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瑾瑜听见霍香如是说,面色大变,她走到霍香面前,低声说道:“霍香,难道那些叛贼破城了?”
霍香说道:“没有,但是,安平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再这样被困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毙。今夜城外的叛贼在喝酒作乐,我想趁着他们疏于防守之时,带着你们逃出去。”
吴瑾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她也清楚,倘若他们一直被困在安平,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吴瑾瑜说道:“那好,我这便去收拾东西。”
霍香说道:“请太后和陛下屈尊换些普通百姓的衣服,包袱里只需装一些换洗衣服、银子和吃食便可。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又对小德公公说道:“小德公公,您也去悄悄地收拾一下,同我们一起走吧。我是坐大轿子来的,一会儿便让太后和陛下同我一块儿挤在轿中,您也随我们一块儿出宫。”
小德公公犹豫了片刻,忽然说道:“霍香将军,太后和陛下就拜托您了。我不能走,倘若我走了,便会立时让人生疑,届时怕是真要乱了。我若是留下来稳住这后宫,还能帮太后与陛下多争取些时间。太后与陛下便能逃得远一些,奴才我的心里也便多了一份安心。”
吴瑾瑜红着眼睛一把抓住小德公公的衣袖,声音近乎哽咽,她低声说道:“小德子,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我命令你跟我们一起走!”
吴瑾瑜的话未说完,眼泪便已经掉了下来。
小德公公见状眼圈一红,他当即跪地说道:“太后,奴才自幼父母双亡,十岁进宫,十三岁便跟在您身边伺候着。这冬去春来的一年又一年,奴才陪着您在冷宫里熬过,也陪着您登上了这凤位。您待我便像亲人一般,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奴才对待过。太后,倘若您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奴才也是活不下去的!太后,这一回我便是恕不能从命了。”
吴瑾瑜悲痛难忍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小德公公忙着说道:“霍香将军,我这便去帮太后收拾东西。劳烦您在这儿帮陛下也收拾一下东西。”
霍香说道:“好。”
……
安平城外。
起义的灾民黑压压的成群聚集。
他们骂骂咧咧地围着火堆,喝着酒,吃着烤肉。
霍香和二十个亲兵乔装改扮,带着同样乔装改扮的吴瑾瑜和小皇帝李成建静悄悄地上了城墙。
霍香,将军中要务一并托付给了他的心腹副将霍心。
他只对霍家军宣称他要亲自带精兵突围,其余的一概没说。
其实他确实也是要亲自突围,带着吴瑾瑜和小皇帝李建成逃往靠近南边的卿重州府,顺便寻求援助。
这卿重州府是吴瑾瑜影子处在安平以外的最大的联络处之一。
霍香在白天时收到密报,卿重州府粮草充足又有重兵把守,加上还有影子处的一百多位秘密高手助阵。
因此,目前卿重州府还是相对安全的。
吴瑾瑜和小皇帝李成建去到那儿,霍香也是最放心的。
霍香他们挑了城楼之上一处阴暗的角落,悄悄抛下了绳索。
“太后,情况紧急,请恕微臣失礼了。”霍香小声说道。
“无妨。”吴瑾瑜说道。
霍香背起身材瘦小的吴瑾瑜,再让人用绳索将两人的腰间捆在了一起,他沿着绳索慢慢地踩着城墙向下移动。
他的亲兵如法炮制也背着小皇李成建沿着城墙往下爬去。
很快霍香他们一行人便下到了安平的城池外。
隔着护城河,霍香和吴瑾瑜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对岸的起义灾民。
此时,其实应该称呼他们为一群暴徒了。
他们的声音嘈杂无比。
吵闹打骂声,女人的哭泣声,还有时不时地会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这些林林种种的声音,吴瑾瑜都听得真真切切。
她的身子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霍香忙抱住了她,说道:“别怕,一切有我。”
李成建吓得差点哭出声来。
霍香又手忙脚乱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陛下别害怕,”霍香说道,“我们现下躲在暗处,他们看不见我们。一会儿您千万不要出声,只管跟着我们一起走便是。等我们躲过了这些人,上了不远处的山路就安全了。”
李成建泪流满面,他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拼命地点着头。
霍香一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踩上了结着厚厚冰块的护城河。
他们穿着有防滑底的鞋,很快便过了护城河。
那些起义灾民的声音他们听得越来越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