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病况恶化了，我打听过，她撑不过一月。”
盛薇薇心尖上顶着的钢珠突然掉落，大喘几口气，捂住心口坐在卧室床头，“很严重了吗？”
“对。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关于那件事，你考虑好了没有。”
盛薇薇额头发汗，半边身子都在颤抖，她想：当断不断，如果妈真的出什么事，自己一定会后悔的。于是点头：“好！”
事情拍板，清晨的酒店顶级套房的立地窗前，孟明川咧嘴一笑。
“我需要准备什么，什么流程？”薇薇急匆匆问。
“你准备钱，我那位朋友要价三十万，医疗设备和专业手术医生他会联系，你带着现金，把阿姨从市医院转出来，那个人的手机号码我会发你，他会告诉你怎么做。”话毕，他顿了下，又道：“我朋友虽然做的是黑票，但他很讲诚信，你可以放心和他接触，为你，我也赌上了我的职业生涯。”
薇薇脑子现在一团糟，什么都听不见去，只道：“好，我马上准备钱。”
通话再次结束，另一头，孟明川对身旁的黎香婉笑道：“套子下好了，接下来看你。”
黎香婉含唇，指间从他的下巴上划过，“我的男人果然聪明。”
上午十点半，盛薇薇在李阿姨的陪同下到医院复查，从医生的诊疗室出来，旁侧宽慰道：“夫人身体好了，先生才更放心，将来你们的孩子也会更健健康康的。”
薇薇淡笑，此时正好来了电话，说话的是个声音沉稳的男人，“我的人已经到达医院门口，需要上来帮忙。”
“不用。”她说，挂断后，对李阿姨道：“我想去看看妈。”
陈婉君的病房，桐桐不在，屋外只有几个保镖，护工正在为陈婉君擦身。
“妈。”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鼻子一酸，忍住没哭，强迫自己露出欢颜，“今天天气好，我推你下楼晒晒太阳吧。”
这个提议没有被拒绝，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医院的草坪上。
暖阳天，陈婉君仰面，日光照着她近段时间苍白的脸，薇薇余光旁看，愈加坚定决心。“我推妈独自走走，你们别跟着。”她回头叮嘱几句，推着轮椅慢走在花坛草坪间。
医院的病人散步区邻接后门，陈婉君奇怪女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问道：“怎么了？”
“妈，我……我待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去哪儿？”
薇薇顿住，没有直面回答，反而问：“你相信我妈？”
陈婉君扯动脸颊，“当然。”她闭上眼，再次仰面被阳光沐浴，话音缓缓低沉：“妈睡一会儿。”
薇薇抿唇，往后看了一眼，“我带妈上厕所，不用过来。”说完，她推着轮椅拐过一个墙角，孟明川早在此接应，一辆中型房车的车门已经打开。
接应的人前前后后没用到半分钟，轮椅、两个女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婉君早在上车前被一个黑脸男乙醚迷晕，孟明川解释：“不让阿姨知道更好。”盛薇薇默认答应，她心慌，她也许犯了这辈子最大的错。
车上，那个黑脸男介绍道：“供体已经准备好了，还是活的，我忘了让明川问一句，你是要一个还是两个？”
一个两个？盛薇薇心跳的飞快，从活体身上取下器官，一定很痛苦吧。她抱着头，十指插在头发里，抬头时眼中布满血丝，这吓了孟明川一跳。
“薇薇？”
“一个。”盛薇薇眼泪哗的流出，忍了多天的情绪终于崩溃，“我不想杀人。”
黑脸男暗里冷笑。
旁侧，孟明川拍拍她的手背，“到了就可以马上手术，到下午就没事了。”
盛薇薇眼泪横流，捂脸不言，呜呜的哭。
两分钟后，她的手机响了，意料之中是李阿姨。电话接起时，那边快急疯了，“夫人你在哪儿，卫生间没找到你，你去哪儿了？！”
盛薇薇整理好情绪，抹去脸颊上的泪，“我带妈出去逛逛，下午就回去，不用找我。”说罢，将电话掐断，手机关机。
片刻后，黑脸男问：“三十万的现金准备好了吗？”
薇薇仰起脸，“我来不及取，可以转账吗？”
黑脸男看看孟明川，又看看盛薇薇，道：“我们这一行本来现金交易最为保险，你既然是明川的朋友，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现在就把钱转给他，到时他跟我结。”
孟明川眉头暗皱，心中略惊，这事超出了控制。他不禁腹诽，黎香婉那个女人从哪儿找的这个黑脸男，如果盛薇薇的钱过了自己的账，那不是直接把自己拖进去了嘛。
在黑脸男眼神逼视下，孟明川冷脸接受了这个提议。
账款打完，黑脸男打过一个电话，查询钱已到账，朝盛薇薇伸出手，咧露白齿：“盛小姐，合作愉快。”
不知多了多久，车子开到一家门面简陋的私人诊所前，诊所内出来几人，将陈婉君抬进去，盛薇薇急着跟上，上楼，一个穿白大褂裹得严严实实的医生和两个助手护士。
孟明川看看表，对盛薇薇耳语道：“我出去买些东西。”说完，立即转身离开。
手术室不大不小，医生正在消毒，黑脸男旁观监督。
两分钟后，一个昏迷不醒的瘦个子男人被抬到另一张病床，医生带着口罩，“先割，今天上午有两个人等移植，任务繁重啊。”
黑脸男笑道：“任务多，赚的钱也多，忙碌的人生，就叫幸福。”
“说的好有哲理。”医生取笑，走到病房前，给瘦个子男人身上擦了碘酒，手术刀在皮肤上一划。
瞬间，一股血腥味让盛薇薇反胃差点吐出来。
她从这两人的对话中听出蹊跷，忍住不适走到黑脸男跟前，“除了我妈，待会儿还有人要做移植手术？”
黑脸男扭头，深邃的眼带着几分讥诮，“对。”
“那，那……”盛薇薇颤抖的抬起手臂，指着病床上那个瘦个子男人，“可这只有一个供体…..”
“物尽其用嘛。”黑脸男轻笑，“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要救两个人的命，我祝他下辈子投胎当菩萨。”
盛薇薇张大口，不，如果取人一个肾还能活，取走两个，那个人会死的！“我不做了，不做了！”
“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你当我这是菜市场，买了东西还能退回去？！”黑脸男瞬间变脸，“给我老实在旁边呆着，从下决定接受这比买卖开始，你就该非常清楚，他躺在这里就是因为你们的召唤，你们需要他的器官，即使是非法的！”
“我不做了！”薇薇哇的背身呕吐，她被这股血腥味刺激的难受。
戴口罩的医生回头，不满道：“拉她出去，把秽物清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