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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撕裂的逻辑(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Alex用手死死捂住我的嘴,脸上闪过一阵惶恐。黑暗中,综合机的光芒让他两只眼睛显得特别明亮,我挣脱他的手,朝机子努努嘴示意他关掉,在这么黑的环境中,两个综合机的电筒光亮无疑在对烂铁门另一头的那个大家伙说,过来吧,与你躲猫猫的家伙们正藏在箱子背后。

我们身无寸铁,只得两罐用得七七八八的荧光喷剂,翻遍口袋,除了Alex的水果刀之外,再没有其他可以派上用处的防身武器。门外那刺耳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分辨得出,这是由无数的金属东西同时运动发出的轰鸣,既有金属物拖拽擦过地面的声音,又有它们自己相互交缠在一起发出的碰击声,还有铁链紧紧拽在一起的声音,外加这个庞然大物本身发出的类似阀门吐气的声音。总之,那是数之不尽的杂音混杂一片,完全不知所谓何物。

假设说罗马水道里那只高度蜡化的大家伙已经足够大,但与发出这等巨响的东西比起来要明显小许多。声音越靠越近,我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它那锋利外壳碾碎死水湖岸边大片干结毛发的动静,它距离我们所在位置只有不到二十米。

Alex拍了拍我,我回过头来,看见他在说唇语,指指门外又指着自己的眼睛。虽然我对唇语一窍不通,但他这么明显的手势动作再明白不过,无非是让我设法去透一下,那个东西大致的外型是啥样的。

而由我们现在所躲藏的地方朝着烂铁门方向望过去,都是摞在一起的铁箱子,本来我的视觉对于穿透铁器金属物就比较困难,箱子的数量这么多,摆放的这么杂乱,一层压着一层,严重干扰着视觉。不过也并非办不到,好在铁箱子没有被通电,多花一点时间,深度透视还是勉强可以瞧见一些对方端倪的,我在教皇密室前就曾做到过。与一个月前刚开始使用第三瞳相比较,现在的视觉更强大更敏锐。

想着,我深吸一口气,打算将眼球侧面的火赤目移到正常瞳孔位置,而就在这时,门外的巨响嘎然消失,那个大家伙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停顿在了这道门之外。

我与Alex相互对视,一时不知这个东西打算做什么。虽然巨大刺耳的声音已经停顿,但此刻它却在发出一连串极为细小的金属物相互撞击的声响。

这种声音十分空灵,就像一根木架上挂着无数把钥匙或者汤勺随风吹拂一起发出的动静,而且不是一根木架而是许多这样的木架,那个东西就像在抖虱子,站在门口不往前了。它是注意到门里有它的目标准备冲刺呢?还是仅仅暂停在门前做一番休息?

大家伙在门外停了一阵之后,不再发出声响,它既不进门也不打算离开,似乎在守株待兔。我不仅生疑,正打算站起身来,朝着门慢慢靠过去,找个稍微好一些的角度去透一遍眼,见识见识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不料,它好像被猛然之间察觉到了,随即发出一声天崩地裂般,铁链扭在一起的钝响。

我一慌神惊得坐倒在地,随即往后倒爬。那个东西在门外不依不饶,开始狠叨叨地砸墙,整个门内的空间随之颤抖,大片大片的土灰和碎石,从上方的洞壁顶上掉落,不多久我的脚边就都是被震落的灰泥,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砂子。照这样让门外的那个东西撞击下去,洞壁很快就会被砸破,就算不砸破岩层,我们也会让洞顶掉下的石块砂子掩埋半截身子,届时行动将变得更受到限制。我爬回Alex的身边,示意他不要再继续逗留在铁箱子边上,我们应该往里头更深的空间移动,那里足够我们可以躲藏。

他点点头,趴在地上开始慢慢爬行,用一只手牵住我的衣服。此刻的他,关掉了两台综合机,正在绝对黑暗中轻轻移动,却显得磕磕碰碰。他不是有那光学夜视眼镜吗?怎么爬得像睁眼瞎一样?我不由纳闷,但也不敢开口问他,怕引起门外的那个东西注意暴露自己的位置。不过说来也怪,他时而爬得十分顺手,时而爬得颤颤巍巍,不管怎样,我们又继续朝这个空间内爬入了大概二十米左右。

Alex突然一把拽住我,让我回头去看,只见他手指往上,同时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这才辩出,门外那个东西猛砸了一通岩层,所发出的巨大声音开始慢慢上移,此刻它已经爬得有点高度了。

