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京城要修一个水利系统,要建一座桥,在最后一个桥桩的时候,怎么都立不稳,什么办法都试了,就是不行。桥只剩下最后一段了,合不拢怎么交工?
那时候人们的思想还比较落后,包工头就请了阴阳先生一看,说是在这里动土,惊扰了土地神和河灵,需要打生桩,祭品必须是人。
打生桩,就是要在祭品活着的时候打进桩子中,在这里也就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封进水泥柱子里,这么残忍的方式,去哪里找人?一不小心,就要惹上人命官司。
这时候,就有人给出了个主意,不如去偏远的山区里买一个。
当时正好承包了这项工程的负责人立马就心动了,在距离京城这么远的山里买个人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有人察觉到人口失踪。就这样,他们找了山里一户有五个孩子的贫困人家。
那一家人穷得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一听见给的钱足够一家人好几年的吃喝,还能让三个儿子上学,两口子一商量,决定把不讨喜的二女儿卖掉。因为大女儿再养两年就能出嫁了,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还能赚点彩礼。剩下三个都是儿子,是传香火的,是宝贝,不能卖。
只有老二,十八岁了,额头上有块痣,长得也黑,不爱说话,这种木讷的孩子着实不讨人喜欢,连个说亲的都没有,看这样子即便嫁出去也不会得多少彩礼钱,这种赔钱货还不如卖了换点钱。包工头说是买了给傻子当媳妇儿,他们连犹豫都没有,收了钱就把闺女送出家门。
就这样,十八岁的姑娘,被黑心的包工头活生生的被打进了水泥柱里。神奇的是,这桥,还真的就这么合拢了。
然而,也就在这时候开始,开始出怪事,先是部分工人陆续死亡,接着是走这座桥的人经常出事故,包工头意识到出事了,再去找那个阴阳先生,才发现那就是个骗子!也不知道在哪里道听途说的听了这么一嘴,就胡诌了这么一个法子,没想到真的惹出了人命,吓得他早就逃得没影了。
没几天,包工头也惨死家中,参与活埋的那几个人都死的极惨。
渐渐的,这座桥邪性的话题就传开了,也没多少人敢走了。后来,当地改建,这座一直没人走的桥因为失去了它的价值,就被填平了,自那之后没再出事。渐渐的,除了当地的老人,年轻一辈都不知道那里曾经有座桥。
那家穷苦人家拿着钱,供着三个儿子上了学,也做起了生意,渐渐富裕起来。后来,三个儿子混的也不错,竟然在京城买了房,也许是天意弄人,新家就在那座桥的旁边。
就在一家人美滋滋的过着小日子的时候,家里突然开始出现怪事。
先是小孙子从楼梯上被人推下去,磕得头破血流,病好了之后又被锁进柜子里,差点吓傻了。孩子说是一个大姐姐干的,从面容的描述上,全家都惊了,这不就是早年被卖掉的老二吗?
紧接着,怪事越来越多,天上掉花盆,半夜有人笑,煤气炉子自己开火,案板上全是血水,孙子辈的都一口咬定,都看到了那个女孩。
这下子,老头老太太害怕了,怀疑二闺女被卖掉后出了什么事,可能命早就没了,这是回来报仇了,害怕的找了先生来家里看,最后先生告诉他们,想要平息二闺女的怒火,就要给她找个阴亲,让她在另一个世界好好过日子,死的不行,得活的,最好年龄相仿,长得好看的小帅哥。于是,就有了赵鹏宇捡到包裹的这件事,其实那时候,就有人在偷看赵鹏宇捡包的全过程。
郁泽这种人,别人差点要了他外甥的命,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当即就找人处理这件事,当天那条路就给封了,小桥分分钟被挖开,里面确实是一具骸骨,经检查,女性,死的时候十八岁。
警方迅速加入调查,查出一桩被埋藏了三十年的惨案。
当年操作这件事的包工头和工人当年全都死于非命,那个阴阳先生据说在桥建成没过几年,也死了,没办法认罪伏法。给出馊主意找姻亲的大师却跑不了,女孩的父母也还是健在的,把亲生闺女卖掉也是犯法的,老头老太太当即被请到警察局接受调查。
老头老太太倚老卖老的闹了好几天,装晕就送医院,治好了再给接回来,折腾了几次之后也折腾不动了,自己躺在病房累得气喘吁吁。
警察来到病房,把当年事件的调查结果递给两位老人,“你们自己看女儿刘巧的死亡过程,还是我读给你们听?”
