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和黑夜中向着远处奔驰而去,老车夫自打上车以后就一言不发,口中不停的呵斥,手中的马鞭一鞭接着一鞭的打在了马屁股上,打得马儿半刻不敢有所停歇,哪怕是碎石路上也没有一丝犹豫,飞驰而过。
看着愈发快速的马儿,在看了一眼周遭的触不可及的黑暗,我心中有些担忧,看了一眼老车夫,建议道:“老师傅,你这车速是不是快了些,要不咋们慢些赶。”
老车夫神色默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颇有意味的笑容,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柜外的诡异,他说:“快了,快了,马上到家了。”
见老车夫心中坚持,由于我也想赶紧回村,便没有在多问什么,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周遭的黑夜中,同时手脚忍不住紧紧的扣住了车鬥。
马车跑上了一刻钟左右,我被颠的七荤八素,忍不住的发呕,感受着身体的异样,我强忍着不适,忍不住小声的吐糟了一句:“这老车夫,怕是给鬼上身咯,快马加鞭怕也就是如此哦。”说话的同时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没憋住,对着车外就吐出了一口苦水,还来不及擦嘴,我便在地上惊恐的看见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瞪大了眼睛,浑身呈一幅恐惧的模样,手脚更是极为诡异的弯曲成一团。
这些都不是真正吓到我的地方,而正让人不寒而喻的是,这具尸体竟然就是老车夫的!
看到这,我小心敬慎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老车夫,此时的老车夫一言不合,嘴中不停的叱喝,手上不停的挥打着马鞭,他这番动作,好像自打一上车就没有变化了!
发现了端疑,我并不敢直接点破,我紧了紧衣裳,一只手不自然的扣住车帮子做出了一幅随时准备跳车的模样,我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要是这老车夫不停车,那我即便是忍着骨折的伤痛也得跳下去,不然老车夫什么下场,我就是什么下场,在小命面前这点伤痛算得了什么!
当即我故作痛苦,试探着问道:“老师傅,能不能停下车,我肚子疼想去方便一下。”一句话说完,老车夫就跟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曾回转,自顾自的呵斥着马儿。
他这番作态在我眼中更显得诡异,我不敢在犹豫,在极度的恐惧下,我一个翻身滚下了马车,为什么要说滚呢,因为我刚跳出去,底下就是一个斜坡,本来脚心就不稳,这一下更是直接滚到了山坡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滚了几圈,当我脑袋挺住眩晕感的时候,一股席卷全身的痛楚,瞬间喷涌而来,我疼得忍不住倒吸了两口凉气,然后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这一动弹马上扯动了身上的伤势,痛楚袭来的瞬间,我忍不住就尖叫了一声。
叫声停歇,我不敢在动弹,只得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坏境,我这是滚在了一处山沟中,沟里不知干涸了多少年,底下全是硬土,除了有几颗李子树枯霖霖的,其他啥也没有,停歇了片刻,我身上的痛楚消散了不少,我趴在地上尝试着挪了挪,痛楚虽有,也还算能忍受,毕竟只要能躲过一劫,这点儿小伤小痛算得了什么。
“走啊,咱们回家了。”正当我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李子树下突然生出了一只满是枯骨的手掌来,随着枯掌的生出,一道沙哑阴寒的声音接踵而来。
“别过来!别过来!”我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尖叫一声,手脚并用,拼命的往山坡上爬去,当我抓着一把一把坡上的黄土往上爬时,我惊恐的发现,无论我怎么爬都爬不上去,一直在原地打着转儿。
而在我身后,李子树下那只手已经尽数伸了出来,一颗发腐,满是蛆虫的头颅也从土中探了出来,我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发声的,但它的声音就一直在我耳边徘徊,还是那样的沙哑阴寒: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
我不敢回话,依旧在不停的挣扎着,不过这山坡就像故意跟我作对一般,我爬上一截去,马上就从坡上滑落了下来,这是一个死循环,前面我永远爬不上去,后面又有鬼怪追绕,在我心中极度慌乱的时候,根本生不出半点绝望的情绪,在不停激发出的求生**下,我像机械版一直往前爬着,尽管微乎奇妙,我也在爬着。
就在我攀爬的这段时间,我已经能够闻到身后的恶臭了,我惶恐的瞪大了眼睛回过头去,全身都是已经发腐的一具尸体,已经靠近了我,他僵硬的伸出手来,就要抓住我,我想抬脚把它踹下去,可我发现此时的我不但精疲力尽,而且浑身的伤痛,想要抬脚却根本提不起分毫。
在这种危难时刻,我没有任何可以寄托的东西,若是有那就是怀中像个石头疙瘩一样的鬼玺,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从怀中将鬼玺拽了出来,我无比渴求的期望着,期望着它能发挥出原有的作用,很快这份期望就变成了绝望,鬼玺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还在我慌乱间一下滚到了山沟里头。
我想去捡回来,却发现鬼玺边上正是那只浑身发着恶臭的腐烂尸体,我想放弃,心中又有些挣扎,桂子叔说过这鬼玺可是个了不得的玩意,事实证明它的的确确是很了不得,能将厉鬼招之所用,敢问这世间除了鬼玺还有何物,有没有说实话我不知道,但为了衬托出鬼玺的高贵,我宁愿相信没有。
捡不捡鬼玺在此刻好像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因为腐尸体像钳子一般的手骨已经狠狠扣住了我的脚踝,要是我们滚下山坡,我自己就以我的气力,一脚就能踹开它那让我厌恶的手骨,可话又说回来,要是我没有受伤,这一个小小的山坡又怎么困得住我,归根结底还是出在了受伤上。
尽管如此了,但我还是侥存着一丝期望,眼前的鬼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稍不留声就把持不住要吃人,但是鬼也不是万能的,它会找替死鬼,但也不会直接动手杀人,至少我目前见过的还有动手杀人的,它们无非就是利用人与生俱来的恐惧,让人心中彻底丧失了求生的本来,继而创造出幻觉让人自己害死自己,很快感受着身上传来真实的触感,还有差点儿将我熏的昏死过去的恶臭,我心中不由得想出声骂上两句,这话是哪个狗日的说的!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潜能,而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除了绝望好像就没有见到其它情绪了,逐渐的我爬累了,也不想挣扎了,就这样紧闭着眼睛等死,我本来逃生的**现在又变成了一种无奈的期望,我期望它一会吃我的时候,劲量能够快点儿,别让我太痛苦。
在我闭眼的时候,它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除了原本的伤痛,我并没有感觉到半点痛楚,甚至是脚下拽扯的大力感也消失不见,我心说它应该是从我的脚先开始吃吧,既然脚没了,那我还能抬脚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的确是试着抬了抬脚,这一抬我又诧异的发现,脚没了还能动!
很快我又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脚没了我怎么可能还能感觉到呢,我猛地睁开眼,低头看去,周围夜冷星稀,黑黝黝的什么也没有,若要说有,那就是山沟中有着一枚一闪一闪发着幽光的鬼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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