难不成是这个东西从未想过要进这扇门,仅仅是打算踏着岩壁往上攀爬?我们停止爬行,专心致志地听那声响。Alex估算,这东西现在起码在我们头顶二十米上下的地方缓慢移动,而且离开我们越来越远,随着一阵岩壁碎石被挤压纷纷坠地的声音过后,四周又恢复成死一样的沉寂,那个东西已经去远了。

我们不由呼了口气,瘫倒在地。ALex抹了把臭汗,摇头叹笑。我看了他一眼,问他适才为何时而爬得很顺时而磕磕碰碰的。

“因为夜视眼镜,一直受到干扰,就拿这会儿来说,一点功效都没有了。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总之我也不太明白。”他指指自己的眼镜,却不打算取下,继续说道:“时好时坏,说不定再爬一阵又会正常。对了,你不是要告诉我说这是个什么地方?我猜不出来。”

“嘿嘿,一会儿你哪怕不用眼镜,也会看得清清楚楚。”我扶起他,让他跟着我走,兴奋地说道:“不过,前提是,我们得先找到配电房。”

“什么?配电房?”他夸张地用手指掏耳朵,油腻的耳屎碎屑跟随他的手指移动不断掉落下来,表示他不会是听错了吧,然后他笑着问我,说道:“你可别告诉我这里是一间大仓库。”

“不是大仓库,但这里是现代文明标识物的一部分。”我提示他大家伙已经去远,可以打开综合机,无需再使劲拽着我,说道:“我现在也否定你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你说也许我们是有史以来最一无所知的队伍,但我们深具一大优势,这是开拓者们所没有的。那就是现在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他们建设的。别人以生命的代价创造了这一切,而我们只需要捡现成就能办到。”

在Alex站在原地重启综合机打开电筒这一档儿,我已经继续往里走了十多步,然后在这个空间的壁角摸着一台大机器,按下了button。

与此同时,整个空间发出一阵沉闷的机器开始运作的声响,几个角落的电索闪过一片火花,Alex东张西望,看着身边、头顶的火线交流电闪过,然后跑到我的对面,走到闸门口,招呼我站在另一头,同时往上提拉,接通了电闸!

四周的山壁上,大型矿灯开始由暗至明地亮堂起来,很快炫目一片,我几乎眼睛都睁不开。其实,我知道,这里的灯光并不算太亮,但我已经适应了黑暗,实在抵挡不住这样的日常光照。

“HolyShit!矿车月台!”Alex在一边大呼小叫。他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兴奋地走上前后,仔细观摩。同时他像这个空间所有奥秘的发现者那样对着我叫道:“林锐,你能相信吗?这里是站台!快过来好好瞧瞧,这下你傻眼了吧?”

我们正身处在一个大洞穴之中,不过这里已经被改建过了,变成了一个登上矿车的月台。眼下挖出的深坑内铺陈着两条铁轨,沾满尘土和砂子,铁轨一路延伸,通向黑暗的尽头。

“车哪?矿车跑哪去了?”他翻身跃下深坑,在钢轨之间走动,仰着脸对我说道:“这下就合理了,那位远在几英里之外的哥们到底是怎么跑去那里的?就是搭乘了这矿车。不过,这条车道,怎么说呢?你不觉得有点奇特吗?”说完的同时,他用脚踢了踢铁轨。

我顺着他的脚看过去,发现若是供矿车所使用,这架车将会很大,因为钢轨的间距比起一般矿场的要宽得多,宽到了差不多能走一台轻轨列车。我正看得发愣,他在底下唤了我一声,让我伸出手来,拉他上去。

我与他背着手,在月台边指手画脚的参观,他一边走一边又开始喷漆,我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一起喷漆。本以为他深有用意,结果他回答说就是喷着玩儿,当看到我脸上有些不快,便得意洋洋地掏出烟,提给我一支抽了起来。

“也不都是为了瞎闹,我也有我的用意。”Alex哪怕做错事也永远不会承认,法国男人都是这样。他手指着我们一路喷漆的痕迹,说道:“保不准,门外那只大家伙再回来,到时,我们不得不断闸,这些荧光剂将成了路标呢。唉,烟越抽嘴越渴,我都能闻到自己口臭了。”

