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自己要洗碗,宋言之的头立刻跨了下来,悻悻地点了下头。
宋菱月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划过祁墨和柳良的脸:“对了,你们两个,家里的家务活你们也要分担。明天开始我会指定一个详细的计划,你们最好提前列好你们都会做什么家务。即便不会做,也会被分配上的。”
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针对祁墨说的,祁墨摸了摸鼻子。
“姐,我能不能把菱月也叫来!我要把祁墨哥哥和柳良哥哥介绍给香菱。”
宋菱月弯下腰捏了捏宋言之肉呼呼的小脸,“当然可以了。跟香菱说,今天晚上会做她喜欢的肉饼,让她娘也一起来吧。”
宋言之立刻高兴的跑出院子去找香菱去了,留下祁墨和柳良在院子里面面面相觑。
“咳,要不要我帮吗?”祁墨轻咳了一声。
宋菱月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过祁墨的脸:“你确定你能帮忙?我可记得某个人连烧饭要放多少水都不知道。”
“不知道可以学嘛。”祁墨倒是坦诚。
柳良扯住了祁墨的手腕,“主……”‘子’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祁墨给瞪了回去。
“说吧,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祁墨撸起了袖子。
“那就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帮我剁肉馅吧。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宋菱月思索了片刻,就给祁墨安排了任务。
“至于柳良,你也别歇着。小菜园里帮我拔一点小葱和大葱,姜还有蒜你认识的话,也摘一些送到小厨房里就好了。”
安排好一切,宋菱月就带着祁墨一起去了小厨房。
“菜刀在这里,砧板在这里。肉我已经泡过了清洗好了,你记得要剁的细一点。今天的肉饼好不好吃都要看你的肉馅剁的细不细啦。”宋菱月把菜刀和粘板递给祁墨,自己则是取了面粉去一旁的桌子上处理面粉。
祁墨拿着菜刀看着展板上的五花肉,一时之间有些难以下手。
“哦,对了,记得把猪皮还有肥肉的部分去掉。”宋菱月一边和面一边嘱咐祁墨,看祁墨迟迟不肯动手,看着五花肉发呆,扑哧一声笑了:“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可以学可以做的?怎么这会儿让你帮忙你就愣着不动了?”
宋菱月话音刚落,祁墨做了个深呼吸,只见他运刀如飞,很快就将肥肉和猪皮一起剔除下来,只留下最精细的瘦肉。
“哦,你做的很不错啊。”宋菱月露出吃惊的神情,“没想到你刀工竟然这么好。”
案板上的那块肉被剥掉了肥腻的部分,连筋膜都被祁墨剥了个一干二净。
“处理的真的很不错啊。”宋菱月低头审视着砧板上被处理好的肉块,“那看来让你把猪皮剥下来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如你所愿。”祁墨微微一笑,手起刀落之间薄薄的猪皮就被剥落了下来,手法干净又利落,好像他做了上千遍一样。
“祁墨,你真的只是个书生而已吗?”宋菱月拎起案板上薄薄的猪皮,眸底带着三分的怀疑,“一个书生会有这么利落的刀工。”
祁墨唇边得意洋洋的唇角僵硬了一下,“我是书生不假,可我之前也一个人生活过。难道是我之前表现的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才让你误会了?”
