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不知为什么,忽然想等到有那么一天,他不能吃大鱼大肉的时候,她就把烤得最香的烤乳猪拿到他面前去吃,报今天的仇!
望着女孩子那恨不能揍他一顿的表情,穆宏利的心情莫名的好,呵呵的笑出声来,“月季,你真可爱。”
“你才可爱!”
你全家都可爱!
可他全家是她师父的全家,这话她真说不出口!
穆宏利实在没忍住抬手揉了揉林月季毛茸茸的脑袋,“不说就对了,我全家也是你全家。”
“你全家是你全家,我全家是我全家!”
林月季放下勺子,狠狠的拍开穆宏利的手,瞪着她。
但在穆宏利看来,那模样似娇似嗔,不仅没有半点凶悍之气,反而可爱到爆。
“迟早会变成一家。”
林月季没他脸皮厚,很多话说不出来,只能自个儿生闷气,狠狠的喝粥。
“慢点,别呛着了。”穆宏利不再逗她,“这样真好,总算有点精神了,休息一晚上我们明天就赶路。”
说到正事,林月季的态度立马变得认真起来,“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
“说什么话呢?我们好歹比落后的部队要快,别担心,等你好了听我的,我们会赶上先行部队的。”
林月季只当他在安慰她,默默的喝粥。
一大碗粥下肚,总算找回了一点力气。
穆宏利拿出药丸让她吃下,把碗收拾了,又重新回来。
“你去休息吧,我也需要休息。”林月季开始赶人。
“今天我住这里。”
“什么!”林月季顿时整个人不好了,“不行……”
“易奶奶以为我们是夫妻。”穆宏利解释道,“他们家只有两个房间,你忍心把我赶出去挨冻一晚上?”
“忍心!”林月季说完就后悔了,她还真无法忍心,穆宏利多少是因为她才被滞留下来的。
穆宏利叹声气把屋子里几块破木板放倒,躺了上去,缩成一团,然后拿了披风把自己罩起来,“睡觉。”
林月季心里不是滋味,他马背上带的所有物资,都是给她用的,她睡着他带来的最暖和的被子,他却打地铺睡木板还挨冻!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总觉得不舒服,最后,坐起来,一狠心一咬牙,“要不你上来睡?”
“不用了,你睡吧,这样就很好。”穆宏利也没睡着。
“好什么,万一你也得了伤寒,就没人给我做饭了!”
林月季不知为什么会不爽,但就是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好吧。”穆宏利又利索的把木板靠起来,挤到床边上。
林月季:“……”
这动作快得好像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一样!
“不是,你……”
算了,她卷起被子使劲的往墙边靠,几乎把自己整个儿贴到墙上。
穆宏利见状,往外退了一点点,“不用担心,我不会欺负你。”
说着把披风往上扯了扯,床上垫了棉被,比直接睡木板要暖和要舒服,他尽量的摒弃心里那些杂念,调整呼吸,实在是太累了,慢慢的睡着了。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又可能是穆宏利在身边,林月季睡不着,翻来翻去。
实在睡不着,便拿出夜明珠,打算看一会儿书,累了就睡。
莹白的光芒照亮了一小方天地,林月季这才注意到穆宏利睡在很外面,几乎半个身子吊在床外,再出去一点点就可能摔下去。
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月季苦笑着,拉了拉穆宏利,试图被他拉回来一点,“进来一点,别摔下去了。”
穆宏利睡眠很浅,在林月季叫他的第一声他就已经醒了,但他不想动,感觉女孩子把他往里面拉,就像是期待很久很久终于得到了一些回应,心里甜滋滋的,差点没控制好呼吸。
好在林月季也非常紧张,没有注意到。
林月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穆宏利拉进来一点点,见到他缩在披风里,想了想,靠了过去,把被子分她一点点。
算了,就当做小时候过家家,万一他冷出伤寒来,她还得照顾他。
穆宏利再没能睡着,闭着眼睛细数她的呼吸,等待她把夜明珠收了回去,慢慢的睡着了,他才睁开眼睛。
光线太暗,他只能迷迷糊糊的看见她模糊的侧脸,好想一把抱住,却忍住了。
在语言上还可以逗逗她,但是在行动上,决不能把人吓着了,不然下一次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这一刻,穆宏利忽然明白为什么可能长生对穆九那么耐心,因为喜欢,所以不计较!
