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蓝蓝发现二婶说话闪烁其词,就断定补偿款被她给挪用了。
盛蓝蓝今天只是想把她和弟弟应得的利益落实一下,并没打算今天就能拿到钱,可是现在她改主意了。今天必须得把二十万拆迁款拿到手,欠条存折她都能接受。
赵继红听盛蓝蓝找她要钱,双手一摊,露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
盛蓝蓝笑了。
“二婶,如果你急着用钱我是可以把拆迁款借给你,那些钱以后也是要留给小锋的。我不会要盛家一分钱。不如你给我写一张欠条吧!这样好有个凭证。”
“写欠条干什么?不是有房屋分配的字据吗?”
赵继红对于欠条比较敏感,她毁不当初一时气急,给盛亚欢和盛蓝蓝立下房产分配的字据。
“那就把二十万元现金给我。小锋在国外读书,正好需要钱。”
“我都说那钱拿去给小楠买房子去了。”
“二婶,现在一座房子顶多二十万。你自己有二十万足够买房子了,怎么会用到小锋的钱呢?如果真用了那份钱,你写个欠条也不算过份吧。”
“我不写。”
赵继红咬死了不写欠条,这时候门开了,盛亚农推门进来。盛亚农可能情绪比较低落,忘了立在墙边的木床架子,一头撞了上去,捂着脑袋半天没动。
赵继红张着嘴忘了招呼他,等盛亚农放开手看见盛蓝蓝。她才迎上去接过他的手提包。盛亚农想笑没有笑出来,他实在没脸和侄女说话。这些年忙来忙去,竟然把厂子给忙破产了,他不想见任何认识他的人。
“二叔,我来看看你。”
二叔再不是记忆中的二叔,以前在老宅时,二叔穿着笔挺的工装,拎着文件包坐上厂里的专车,特别神气。
现在的二叔垂头丧气,面目沧桑。这才不过一年多的功夫,二叔像是老了十岁。刚才盛蓝蓝觉得二婶老了许多,现在才发现二叔比二婶老得更快。
“蓝蓝,你的身体还好吧?听说你在家休养了一年多,什么人都不给去探望。我和你二婶曾经去看过你,军区大院不给我们进。”
“我挺好的,让二叔担心了。”
盛亚农的声音低沉,显得特别压抑。
他知道这个侄女现在有出息了,开了药厂还有服装公司,虽然没在电视上露面,电视新闻里却总有她企业的消息。
“你的工作落实了没?”
赵继红关心地问。
盛亚农瞪了她一眼,怪她在侄女面前出他洋相。他一个曾经老企业的厂长,现在竟然沦落到出去找工作的地步,他实在不愿让盛蓝蓝知道。
赵继红被老公甩脸色有些讪讪,干脆去厨房盛饭。
“二叔,明天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有时间,是啥事?二叔也没啥本事,能帮得上啥忙你尽管说。”
“那我明天中午十一点过来接你。”
“好,那我哪也不去,在家等着你。”
盛亚农有种天降大任的满足感。
“对了,你和小锋的拆迁款在你二婶跟前。继红,你赶紧把存折给蓝蓝。”
赵继红在厨房假装听不见,盛亚农吼她,她才说给儿子挪用了。盛亚农气得瞪眼。
“小楠挪用那钱搞什么鬼?”
赵继红有点害怕了,赶紧说:
“那我给蓝蓝写个欠条”
盛蓝蓝笑着点头,拿到欠条。和盛亚农告辞。
“赶上饭点就在家吃饭吧……”
“不了,外面还有司机等着我呢。”
盛亚农看一眼桌子上孤伶伶的一道菜,没再强留,一直把盛蓝蓝送到门口。又伸手把竖在墙上的木架子移到卫生间旁边,嘴里责怪盛剑楠非要把大床拆了换成小铁床。
盛蓝蓝关上防盗门不让二叔再送,望着二叔斑白的头发,她觉得心里发酸。
她以为她已经看透了人情冷暖,不会再容易感动,可是不知为什么,每次和盛家的人相见,总是让她心潮起伏,难以平静,那段岁月实在是太深刻了。
那是她重生以后更艰难,也是最难忘的一段时光。她犯了许多错,也认清了许多人。
“人家有司机有保姆,住着带花园的房子。哪稀罕吃咱家的破饭!你别自作多情了,她如今是大老板,还稀罕那俩儿钱!”
“是人家的就该给人家,你也不问问,怎么能随便动用别人的钱!”
提到这事,盛亚农来气。望着桌子上烧得半糊的菜毫无胃口。
赵继红刚才好心问盛亚欢找工作的结果,反倒被盛亚农瞪眼,现在心里也不舒服。这下又被丈夫教训不该动盛蓝蓝和盛剑锋的钱。她肚子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
“你以为我想动他们姐弟的钱呀?还不都是你养的好儿子,正经事没干几件,钱没挣几分。找媳妇倒是一心一意痴情不改。王春燕害他吃那么大的苦,他不但不计较,还把人家娶进门。娶进门也就算了,那丫头哪是成心跟他过日子。我都没见他们在一个床上呆几天,人家就鸟悄儿地走了。
你说你儿子是不是傻?当初放走马丽那么好家庭条件,和人品的姑娘他不要,非要在王春燕这一棵树上吊死。”
“你少说两句!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盛亚农起身想进小屋。赵继红好不容易找到话题可以发挥,哪能就这么把听众给放跑了。压抑太久,必须得释放一次。
“你说小楠离婚这事为什么要死死瞒着咱们?要不是小楠把大床给拆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他们的事呢!不行,他们既然离了,咱俩得搬到大房间去住,睡着一米二的小床我腰疼。你赶紧把大木床给我按好。让小楠睡小屋,这小子一点也不心疼老人。”
赵继红睡惯了老宅的大沙发床,搬到这里要和盛亚农挤一张小木床,她心里本来就委屈,这会要住大房间睡大床的想法特别强烈。她揪着盛亚农就去卫生间搬大床的架子。
盛亚农扯开她的手。
“你眼神不好使?那张大床架子都断了,你让我怎么安!”
盛亚农叹息着躲进小屋,两耳不闻窗外事最能心静。
如果要是细想起来,儿子无能没主见,大女儿软弱受欺负,小女儿性子烈个性傲不服管教。三个孩子各个让他头疼,他现在只想清清静静地呆一会。
侄女明天要让他帮什么忙呢?盛亚农想不到他对侄女有什么用处。
翻开手边的旧报纸,盛蓝药业上市,盛蓝药业的董事长成为中州最年轻的首富的标题刺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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