“这个理由我接受。”宋菱月颔首,“那你继续吧。”
砧板上响起了清脆的哒哒声,如同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清脆又悦耳。
宋菱月揉着面团,心中的疑惑却在逐渐胀大。之前在林府看到的那个功夫高手的身影,如今又亲眼看到祁墨的刀工。
而且,他和柳良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她去王家寨里看诊的时候回来了,那时候她把过两人的脉搏,根本就不像是受到了任何的惊吓的样子,反而像是在……假装。
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吗?只怕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吧。
宋菱月手里的面粉被捏紧成了面团,手指微微发颤。
室内紧张凝滞的空气被柳良的到来而打破了,柳良满身的泥土,弄得有些狼狈。
宋菱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帮柳良拍掉身上的土星子:“你怎么弄得全身都是泥土,好像去菜园子里面打滚了一样。”
柳良连忙躲开宋菱月伸过来的手,把手里的青葱交给宋菱月:“你要的葱。”
“谢谢。”宋菱月接过葱,看看祁墨又看看柳良,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倾吐:“真是奇怪,我总觉得你们好像不是书生。”
沉默。空气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里,祁墨和柳良都没有说话。
“不过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宋菱月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却吧满心的怀疑藏在了心底。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你们的房间不是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吗?赶紧洗手去收拾吧,等你们收拾好了,也应该能吃完饭了。”宋菱月把手上的面粉洗掉,推着祁墨和柳良出了厨房。
直到出了厨房,祁墨才压低声音问柳良:“你觉不觉得……”
“看来我们必须要更加小心了。若是她真的是冀北王的细作……后果不堪设想。”祁墨捏紧了拳头。
柳良沉声道:“只怕上次主子出现在林府被她瞧见就已经让她心里存了疑问。以您的聪敏,既然怀疑宋姑娘是细作,她已对您起疑,您就不该回来,这样只会徒增烦恼。”
“废话太多,我心里自有计较,轮不到你来置喙。”祁墨袍角一甩不理柳良,径直朝东厢房的方向走去。“你要是再这么多事儿,我就让你回去,再指派其他人过来。”
“属下知错了。”柳良恭敬地一拱手,连忙跟上了祁墨的步伐。
祁墨和柳良的身影刚走远没多久,角落处一丛栀子花丛摇动了几下。
香菱和宋言之从栀子花丛里钻了出来,宋菱月一边拍掉身上沾着的叶子一边问宋言之:
“言之,那两个人就是你跟我说的之前在白石县很照顾你和师父的那两位书生吗?”
“是啊!就是他们!”宋言之点头同时不解的问香菱:“刚刚咱们明明说好了要躲在这里,等他们过来之后跳出来吓他们一跳的。为什么香菱你刚刚要拉住我不让我跳出来啊?”
香菱笑了下,找了个理由搪塞:“我看他们两个人有事情要谈的样子,怕打扰了他们。他们是不是要回跨院了?我们去那里找他们吧。”
香菱牵着宋言之的手往东跨院的方向走去,心里却盘算着刚刚听到的那些支离破碎的字句。
虽然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确定听见了冀北王还有师傅的名字。
难道这两个人要对师傅不利?这样的想法划过香菱的脑海,久久不散。
“晚餐做好了!有没有人要吃晚餐的啊?”宋菱月端着刚刚做好的肉饼,把盘子放在饭厅的餐桌上,油腻腻地双手擦过系在身上的围裙。
“香菱、言之,我们开饭了!”宋菱月又提高了些声音,喊的嗓子都有些痛了。
宋菱月忍不住低声嘟哝:“真是太不方便了,要是能有电话,一个短信就能叫过来,这样传信都靠喊也太浪费时间了。”
宋菱月摘掉围裙,正打算去东跨院叫宋言之他们过来吃饭,就撞见了蹦蹦跳跳跑进来的宋言之。
“姐!你看!”宋言之像是献宝一样把手里草编的蜻蜓拿给宋菱月看。
稻草编制出来的蜻蜓相当的栩栩如生。
“这是从哪儿来的?”宋菱月问。
“是柳良哥哥给我做的。”宋言之笑嘻嘻地说,“柳良哥哥也有帮你也做一个哦,还答应了会教我怎么编蜻蜓呢。”
“确实很不错。”宋菱月点了一下草蜻蜓,抬头看到和祁墨一起走过来的柳良,笑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手这么巧,还会编制这样的小玩具呢。”
柳良回道:“小时候我娘经常编制这样的小玩具来逗我玩,便学会了。”
“好了,快点去吃饭吧,都快要冷了。”宋菱月连忙催促,低头问宋言之:“香菱呢?不是让你叫香菱也过来吃饭的吗?”
“香菱说有东西落下了,找到了就过来,让我们先来吃饭。”
“那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去找香菱。”宋菱月丢下这句话,匆匆去东跨院找香菱去了。
刚跨过东跨院的门槛,宋菱月就瞧见祁墨不知在跟香菱说了些什么,便迈步进去,对两人道:“你们在做什么呢?吃晚餐了。”
香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脖子一缩,抬眼见是宋菱月才松了口气,刚张口要说话,却被祁墨抢先:
“香菱说她的帕子掉了,我看见掉在那边的花丛里了,就陪着她一起找了。对不对?”
“嗯。”香菱嗯了一声,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香菱?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肉饼,咱们快去吃吧,不然都要被宋言之那个笑馋猫给抢走了。”宋菱月牵起香菱的手,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香菱好像心事重重的。
三天后,宋菱月接到通知,她的医师资格文牒可以去医药局领取了,这也意味着她成为了冀州府第一位有医师资格的女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