天亮的时候,林月季被穆宏利叫醒了,“我先去准备点路上吃的,等会儿就走。”
吃了药休息了一天,林月季已经好得差不多,利索的起来穿戴好,把被子收起来,等穆宏利再来的时候,把东西放马背上就可以了。
在易奶奶家里吃过早餐,穆宏利开始往马背上装东西,最后把林月季也放上去。
林月季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她这样真不能在雪地里赶路,万一再凉着了,更加拖累穆宏利。
临走之前,穆宏利拿了十几两碎银放在易奶奶家的灶台上。
穆宏利牵着马儿,走走停停,走了一整天,终于来到丘吾府。
带着林月季去了骆希家里,说明来意,换上来雪橇,带着林月季继续北上。
林月季很意外,她第一次知道穆宏利的雪橇技术这么好,他们用了一天时间就赶上了大部队,又紧赶慢赶,四天以后终于来到最大夏国最北端。
不仅大夏国受灾,北狄国也发生了罕见的雪灾,牛羊都被冷死了,粮食不够。
要不是两国签订了和平盟约,估计北狄国早就打过来抢粮食了。
有那诺可的严令,边界的官兵不敢轻举妄动,还得监督好他们的民众不能乱来。
北狄国遵守盟约,他们大夏国也不能见死不救,从丘吾府运来的粮食,分了很大一部分给北狄国,所以边界暂时很安宁。
穆宏利和林月季去的时候,首先去找了镇守边关的孙将军。
李大人把粮食交接好,等着后续部队的人来交接,就能回京复命。
孙老将军听说林月季是穆九的亲传弟子,眼睛都亮了,“来得正好,来的正好,目前我们最缺的就是大夫和药品!”
林月季腼腆的笑了笑,“听从孙将军安排。”
孙将军在军营待久了,糙汉子一个,立马吩咐下去,“让他带你去军医那里。附近的民众都被我们聚集起来了,林将军去更远一点的村落寻找幸存的人,能救多少是多少吧。”
其实他们不去聚集,附近的村民也会自发的找到军营,希望孙将军能帮他们渡过难关。
孙将军在这里驻守了几十年,和村民们有着深厚的军民情,二话不说就安排好了。
受灾的面积广,但大家能集中在一起,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穆宏利想让林月季休息一会儿再去看病人,但林月季冲他摇头,她来这里,是要给那些人带来希望的,而不是让病人觉得她来这里只是来应付了事。
穆宏利不再阻止林月季,因为他能理解病人迫切的心理,便跟在林月季身后,她照顾病人,他照顾她。
林月季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到达病人居住的地方时,被吓了一跳。
这里很多人都被冻伤了,耳朵、手都冻肿了,有些人还流脓出血,看起来非常恶心。
虽然没见过这场面,但林月季很快的调整好自己,在孙将军的部下的带领下,找到军医,说明来意。
听说是穆九的亲传弟子,军医和孙将军一样,眼睛都亮了,直接让孙将军的部下带林月季去伤兵最严重的军营里。
林月季没有推辞,她是师父的徒弟,不能认怂,实在不会治的再来跟老军医商量对策。
尽管这一次去的时候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林月季还是被吓到了,有一些人估计是遇上了雪崩,胳膊断了,打上石膏,但天气太冷,很难恢复,躺在稻草上出气比进气还多,奄奄一息;有的腿肿得跟萝卜似的,一整条腿失去了知觉。
林月季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师父教过她处理方法,转头跟孙将军要了一个专门负责外伤的军医,再把药品准备充足,该施针的施针,该手术的手术。
忙活了半天,天快黑了,所有人都吃了晚饭,只有林月季和那个军医还在忙。
穆宏利见她顾不上吃饭,好不容易给一个病人收了针,连忙打断了她,“月季,你得先吃饭。”
“等会儿,等会儿。”
“我喊了你三次,你都这样说,别他们没治好,你先病倒了,你若病倒了谁来给他们治病,好了,听我的先吃饭。”
“可是……”
“不要可是了,听我的!”穆宏利不容分说,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做饭的地方打了热水。
眼看穆宏利要帮她洗手,林月季赶紧把手缩回来,“我自己来。”
“你得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病人。”穆宏利十分严肃,“我是啰嗦了一点,但真的,你若倒下了,他们心里的希望也会跟着倒下。”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穆九的亲传弟子。
虽然穆九只来过一次这里,但她的传说依然在军医里流传,听说穆九的弟子来了,本来一些觉得自己没救了的人,也重新看见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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