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梦瑶姐说要回家,子明执意要送她一程,梦瑶姐并没有拒绝,于是他们两人一起上了公交,留下我和杨洋回了学校。
路上杨洋跟我说:“刚才梦瑶姐说了那么多,你真得好好想想自己未来要干嘛了。”
我点点头,想到结账时梦瑶姐单独和我说的那番话,不禁拉住了杨洋的手,杨洋看我举止怪异,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我才发现刚刚不自觉地拉住了杨洋,于是说:“你觉得我踢职业联赛去怎么样?毕竟现在U23的球员很吃香,我还能踢两年呢!”
“别臭美了,你还是做梦去吧。”杨洋甩开手,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着。
这一周我和杨洋都没回家,两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个难得的双休日。
周日晚上,我正和杨洋吃饭的时候,马超给我发信息,说他还在自己家今天不过来了,周一早上让我自己去单位不用等他。
“你丫不是找工作去了吧?”我发信息问马超,联想到这两天在网上看见说一般周六日工体、雍和宫和中关村这些地方都会举办招聘会,但基本都是社招,所以我就没考虑,但马超有可能已经饥不择食了。
“还没呢,我家里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今天晚上约对方吃饭。”马超回复我。
“祝你成功。”我想到马超不止一次提过他爸希望他研究生毕业以后赶紧结婚好生个大孙子给他抱,可眼瞅着该到最后一年了,马超连恋爱还都没有谈过。
放下手机,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杨洋,我好像一直没对杨洋做出过什么承诺,并不是我把这段感情当做儿戏,而是始终有一种担心,担心我对杨洋作出承诺后并不能履行。
杨洋发现我在看他,抬起头回应着我的目光,我看着杨洋这幅纯洁的面容,又想起了梦瑶姐说的话,杨洋现在只是被我身上的这种特质吸引吗?还是真正喜欢我这个人?我也不能确定。
“你看什么呢?”杨洋问我。
“你说,我要是决定毕业以后就留在厂子里继续干,明天去了单位就到处托关系送礼什么的,你还会爱我吗?”
“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干,毕竟你也不喜欢这份工作。”杨洋说完这句话以后低下头继续吃饭,接着用特别小的声音说道:“可如果你真决定了的话我也支持你,不过咱们恐怕要想想送礼之外的其他办法。”
我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要融化了一样,一股暖流沿着我全身蔓延开来,我抬起手摸了摸杨洋脑袋。
“哎呀!讨厌,头发都进碗里了。”杨洋拿开我的手说。
“哈哈,快到碗里去。”
周一上班以后,我问马超:“相亲怎么样啊?”
“还不错。”马超笑着说。
“昨儿晚上一块睡了没有?”
“没没没,真就吃了个饭,然后她就回去了。”
“切,没劲。那女的哪儿的啊?”
“首经贸学金融的,比我小一岁,也读研呢。”
“哎呦喂,那你们俩到挺合适。”
我们正说着,赵一茗进来了,“马超,内审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师傅。”
“哦,那就行,刚才材料库来电话说转换开关到货了,你们俩待会儿去领一下吧,推个小车去。”说完她走到自己座位拿了喝水的杯子,打开盖看了一眼说:“哎呀上周的茶叶忘倒了。”然后又走了出去刷杯子。我心说废话,你上周五下班走那么早,可不是来不及倒嘛。
赵一茗每天早上上班来了先冲杯咖啡,其实就是那种普通的袋装咖啡,可她硬是要装情调,一袋咖啡喝将近一个小时才喝完,接着再去刷杯子泡茶喝。
她临出门还不忘嘱咐我们俩:“拿回来放技术组后面就行。”
赵一茗这两周带着另外那个女生还有新来的那两个男的在对生产班的机床进行普查,在查到机床面板上的转换开关时发现打开盖以后内部都有裂纹,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马超跟我说裂纹长度在允许范围内。但她还是说服了中心领导班子,决定对生产班的机床转换开关进行统一更换。上周我负责跟物资部提的临时需求计划,按之前的惯例来看,送货过来大概要一个月左右,因为物资部的人说他们有很多流程要走,没想到今天就来货了,我猜可能是加急快件。
“你提了多少?”马超问我。
“我记着她跟我说要五箱,可是她没说五箱具体有多少个,你时不常老下去看机床,不知道生产班一共多少台机床啊?”
