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便被钱家小院里,劈柴,唠嗑的声响扰醒,待我出门一看,瞧见,顺子一窝人正忙得不亦乐乎,劈柴的,烧火的,还有在摆碗的。
见着他们这般忙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好奇的发声询问:这一大早的,怎么了,都在瞎忙什么呢?
大家伙见我问起,一个二个都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来,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不等我在问,独眼已经适时停下手里头的活,看着我解释说:没啥,他们就是嘴馋了,寻思着吃顿好的。
独眼说完,不在管我,举起斧头继续劈着柴,而我对于他这一番说辞则有些将信将疑,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几个家伙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想了一阵,我实在摸不透他们的小心思,索性打盆水,洗了把脸,我便也掺和着他们瞎忙起来。
在这生火做饭的过程中,小院外传来了敲门声,闻见敲门声,我放下手中的锅碗就准备起身去开门,见我有所动作,独眼赶忙脱身,拦住了我,说:今天,你就哪儿也别去,我们来吧。
说完,独眼也不顾我怎么想,笑呵呵的跑去开了门,打开门来,门外站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头儿,他左手搀着一根细长的树杈子,右手紧握着一个小破碗,干巴巴的在外头一动不动。
独眼上下打量了老头两眼,心里头也纳闷,便发生询问:大爷,有事吗?
老头儿咧开嘴笑笑,扯着嘶哑的嗓音,道:小兄弟,行行好给点吧。
独眼一听这来要饭的,脸上露出不耐烦,摆着手,就把人往外赶:走,走,走,俺们这也不是皇粮,你到别家看看去。
老头儿被独眼这一撵,咯噔,一下坐在了地上,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来,不等独眼辩解,老头儿已经哭嚷开来:你个后生小娃,老头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还这么对我,你这是让我死也死不安生哟。
老头儿这一番哭喊,很快引起了大家伙的注意,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向门外,独眼瞧见我们投来的目光,气的手无举措,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瞧见老头跌倒在门外,又是哭又是闹的,我放下东西,赶紧小跑过去将他搀扶起来,忙安慰说:大爷,你先别哭,起来再说嘛。
老头看了我一眼,也不在哭闹,咧开嘴嘿嘿一笑,又站了起来,见得老头情绪好转,我这才偏头望向独眼,露出询问之色来。
独眼被这反复无常的老头气的恼羞成怒,抬手指着这老头说:大爷,你老实说,俺到底有没有推你。
老头儿呵呵笑着,将独眼抬起的手压下,略显尴尬的说:这小兄弟没推我,没推我。
见事情调解的差不多,我也不想和这老头继续纠缠下去,便从兜里摸了些散票子放到他的空碗中,跟着说:大爷,地主家也就这些存粮了,你呀在上别家瞧瞧去。
老头见碗里多出的票子,眼里透着光,一个劲的点头,随后也不在和我们交谈,自顾自的往别家小院走去,瞧着这见钱眼开的主,我气乐了,忍不住多瞧了他两眼,结果这一看,就看出了些猫腻来。
我发现这老头的露出的脚脖子上布满着青红相间的印子,一眼看去,让人觉得怪怪的,甚至还有些怪异,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我收回了目光,跻身回到小院里,继续和大家伙忙活起来。
忙活了一上午,酒菜终于上了桌,菜不算丰富,都是些村里常见的青白小炒,大家伙也都不在意,依旧抬凳子,摆碗筷,脸上挂着笑容,待得一桌子人坐定后。
大家将目光齐齐看向了我,我被看着坐立难安,便要发生询问,这时候独眼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哈哈一笑,说:钱家小少爷,今天这一顿,是俺们特地为你做的,这不顺子这小子说今天是你出生的日子,要给你个惊喜。
独眼说完,顺子也插话道:是嘛,是嘛,小少爷我也是无意在你房间发现你的出生日子的,这才让他们准备嘛。
顺子一番话说完,桌上的几人也都张口大笑起来,看着这温馨的画面,我不禁鼻子一酸,想到了死去的爷爷,还有从未见面就已离我而去的父亲,他们的死就像一颗钉子订在了我的心口,此刻被眼前的场景所拨动,不禁让我心头一痛,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瞧见突然一幕,大家伙面面相视,停下了笑声,独眼瞪了顺子一眼喝到:你看看你出得都啥主意,非要整些洋玩意,学人家过生日。
顺子被独眼一喝,挠着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到大家伙一副尴尬的模样,我别过头,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将大家伙面前的空碗倒上酒,哈哈一笑说:都楞着干啥呢,喝酒啊,我这是让你们狗日的给感动哭了。
大家伙被我这一说,也都咧开了嘴,举起酒来,你来我往便喝开了。
酒过三巡,天色逐渐暗沉下来,众人也都有些了醉意,钱家小院外头在这时候却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借着酒劲我起身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见我开门迎来,不等我先发问,他便已经拉上我的手,焦急的催促说:钱小少爷,你快跟我去看看吧,我家老爷子没了。
见是有活儿来了,我整了整衣裳,安慰说:叔,你别急,等我们带上吃饭的家伙就跟你过去。
我话说完,这中年男人便跺起了脚,直叫道:不是,不是,是我家老爷子已经走了,尸体却不见了。
什么!听过这话,我酒顿时醒了大半,满脸震惊的看着他,又问了一句:你是说你家死去老爷子尸体不见了?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说是,这一下,我脸上也不在从容,赶紧让他在前面带路,并招呼上还在吃喝的几人紧跟而去。
到了他家房中,抬眼便见一方半掩着的黑木棺材,我们几人凑过去一看,棺材里空落落什么也没有,不过这棺材里头虽然没了东西,却是残留着一股子恶臭,闻上两口就直叫人恶心,难受。
我走开了些,扇掉鼻子前飘飞的恶臭,询问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先给我们讲讲。
中年男人两手并拢,无奈的拍了拍,大呼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事。
这一下,我们都有些迷茫,这趟棺材里的尸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莫不是有人偷了?不可能,在我们这小山村里谁家偷尸体呀。
如果不是那会不会是起尸了?仔细一想,这个倒有些可能,比起偷尸,我更愿意往这方面想,毕竟这事在村里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在想想棺材里残留的那股子恶臭,十有八九就是这茬子事儿。
当下,我直接问中年男人:你家老爷子,睡棺时,有没有什么牲畜靠近过啊。
听我这么一问,中年男人垂下头,仔细想了想,随后口中喃喃道:听你这一说,我倒还想起这么一事,昨儿一早真有只大黑猫跳在了老爷子的棺材板上,不过被我给打跑了。
中年男人抬头,看向我,跟着问:诶,你说老爷子尸体没了,会不会跟这事有关系?
“何止是有关系,简直就是。”听他这一说起,我很快便肯定,他家老爷子八九不离十绝对是起尸了,黑猫自古就带着一股子邪性,闻言啊,十猫九阴,这猫自打生下来,便带着一股煞气,煞气又分阴煞,阳煞,身上带有阴煞的猫能看透将死之人,每每见着有只黑猫一直盯着某人,那人多半活不过半日了。
而这带有阳煞的猫,则更为蹊跷,老人口中相传,只要让这猫接触到死去的尸体,不消半日,那尸体便会自然而然的活了回来,两日后又重新死去。
这些事情离奇又没人能解释清楚,自然而然的黑猫邪乎就被大家这样口口相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