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看崇皇道场会不会收你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偷!”
“小偷?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是去求道的人,怎么会是小偷呢。”
“是吗?你要再不拿出来,我就用幻术让我的荷包自己走出来了。”
谢子安从小混迹市野,最善听音辩话,一听她这句话就知道是句谎话,如若她真有这种法术,以她的傲气,早就用了,只不过她毕竟身怀法术,如果真的逼出她的火来,也不知道会用出什么招来,还是还了她银子讨饶为好,以她的脾气定是吃软不吃硬。
“银子…确实是我拿的,我也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才动了歪心思,身上的盘缠都用光了,没有盘缠我就走不到崇皇道场,去不了那,我身上的妖气就镇不住,妖气发作的滋味真是身不如死;还望小仙女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谢子安一边说着求饶的话,一边把唐遗的荷包拿出来,放回到她的手上了,唐遗看着手里的荷包,翘了翘嘴道:“这里面的银子我并不在意,但这个荷包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一定不能丢了,你想让我饶了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带我一起去崇皇道场入门学艺。”
谢子安诧异的看着她,心里恍然大悟,难怪刚才炎狂在的时候她没有揭穿自己,原来她另有所图,不由支支吾吾道:“你…也要去崇皇道场拜师?你爹不是什么幻术大师吗?你怎么还要去那里拜师?”
“我爹的幻术虽然精妙,但大部分都是些役娱之术,中看不中用,我想学到真正能降妖伏魔的本事,不过崇皇道场门规森严,对入门弟子要求苛刻,我自己去,他们未必会收我,名扬虽然自己不承认,但名义上却是崇皇道场的掌门,你有他的举荐信和一品皇徒的令牌,他们一定会收留你的,只要你说我是你的妹妹,我也一定能进去。”
“这怎么行?刚才那个炎狂已经知道你是什么幻术大师的女儿,你还怎么冒充我妹妹?”
“炎狂前辈终年在外游闯除妖,很少回崇皇道场,而且他也欠我个人情,一定不会拆穿我的;其实他的修为已经位列二品皇徒的实力了,但他始终挂个三品皇徒的名衔四处除妖,他对这些事本就不在意。”
说到炎狂,谢子安不解的问道:“炎狂师兄他的眼睛怎么这么奇怪?”
唐遗见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不屑道:“炎狂前辈天生就是双瞳孔,异于常人,有人说他眼中的双瞳孔有如日月相交、阴阳相连,自生真灵;所以有个名号叫日月连天双绞煞。但他性烈如火,遇妖必除,从来不手软,有他在的地方,便会有妖在,所以和他还是不要太亲近为好。”
谢子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惆怅道:“什么人啊、妖啊,还不是得一天天的往下过,要我说,人过人的日子,妖过妖的日子,只要井水不犯河水,谁都不难为谁,这不就天下太平了。”
“哼,看来你什么都不懂!在万物之间,人和妖就像是乾坤中的阴阳二气,此衰彼涨;若逢太平盛世,圣主贤明通达,朝廷廉明自律,天下民心所向,则宙宇之间清气浩瀚,乾坤明朗,妖的修为和法力也受到抑制,只能躲在偏远之地小心修炼;反之,若朝廷昏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天下暴戾之气沸长,妖孽能借着乾坤浑浊之气修为大增,便会为祸人间,危害国之本元。所以远有姜子牙斩妖封神,近有造化禅师苍妖劫渡,说到底都是为了各自的圣主保住江山社稷,你说怎么和平相处?”
谢子安这才恍然大悟,愣了愣神,又摇头道:“可是也有好妖啊!比如把丹元给我的这只妖不但没害过人,还救过好多人,她不该死。”
唐遗点了点头道:“人分好坏,妖分精怪;但凡妖怪都是邪灵恶魔,残害众生也为祸至深;而妖精大多数是精灵之属,都是潜心修炼,靠长年累月的吸收日月精华修炼出来的妖,确实不能算是一害。坏就坏在,不管精怪如何修炼,他们一旦修炼越深,灵力越强,数量越多,都会对乾坤间的清明之气有所冲撞,危害本元,所以大部分除妖人都是一并诛杀的,好在苍妖劫渡之后,造化禅师不忍滥杀无辜,特辟一处地方给精灵修炼,只要是在这里面潜心修炼的妖精,都不会有人去打搅,现在那里被称作万妖林。”
“照你刚才说的,这世上的妖怪多少,最终还是靠皇上和那些大官们决定的,要是他们好好治理国家,使得国泰民安,妖怪也就不敢出来了;反过来说,妖怪要是多了,就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
唐遗听见谢子安这一句话,立马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道:“上面的事可不是你我能讨论的,你就别多嘴了,小心被人听见。”
谢子安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连忙住了嘴,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到天亮约莫还有一两个小时,又饿又困,便顺势坐下,想睡一会,唐遗冷冷的问了声道:“你干嘛?”
“我睡觉啊!”
“我要在这里睡觉,你到外面门口去睡。”
谢子安虽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从小也不受人管,自在惯了,见唐遗这么蛮横,一翻白眼刚想骂她,想起她的本事和自己的把柄,终究强忍住了性子,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出了门口,在外面躺下了。
他躺在门口用包袱枕着头,看着唐遗进进出出的捡了几根木棍和一些树叶,他好奇之下站起来望着里面,竟看到唐遗睡在一张锦绣大床上,身上盖着丝绸棉被,柔暖馨香;他瞥了瞥嘴角,带着一脸的妒忌重新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