老头老太太一脸的不情愿,老太太不装晕了,开始讲道理,“闺女是我们生的,我们养的,谁会想让她死哟?要是不卖掉她,我三个儿子就得饿死,警察先生你们评评理,她是不是应该给家里做贡献?现在我们都过上好日子了,她这个不孝女回来折腾我小孙子,我们老刘家就一个孙子哟,这一根小独苗苗。”
警察听到这歪理,压着怒气道:“那你们先认认尸体吧,让你家人来带回去,让死者尽快安葬。”
“那不行,”老头不乐意了,“我们老家有规矩,死了的女娃娃不能入祖坟,不吉利,给她找个姻亲,这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也甭多要,两万的彩礼钱就差不多。”
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被气的暂时停下审问,出了病房后仰着脖子灌了一瓶凉开水。
谁也没看到,在警察出去之后,一个漆黑的影子,面无表情的贴在墙角阴暗的地方,瞪着一双灰白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两个老人,渐渐的,眼角流出两行血泪。
在学校正上课的顾叶心头一跳,紧张的掐指一算,脸色顿时一变,下了课后顾叶站起来就冲向校内电话亭,“赵鹏宇,把你小舅的电话号码给我,要出事。”
赵鹏宇已经出院了,休息了好几天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正准备收拾东西去学校,他一听顾叶这语气,赶紧跑到窗边,冲着楼下喊:“小舅,顾叶找你!”
郁择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内,听到这个,脚步一顿,竟然真的转身回来了。赵鹏宇看的一愣,他小舅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我是郁择。”
顾叶一听到郁择的声音,语速超快的说:“郁先生,女鬼应该是受了刺激,我察觉到她情绪失控了,她很可能要杀无辜的人。你身上有紫气,她害怕你,你能不能去她家里看看?”
郁择沉着脸,在顾叶期待的等待中,淡淡的:“好。”
顾叶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谢你!辛苦了!啊!我要上课了,郁先生再见!”
郁择听到那边着急的挂断电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出了门后立马打了个电话,“查一下刘巧的父母在哪里,他们刚才做了什么事情。”
现如今,能刺激刘巧的只有她那对黑心的父母。手下把刘巧父母的话如实上报之后,郁择又打了个电话,“找到刘家的小孙子,带着他的父母,来找我。”
郁择这个操作又快又准,一下子就摸透了刘巧的想法,被父母的表现伤的性情难以控制的刘巧想要杀了爹妈最在意的小孙子,报复他们的时候,发现孩子已经被接走了。她忌惮郁择一身的紫气,不敢去找郁择,愤恨之下又回到了医院,怨毒的盯着躺在病床上装病的父母,眼瞳一片血红。
为什么父母要这么对她?因为她是个女孩,天生就是赔钱货?为什么从小到大,他们都不正眼看她一眼?为什么不管她做什么,都得不到一个好脸色?为什么她要被卖掉,换取全家的幸福?他们知不知道,被封进水泥里的感觉,好冷。那种窒息的感觉,好难受。他们知不知道,她这么闹,只是想让他们后悔,让他们心疼的看她一眼,可是为什么,她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刘巧一步步走向父母,站在他们两张床中间,伸开两只手,一左一右捂住了他们的口鼻,看着两个老人眼珠子快瞪出眼眶,四肢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动,痛苦的五官都扭曲了,像极了她临死前的表情,嘴角渐渐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这一刻,好开心。
第二天,护士查房时发现这对老人死在病床上,法医检查后确定死于窒息。诡异的是,检查监控后发现,这间病房并没有人进来过。
好的是,自从这对老人死后,顾叶再也没有感觉到刘巧的鬼气,出馊主意找活人做姻亲的那个大师也被判了刑。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顾叶也安心的开始高考前冲刺。
赵鹏宇这件事,一牵扯到郁择,很快就在豪门圈子传开了,很多有名的大师都解决不了的难题,竟被顾叶这个十**岁的孩子解决了。顾家老三回趟老家治好了脑子,不仅考了第一名,还会算命了?
豪门圈子都觉得太玄幻了,不可能!直到又听到传闻,赵鹏宇父母亲自上门拜访顾德诚,这才相信了这个传言,全都震惊无比,顾家老三难道一直藏了十八年?他一个小孩,哪来这么深的心机?顾夫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把他逼成这个样子?不知不觉中,小后妈实力背锅。
顾德诚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情,很多人都说风水先生或者算命的,命里多少都缺点东西,顾叶现在一直搞这种东西,还越算越准,以后会不会有影响?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能让他做了,”顾德诚忧心忡忡,“给他选个专业,绝对不能和这方面沾边的。”
顾夫人这个后妈也不好给顾叶做什么决定,试探的问:“要不,和老大老二商量一下?他俩不是说等老三老四放假的时候回来住两天吗?”
顾德诚沉吟了一下,“不行就让老大带他出国留学,国外没人信他这一套。”
顾夫人想到顾叶那个难搞的性子,偷偷的把家里所有值钱的摆件都藏了起来。顾叶肯定不听他爸安排,到时候老大和老二也回来了,顾叶那狗脾气敢跟他们三个对着干,到时候家里绝对又是一场鸡飞狗跳。顾夫人琢磨了一下,心惊胆颤的能打人的东西也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