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阳光明媚,早春的花又争开了几丛。春意让人心潮奔涌,有破窗而出的冲动。
盛蓝蓝收好信,觉得这些照片来得特别及时。让她阴晴不定的心,顿时明朗起来。
心里泛起柔软的情愫,望着欧苏阳安静的样子,不相信他睡着了。
才刚起床没一会,他不是一个喜欢嗜睡的人。
试探着轻轻咳一声,欧苏阳搁在胸口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欧团长,外面天气很好,我扶您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吧。”
“我也很想出去,不过医生叮嘱,一个星期内不可以外出,你出去转转吧。”
“那等过几天吧,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盛蓝蓝说着,盯着欧苏阳下巴上新生的黑黑胡碴。
“欧团长,我帮您刮刮脸吧,人会清爽些。”
“是吗?”
欧苏阳坐起身子,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嘴角绽开微笑。
“好,辛苦你了朱迪。”
欧苏阳叫朱迪的名字特别顺口,好像八百年前就很熟似的。
盛蓝蓝心里酸溜溜的,知道他反正也看不见,对着他的脸嘟嘴皱眉,黑着小脸无声地说,朱迪朱迪,就知道朱迪。
“你在说什么?”
欧苏阳指了指盛蓝蓝,盛蓝蓝好奇,她已挪了脚步,欧苏阳指着她的位置竟然万分准确。
“我……有说话吗?”
欧苏阳笑了笑摆手。
“我的刮脸刀在二楼的洗手间。”
“是首长。”
盛蓝蓝急忙转身去拿,感觉欧苏阳眼睛看不见,却好像什么都能感觉得到,还和以前一样敏锐。真怕自己一下子露馅,又被他轰出门去。
她的心情好矛盾,她讨厌做朱迪,又不得不以朱迪的身份,呆在欧苏阳的身边。
秦思拿药回来,进门就往欧苏阳的房间去,小勤务兵告诉她欧团长在玻璃房晒太阳。
医生目前给出的治疗方案,就是让欧苏阳多晒太阳放松心情,慢慢适应黑暗的世界,才能打破黑暗。这期间不能受外界的干扰,更不能伤风受寒降低抵抗力。
秦思从外面回来还是觉得有点倒春寒,把药箱放到欧苏阳房里,随手拿了一条毛巾毯往后院去。
透过后门的窗玻璃,可以看见欧苏阳躺在榻上的双腿很长很长。盛蓝蓝正背对着门口,俯身在欧苏阳面前,双手好像在抚摸他的脸。
秦思立即火冒三丈,推开门冲过去,一把抓住盛蓝蓝的后衣襟反身就摔。
秦思在部队大院长大,身手不差,擒拿手一出,扳倒一个大汉都没有问题,何况是盛蓝蓝这样的娇美姑娘。
“你在对欧团长做什么……”
秦思手到话到,语气又急又厉。
盛蓝蓝手里拿着挂了泡沫的刮胡刀,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背被人突然揪起,身子拧转,双脚离地,眼前的天空在旋转,像坐过山车一样。
就要倒地的一刹那,又一股力量猛然拉住她,一阵头晕,眼睛不由得闭上,双脚终于踩在实地,睁开眼,竟然在欧苏阳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心跳还像从前一样有力。
盛蓝蓝急忙缩着身子从欧苏阳的怀里挣出来,抬眼望见秦思惊讶愤怒的眼神。
秦思被欧苏阳反制,扑倒在另一边的躺椅上,手里的毛巾毯半覆在身上,显得很狼狈。
秦思不敢相信地慢慢爬起来,眼里全是委屈。
虽然她终于看清了盛蓝蓝手里拿着刮胡刀,是在帮欧苏阳刮胡子。可她就是不能忍,她受不了别的姑娘对欧苏阳做出这么亲密的事。
她和欧苏阳相识十年,还从来没摸过欧苏阳的脸呢,盛蓝蓝凭什么就蹬鼻子上脸,一个新来的小女兵,就能与欧苏阳那么亲近。
“苏阳,你竟然为了她摔我?”
秦思觉出了浑身的酸疼,却没想到欧苏阳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换做是敌人,他一个反擒拿推手,必定让敌人筋断骨裂。
“你为什么无故出手伤人?”
“什么叫无故出手,她对你动手动脚,我看不过眼。”
“什么叫动手动脚?朱迪是组织派来照顾我生活的,这些都是她份内的事。秦思,我希望你做好你的份内事。两个月以后你拿到实习鉴定,赶紧回北京,分配到理想的工作开始新生活。”
欧苏阳的话没有完全挑明,秦思却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欧苏阳希望她开始新生活,不要再对他有幻想。
“你的脸出血了!”
盛蓝蓝惊惧地发现欧苏阳的唇边渗出一抹血痕,染红了唇边的白泡沫。
一定是刚才秦思抓她后背时,她握剔须刀的手抖了一下,划伤了欧苏阳。
本来给欧苏阳刮胡须她就很紧张,毕竟手里拿的是老式剔刀,不像电动剔须刀,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贴合皮肤处理胡碴。
握着剔刀,她只有刮眉毛的经验可以借鉴。欧苏阳的唇又棱角分明,她必须俯身贴近小心地处理。
抓起刚刚捂在欧苏阳下巴的热毛巾就去擦。
秦思这会也反应过来,伸手挡开盛蓝蓝的手。
“毛巾不卫生,我来给他消毒上药。”
秦思说完忍着泪去屋里拿药箱。
“对不起,把你刮伤了。”
“朱迪,咱们继续,得把战场打扫干净。”
欧苏阳重新躺好,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盛蓝蓝握着剔须刀定了定神,把欧苏阳唇上,最后沾着泡沬的一抹胡碴处理干净。拧了一把毛巾,小心地擦干,生怕碰疼了他。
秦思取了药箱回来,欧苏阳唇边的血已经擦干净了。
秦思皱了皱眉头,狠狠瞪了盛蓝蓝一眼。
“你怎么没有一点卫生常识!叫你不要动,你偏要给他用毛巾擦,就不怕伤口感染吗?”
“是我让朱迪擦的,你不要怪她,这点伤口不算什么,不用大惊小怪。朱迪,扶我回房间吧,念本书给我听,我楼上的卧室书柜里,你随便选一本来读都行。”
“苏阳,你的眼睛要敷药,等我敷完药再做别的好吗?”
“可以。”
欧苏阳朝秦思笑了笑,秦思委屈的泪终于咽了回去。
苏蔓在医院上班,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家里的三个年轻人。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太微妙了,一旦说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请假提前回家。刚好苏老太太也回来了。
“我今天本来是想去找我的外孙子媳妇的,结果外孙媳妇没看到,倒是在盛家看到了稀奇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