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喝了这一杯酒,其余人都不觉得奇怪,唯有谢三儿惊的睁大了双眼,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个人从二楼飞到台上,并无在台上倒酒,也就是说他杯子里的酒是之前倒在杯子里的,但能身姿飘渺的从二楼飞至台上,而这杯子里的酒却不洒一滴,身上的功夫可见一斑。
老鸨子看着身前这个身穿一袭白衣、长的俊秀飞扬的年轻人,皱了皱眉道:“名公子,今晚陪你的不是惠颜嘛,你就别来添乱了,蓝田不是前晚儿刚陪了你一夜,你又不是第一天来我这红尘坊,她的规矩你是最知道了,陪你一夜,要想再聚,最少要过七天以后,今天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行了。”
“她的规矩我知道,但我跟别人不同,不用等七天。“
“哎呦!名大公子,这么多人看着,你就别闹了,你要坏了这个规矩,那下面排队的人就更多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烦你了,你接着商量你的事吧。“,说完之后,那个年轻人又飞身飞回了二楼,谢三儿紧紧盯着他的身影,心里暗暗赞叹此人身手不凡。
旁边的一个随从见他飞走后,走近老鸨子身边,对她说了几句话,老鸨子点了点头,看了看台下一眼,就见台下的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她的回信,她叹了口气缓缓道:“既然各位贵客都想见蓝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用老办法,看你们谁今晚和蓝田有缘吧。“
老鸨子说完后,身后的人手里端着一个长盘子,走到众人面前,盘子上面有一个小瓷罐,还有纸和笔墨,见他准备好了,老鸨子笑着开口道:“诸位晚上想和蓝田一聚的公子、老爷,每人放五十两放盘子上,在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放到罐子里,待会抽中了谁,就让蓝田陪谁,这算是天公做美,其他的人也犯不着失望不满,择日再约便是了。没被抽中的人可以拿回银子,或另找姑娘伺候,除了蓝田,这里好看又会玩的姑娘可还多着呢。“
听完老鸨子的话,下面一大半人都垂头丧气,有人哀叹道:“又玩这个把戏,我连着五晚都没被抽中了,真是没指望。”
谢三儿见他们一个个交了银子,写好名字,心里也在直打鼓,这么个选法也好也不好,好的是银子不多,自己还有机会;不好的是要想在这十几个人中被抽中着实不易,恐怕早有人重金买通老鸨子,暗中做了手脚……
谢三儿心里正在琢磨,端盘子的人已经到他面前了,他从袋子里拿了五十两出来,却迟迟没有动手写名字,端盘子的人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客气的问道:“公子名字不方便写吗?”
谢三儿看着盘子里的笔墨,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且不说他不会写字,就算会写,要写个谢三儿这样的名字,定会被旁人耻笑;端盘子的人世故老道,见他这副模样,已经猜到几分,打圆场道:“公子既然不便动手,不妨小声告诉我,我待会帮你写好投进去便是了。”
谢三儿僵硬着脸点了点头,小声对他道:“你就写谢子安吧。”
那人点头答应,等收完所有的名字之后,他拿了一张纸条写了几个字,对着谢三儿摇了摇手,谢三儿点头做了回应,这才收齐了所有的名字。
老鸨子看着盘子里放着的十几锭银两,满脸堆笑道:“既然好了,我就来抽名字了,没抽到的大爷可千万别怪我,这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说话间,她已经把手伸进了罐里,抓了半天才抓了一张纸条出来,下面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手里的纸条,就听见老鸨子打开纸条嘴里念出声来道:“谢~子~安。”
谢三儿听到自己的名字只觉得浑身一震,老鸨子读完之后顿时也僵了脸,但脸色最难看的却是刚才帮谢子安写名字的那个随从。瓷罐里面藏有暗层,写的是台下富商黄财主的名字,老鸨子私下收了他的钱,面上做的样子都是给别人看的,只因很多人已经连着好几天排队要见朵蓝田,她不好明着把黄财主插到前面,便用了这么一手;此刻却万万没想到怎么会抓错名字,暗层里面明明只有一张纸条,是她亲手放在里面的。
台下的黄财主果然急了眼,发飙喊道:“怎么不是我,你们已经收了……”
他刚要说出你们已经收了我的钱,被老鸨子急忙拦道:“您别急啊,黄老爷,我们是受了你的嘱咐,也给你安排好了,只是你最喜欢的蓝田姑娘的古筝这两日拿去修了,明天才能好,所以蓝田姑娘特地吩咐我们明日再陪你,好好为你弹奏几曲,你就别急在这一晚了。”
“真是?难为蓝田姑娘这么为我着想,那我再等一晚也无所谓。”
老鸨子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台下的人随即唉声叹气的都散开了,老鸨子把谢三儿叫到台上,看着他一副丑陋粗鄙的相貌,不由的眉头皱的老高,不屑的问道:“你就是谢子安?”
谢三儿点点头,迎着笑脸,从袋子里又拿了五十两出来塞到了老鸨子的手里道:“是我,承蒙您贵手,我能见蓝田姑娘一眼,定忘不了您的恩情。”
老鸨子握起手里的银子,喜笑颜开道:“谢公子哪里话,都是你自己的福气,我这就叫人带你去见蓝田,她可是个讨人喜欢的冤家,见过她的人没有不喜欢的,云萍,快带谢公子去见蓝田,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怠慢了客人。“
旁边一个丫鬟答应着走了出来,带着谢三儿下了台子,沿着大厅后门出去了,老鸨子看着他们走出去后,把身边的人喊过来道:“你怎么搞的,放个纸条都能放错,要是惹恼了黄老爷,我们可就难堪了。“
随从一脸的煞白,支支吾吾的回道:“袁姨,这事…真…真他妈有点邪门?“
“什么意思?“
“我…我刚才看见这个长的难看,又一副穷苦样,所以最后…写名字的时候,我并…并没有写谢子安三个字,而是写了黄财主的名字。“
老鸨子听他说完,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些哆嗦的开口道:“你是说…刚才这个罐子里根本就没有谢子安的名字?“
随从颤抖的点了点头,老鸨子惊恐的睁大了双眼,连忙把那个瓷罐拿在了手里,伸手进里面的夹层,发现夹层的纸条还在,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之前写好的黄财主的名字,又把其余的纸条倒了出来,正好是刚才收齐之后十七个人的纸条,可是明明已经拿走了一个,怎么还是这么多?老鸨子越想越害怕,把所有的纸条打开一看,除了其余的十五个名字,还有两个黄财主的名字,也就是说写着谢子安的纸条竟然是凭空出来的。
两个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却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互相对视一眼后,虽然百思不解,却又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