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王采芪的眸子,王瑞缩了缩脖子,想起第一次见道王采芪的时候,她曾经吓唬过自己的话,心中的悲痛不知为何便减少了些。
他心里不由感慨,或许被她吃掉也是不错的结局。
下毒之事,虽然不是他故意的,可是,娘亲做的跟他做的有什么区别,而且那毒药,确实是通过他的手,拿过去的。
想想王采芪对他的偏爱,他看见王采芪怼所有王家之人,却唯独没有对他们母子动过手,何尝不是因为自己与她的关系。
飒然一笑,王瑞对王采芪点点头。
王采芪笑道:“看到了吗,他承认了!”
“还好,还好你这个恶毒的小子没有得逞!”三爷爷和几位族亲叹了口气,看向王瑞的表情更加愤怒了。
“真是有什么爹娘就有什么儿子,坏事做尽,从根上就坏掉了,拉出去杖毙!”二爷爷怒喝一声,斥道。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怕你看到了什么传了出去,便利用瑞儿将毒藏在金麒麟里面,不过这不是没得逞么,六小姐,求你看在平日里瑞儿对你仰慕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苏姨娘抱着王采芪的脚踝,拼命的磕头。
心中懊悔不已,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利用儿子与王采芪的关系,儿子现在也不会被王采芪记恨。
若不是她从儿子脚上看到了林中香灰的痕迹,并问他是从哪里弄上的也不会怀疑到王采芪身上,更不会凭空惹怒一个她根本惹不起存在。
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王采芪却冷笑道:“你们王家对我从来都不好,不是想弄个死我的,就是想伤害我的,抢我曾经的未婚夫,抢我母亲的嫁妆,诬陷我,欺辱我,现在也不过是又多了个想杀我的而已。”
王采芪目光流转,说一句,目光便在大老爷等人身上扫过,光芒闪烁间,令在场所有人低头回避。
大老爷冷哼一声,愤怒道:“哼,若不是你那些地契,我王家何至于沦落到此等地步!”
从被撤职开始,他便知道自己着了道,可现在他却已经奈何不了王采芪了。
这个小侄女,装可怜的手段实在太强,以至于自己上了当,将那些烫手山芋当做好东西抢了过来,结果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是,如今王采芪有二王爷和白芷神医为其撑腰,他根本不敢对她说一句重话。
王采芪苦笑,摇头道:“这就是过河拆桥吧,从前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近日总算领教了。”
王采芪阴阳怪气的说道。
大老爷脸色一黑。
“其他的事你们随意处置,要杀要刮我都不管,王瑞必须交给我,我要亲自杀了他,放血,割肉,尝一尝人肉的味道!”王采芪冷声道。
说着她看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会意,帮忙说道:“既然王瑞与六姑娘有仇,就交给六姑娘处置吧,老爷,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眼不见心不烦更好!”
二老爷失魂落魄的没有任何反映。
二夫人看向大老爷。
王采芪的目光也盯着大老爷,态度坚决,神情冰冷,目光清亮明澈,对王瑞志在必得。
所有人都看出王采芪对王瑞的志在必得,他们倒是觉得,反正人死不死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怎么死都无所谓。
“就这样定了,王瑞你带走!”三爷爷的拐杖一顿,决策道。
王采芪微笑看着大老爷。
大老爷终于艰难的点点头。
“走!”与是王采芪站起身来,衣袖一挥,转身傲然离开。
王瑞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抱住苏姨娘的脖子,大声道:“不,不,我要跟姨娘死在一起,我不跟你走!”
他知道王采芪想救他,可是,所有亲人都死了,他活着有什么意思。
“带走!”王采芪冷斥,目光冰冷的扫了一眼那不知名的黑衣人,命令道。
那黑衣人面对如此冷厉,杀意十足的目光,肃然起敬,下意识的听命。
王采芪勾唇,他们服从命令的训练还是很不错的,这样的护卫,这样的死士,绝对不是王家可以训练出来的。
究竟是谁,竟然在这样的时刻,帮助王家,难道是什么隐藏势力吗?
她低头苦思冥想,一路上安静的回到沧澜院,谢过两位送她回来的黑衣人之后,带着已经闹的无力动弹的王瑞,关上了房门。
两个黑衣人在离开沧澜院的时候,才陡然回过味来,他们这才唏嘘不已。
“放开我,放开我!”王瑞在沧澜院前厅挣扎。
“没人拉扯你!”王采芪坐下,抿了口茶,没好气道。
“呼呼!”王瑞狼狈地坐在地上,浑身耷拉着,满口苦涩。
王采芪笑道:“怎么?我特意去救你,你还不感谢感谢我?”
“我情愿去死,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王瑞一脸丧气,不敢看王采芪的眼睛。
“我说我不怪你们,你相信吗,各取所需罢了,都是时势造就人!你不必躲闪,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只可惜,我只能救你!”
“我只是没想到我娘她,竟然想杀你,事情来得那么快,我……”王瑞依旧垂头。
“起来吧,你是个好孩子,你和你哥哥王清是王家唯一没有欺负过我的两个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死了,改名换姓出去闯荡吧!”王采芪没再笑,她怜悯地看着王瑞。
王瑞抬起头来,诧然看着王采芪,眼中犹自挂着泪珠,脸上满是茫然与无措。
“我,我能去哪里呢?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跟娘亲一起……”正说着,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凄厉喊叫,撕心裂肺,沉闷压抑。
“小姐,韩宇,苏姨娘,王采蕊和王清死了,尸体被送往城东乱葬岗。”白梅走过来,轻声说道。
“啊!啊……呜呜!”撕心裂肺地喊叫和慢慢沉闷的呜咽,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儿第二次在王采芪面前,失声痛哭。
第一次是装的,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心痛如绞。
从现在起,他没了爹,没了娘,连兄弟姐妹都没了,生活多年的家,竟然也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这让他那颗幼小的心灵,不安的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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