也许现在是个庄稼人或是一个读书靠科举的什么人,但绝不会是坐镇一方的天龙省巡抚大员,这一切好象很荒谬,可确实发生了。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小二把马牵走去喂。掌柜的一看两人的穿着就是很有钱的公子哥,招呼起来简直就象服侍他爹娘一样。
林夕请掌柜坐下,随意的问着话,小二很快把好茶端了上来。
“掌柜的,据我所知,这六年前这里好象发过大水吧,很多人都去逃荒了,看现在这里这么热闹,逃荒的人是不是都已经回来了?”
掌柜笑道:“瞧客官的口音,好象也是这里地方的人吧,是来寻亲的对不对,您呀说的没错,这六年多以前这里闹了大灾,庄稼和房子都被淹没了,大家为找活路都跑出去逃难了,但是没过多久这水就退了,人啊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不知道客官您要找什么人,我好帮您问问?”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们自己会去找的,不过你去帮我找两顶轿子,我不怎么喜欢走路。”近乡情更切,不敢问来人,也许这就是林夕现在的内心真实写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