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让师姐妹们冒险,更不能看师父痛苦。
清雅拿定主意,道:“师父,各位师姐,忘了清雅吧!清雅爱慕虚荣,贪恋富贵,其实做三皇子妃也没什么不好,锦衣玉食,这不是很好么?”
“清雅——”她的徒儿,自幼一手带大,是怎样的女子,身为她的师父又岂会不知,这分明就是欺骗她们的话,不想看她们再涉险境。
清雅不敢正视她们的眼睛,垂下眼帘时,看到身边的柴过紧握宝剑,目光中喷射着炽烈的杀机。她不要师姐妹们丧命如此,否则这一生她都无法原谅自己。“扑通”跪于地上:“清雅叩谢师父养育之恩!请师父、师姐们忘了清雅,清雅不配为您的弟子,不配为您的师妹,我爱慕虚荣、贪恋富贵,请你们走吧!”
她扒下身子,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上,声声作响。
徐婉玉心中一痛:“师父——”
宋静仪仰头看了一下乌漆漆的天空:她明白的,清雅这是拿定了主意。是不想累及峨眉,给峨眉派引来灾难。道:“我们走——”
清雅抬起头来,朗声道:“让她们走!”死死地咬住双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此去一别,远至北凉王都,从此之后就更难见到姐妹们、见到师父。
再相见,只有梦中。
一朝别离成一憾,峨眉那高耸的山峰,那俊美的劲松,还有那漫山遍野如锦的春花……一切都只在回忆之中。
宋静仪走了一截,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清雅,万语千言终化成一句:“保重——”
保重!
她保重!
师父保重!
众师姐妹们也要保重!
她们淹没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清雅从地上起身,看着渐渐散去的侍卫、随从:“世子爷,请你跟我来一趟。”
屋内很静,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清雅走到桌案前,没有落座,而是静静的凝视着跳动的烛火苗。
“这一切是你们一早就设计好的?对么?”
柴过道:“你想说什么?”
清雅舒缓一口气,平息自己纷乱的心,道:“峨眉弟子私押镖活、镖货被盗、郑王府令官府捉捕峨眉弟子;她们一路相随,她们早不寻我,晚不寻我,却在边城之时出现,都是你们一早就设计好的,你们要的就是逼我立下誓言,要的就是我从此不得再返南越……”
说完之后,她停顿片刻,回头定定地凝视柴过的眼睛,仿佛要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有的秘密:“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替身,你们……想要我从此困在北凉?”
“公主想多了?”柴过不敢正视她的眼睛,这双眼睛像一把犀利的刀子,仿佛随时都要剜开他的心。
清雅移开视线,缓缓坐下身子:“如果你不为今日的事说过明白,我……清雅发誓,终有一日我要你们后悔。”
“什么?”柴过不知她话里的意思。
清雅顿了一顿道:“世子爷,我出生于建仁帝八年五月初五,令妹也唤作清雅,而我竟比令妹还长得更似郑王妃,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奇怪了么?”
身世,她的身世,既然今儿已经说破,她不要藏着、掖着,定要问过明白。她自来就是装不住话的人,有什么事就想问过明白。进入郑王府的第一次,就见到了清雅郡主与郑王妃,到时她就觉得很奇怪。清雅郡主与自己有七分相似,而她却与郑王府年轻时有九分相似。
“建仁帝八年……”柴过沉吟着,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虽然记得不大清楚,可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建仁帝登基次年,母亲就嫁入了王府,然后就有了他,建仁帝四年又生下了胞妹清雅郡主。
思忖良久,柴过明白了她的话意,她是想说,或许她是他自幼被母亲抛弃的女儿。
不要有误会,柴过忙道:“你定是误会了。建仁帝七年,我母亲却是小产一个孩子,可那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母妃也因产后大出血,在府中调养了近半年才康复。那孩子确实是个女婴,可你听说过不足六月的孩子活下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