“我有病吧!谁没事儿数那个去啊?咱还是老实推车吧,她都让推车去了,那就肯定轻省不了。”
我们两个往屋外走,路过博哥空着的座位的时候,不禁共同发出一声叹息。
到了材料库我们才发现,五箱转换开关的概念并不在于大,而是沉。每一箱我和马超都是合力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搬上小推车的。
搬完第三箱以后,我叫住马超说:“停,别搬了。咱俩这么搬不是事儿,我估计车都已经快推不动了。”
马超试着推了推,“确实挺费劲的,那怎么办啊?还两箱呢。”
“去定修班,找师傅帮忙把剩下的两箱拿叉车叉回去。”
“那咱俩先把这三箱拉回去吧,你跟后面推着点儿。”马超在前面费力地拉着车走。
路过生产班的时候,白班的师傅们看见我俩累的跟孙子似的,说道:“这玩意你们怎么不找定修的开叉车弄过来啊?自己推车拉多沉啊。”
“SB赵一茗让我们俩拿车拉的。”马超咬着牙说。
“啊?她是不是要换啊?”
“是啊,说是统一换。”
“我C,这SB又整这出。”几个师傅不屑地说。
“怎么了啊?”我和马超来了兴趣,缠着师傅让他给我们仔细讲讲。
“丫去年也是自己下来普查,说是床上走的轨道有问题,让全换新的,那个东西比这个开关沉多了,结果她自己不管让我们换,换完以后还不如之前呢,最起码机床来的时候是原厂组装的,我们这自己换能换得好嘛,结果好几台机床废了。后来叫厂家来修,耽误工期不说,还把责任算我们头上考核我们,然后她自己业绩档案加了一堆分,年底给自己得了个优还多拿两千块钱。这不就是拿我们的工资给她找补么!”
“哎,那这么说估计您今年又有的扣了。”我拍着师傅肩膀说。
“我扣她大爷的!这回打死我都不管换,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三箱开关推到技术组楼下,我和马超又去拜托定修班师傅开叉车帮我们把另外两箱也运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五箱开关,我和马超已经浑身是汗了,往楼上搬之前我提醒马超说:“你要是半道拿不住了就直接跟我说,咱俩一块儿往地下扔,我也一样,拿不住了就告诉你。不然就这沉东西,谁晚松手肯定得把胳膊抻了。”
“行,那咱先歇会儿成嘛?”马超肯定是平时一门心思专注于学术从而疏于运动,能感觉出来他已经力不从心了。
“那走吧,吸烟区抽根烟去再搬。”
到了吸烟区,几个师傅看见我们俩满头大汗,打趣说:“你俩洗澡去了?”
马超跟他们说了整件事的经过,师傅们叹着气说:“哎,张博一走,你们俩更催了,连赵一茗也开始使唤上你们了。”
等到吸烟区就剩我们俩的时候,马超看着我说:“我打算找工作了。”
“招聘会还是网上投啊?”我问马超。
“去招聘会吧,可以到那儿问问具体都是干嘛的,而且招聘会上公司多。”
“行,我跟你一块儿去,你简历写了吗?”
“还没呢,今天回学校弄去。我待会儿看看这周都哪儿有。”
“甭待会儿了就现在看吧。”我说着掏出手机,“这周六日工人体育馆东厅大型招聘会,上午9点到下午4点,咱俩哪天去?”我照着手机网页上显示的信息念给马超听。
“两天都去吧,没准儿每天的招聘单位都不同呢。”
“行,可周日那天我得早点儿撤,晚上我值班。”
“对了!周六我的班,还有这SB事儿呢。行,估计不会耗到那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