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月别墅,什么都好,周围又是山又是水的,可就是没有人。安静地阴森,她越想越被害妄想症发作。
再加上,她现在并不仅仅是“妄想”,而之前确实是有人想要害她做水鬼来着。
虽然这两日跟陆楚言相处,笑笑闹闹的心里的恐惧多少平缓了一点,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仍然是怕得不行。
“巴黎自己一个人在酒吧喝得烂醉的时候怎么就不怕。”陆楚言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你怎么这样!”夏安安气呼呼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陆楚言这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被子。
“你做什么?”
夏安安一下倒进沙发里,蒙上了被子,挤出一声:“睡觉啊,借您身上为数不多的‘人味’一用!”
她使劲往沙发里缩了缩,等着陆楚言来扔她。打定主意,就算是被扔出去一百次,她也要第一百零一次爬回来!
她坚决不要一个人睡觉!
然而直到她浑身戒备着睡了过去,陆楚言也没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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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夏安安感觉浑身酸疼,没错,就是那种全身被石头碾过的感觉。
她睡觉向来不老实,又是睡在宽度堪忧的沙发上,自然而然地就掉下来了,在地板上与周公会谈了一夜。
大床上陆楚言早就不见了踪影,夏安安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下楼。
陆楚言风度翩翩,绅士万分地已经在那里用早餐。夏安安揉了揉鸡窝一样的头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陆先生,好早啊。”
陆楚言不吭声,喝了一勺粥,看夏安安的眼神很复杂。
“你很爱他。”冷不丁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夏安安抬头,看见他一脸笃定的样子。
“不。我喜欢肉包子。要不是为了活着,这种素包子我不会吃一口的。”说着,咬了一大口,恨恨地嚼着。
“顾墨深。你喊了他一晚上。”
夏安安倒吸一口凉气,满脸不可思议,否认道:“你别胡说了。前男友哎,现在已经跟我姐姐夏秋媛成了神仙眷侣。我脑子清醒的很,我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吗?过去式就是过去式,时间早已冲淡了一切。现在我夏安安的心上,一片空白,根本没有那个人好吧!就算是我喊他,也是做梦在打他!”
“既然全都忘了,那你还咬牙切齿地气什么?”
夏安安一愣:“什么,哪里有咬牙切齿,我是在咀嚼。咀嚼您恩赐的素馅包子!”
陆楚言拿着杯子,优雅地喝着牛奶。
看着夏安安那带着气又带着囧的脸:“放过他吧,也放过我的耳朵。如果实在不行……”
“怎样?”
“我就只能把你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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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厨房之后,夏安安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自己的手机。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机。
不出所料,数十个未接电话和众多短信。大部分是夏家人的,还有几条是沈佳瑜的。
夏安安回复了沈佳瑜,报了平安,详细陈述了自己的经历。
然后就盯着未接电话里顾墨深的名字,微微发怔。
他给我打电话了?
他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他知道了我的事情还是怎样?
他、他后悔跟我分手了吗?
夏安安看向水槽,这一系列的问题想的她头疼。
“喂?喂!是夏安安?”电话突然就传出了声音!
夏安安吓得手一哆嗦,手机“啪”地摔在地上。捡起来一看,自己刚刚竟然拨通了顾墨深的电话!
“喂!夏安安?”
可,为什么,是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夏安安把电话贴近耳朵:“喂,我是。”
“夏小姐,你好,我是墨深的妈妈。”
顾墨深的妈妈?跟顾墨深的两年来,夏安安只是听说,但素未谋面的前男友的母亲?
“阿姨,您好……”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给墨深打电话。不介意的话,出来坐坐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啊……恩,好的,阿姨。”
“地址我发给你,别迟到。”
对方挂了电话,夏安安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为什么顾墨深的电话,会由他的母亲来接听。
难道说,他现在连自己的声音都不愿意听到了吗?
陆楚言看完报纸,矜贵无比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下衣服,就要出门。
“陆先生,您可不可以顺带捎我一下,我有事情要去听风咖啡。”
陆楚言换好鞋子,系上袖口,俯视了她一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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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拿下了包头的围巾和墨镜,坐在咖啡厅里靠窗的角落,心里非常忐忑。
一方面是怕有坏人认出自己。
另一方面,她完全不知道顾墨深的母亲为什么要见自己,尤其是在她儿子已经把自己甩了的情况下。
难道是要跟自己道歉?
你们攀上了夏家大小姐,觉得对不起这个垫脚石了?我夏安安终于要得到迟来的分手费了吗?
要分手费神马的也太夸张了,毕竟她和顾墨深虽然感情很好,但只是牵牵小手,亲亲脸蛋。
墨深对她很尊重,想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结婚的那天。
夏安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糊涂的夏安安,现在还觉得那是尊重?他只不过是不喜欢你……
之前的爽约和照片,夏安安已经感受到了足够的羞辱。但她还是来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潜意识里,她根本不想放弃与顾墨深的最后一丝联系。
“夏小姐。”
夏安安抬起头,随即站起身来,微微欠身示意。来者光看面容,她便能认出身份。
原来,顾墨深跟她的妈妈长得如此相像。
“阿姨,您好。”
“坐吧,夏小姐。”
夏安安叫来侍者,点了两杯咖啡,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
“夏小姐,我来呢,不是跟你喝咖啡的。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清楚。”
“阿姨您请说。”这来者不善的语气,夏安安有些难以接受。
顾墨深做事不地道,当妈的一点羞愧都没有吗?
“我希望夏小姐,从今往后,不好和我们家墨深再有任何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