他随口说的话,却让我不由地去想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假设这里的轻轨,是过去的队伍建设者们铺陈的,那么他们是怎么躲过刚才发出巨响的大家伙?第二个问题,赫希利斯小村没有电源,自从黑衣人来到后才开始架设电缆电线,这里的电哪来的?如果是发电机,那得是多大的发电机组?第三个问题,至于要造轻轨般巨大的床车去替代矿车吗?那架床车得是怎样的一个外形?第四个问题,他们在摩萨利尔大兴土木,别人怎么会一无所知?这样的工程没有正规建筑队是完成不了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诸如喝水问题,门外的大家伙为什么不进门,为什么走道里要仓促地去堆那么多铁箱子?从入口到这里间隔为何这么远,因为什么不从洞口就架设进来?以及当初的人都去了哪儿?这里曾发生过什么等等。

用Alex的话儿说,答案要靠自己去寻找,这里早已被荒弃了很久,除了串行不息的热风在床车隧道里发出的呜咽声,四周一片沉默。

“我们要不要继续往前去找那个打枪的家伙?”我走到Alex身边,掐灭烟卷问道。

“我觉得没有必要了,这个人如果生活在这里,他对于环境比我熟悉得多,如果连他都遭到不测,我想我们永远走不到他现在身处的位置。况且他还有枪,我们什么都没有。”他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在四周找找,这么大的空间,过去可是个人来人往的车站,说不准会有当时的人,所留下的记录啦、文字啦、日记本啦之类的。而我,打算去门那边瞧瞧,这么多铁箱子都摞在那里,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径直往发电机方向走去。他在附近东翻翻西瞅瞅,打算找些撬棍之类的东西,去弄开铁箱子调查。

我先沿着月台开始搜索,我估算过去这里曾住过不少人,他们的人数不会比我们这支队伍的人马少多少。所以,他们会分班次,那么就一定会有记录。例如床车一次往来多久时间?有多少架床车?每一次进去多少人等等。

很快,我在月台边一堵岩墙前,找到一个挂在岩壁上的登记牌。挂着的笔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块木板,以及上面的登记表。登记表的纸十分残破并且变得极度脆化,我不敢用手去触碰,只能贴近它去细瞧。只见纸张上端写着There.R.rules,We‘re.all.living.by.rules(这里有规则我们都按规则行事)这么一段话,犹如安全生产之类的警示,底下就是密密麻麻的搭车人签名。可惜,这些人都不写自己姓氏,而用编号,每一行第一个人用的笔迹是红色,其他人是黑色或墨蓝色。其中有一个数字028的编码出现次数最多,我基本判断得出这个签名的人,若不是维护钢轨的工人就是一个管理者。

登记板看无可看,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文字,我只得将目光移向发电机主机和电闸那里。机器十分陈旧,外漆几乎掉光,但依旧可以看出它最早是黄色的漆面。虽然它破得不行,但丝毫不影响工作,机器也并不古老。不过我对机械不熟悉,无法判断得出这种外型的机器大概属于哪个时期。于是绕到它的背后,发现那里有一张铁桌子,有几个抽屉,兴许那里头可能会找到答案。

铁桌子上一片狼藉,丢着好几副建筑工人的手套,已经硬得掷地有声。除此之外,是个老式的闹钟。这种闹钟我曾看见过,它出现在我的童年。学龄前,我总喜欢和一群小孩去家附近的一个邮局,当然我们可不去寄信,而是去找一个白头先生要糖吃。这个老人很和善,他有一个在伊拉克做工程的儿子,所以总是一天到晚都在邮便所里寄东西或收东西。随身带着不少零食,瞧见我们远远走来,就会招呼我们过去发糖果,他就有这么一只闹钟。那只闹钟表盘里没有秒针,读秒是通过内里画的一只卡通猫头鹰双眼眨动来代表。不过当时我们看到的闹钟已经十分破旧了,应该是件上年头的老东西。桌上除了闹钟,还有一个橡胶娃娃,它与桌子接触的一面已经融合腐蚀在一起,娃娃的双眼被烂没了,周身发黑。

打开第一个抽屉,里头有一把金属梳子,还有一块镜子,安全火柴什么的,火柴的外壳上包着一层铝皮,只露出白磷的磷面。第二个抽屉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放着一些损坏得十分严重的钥匙和一个小工具箱,打开油布去看,全是螺母和钉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奶酪盒子,牌子上写着猪肉(Pork)牌。

那么只剩下最底下的那个抽屉,但它是被锁着的,铁桌子十分坚固,我拉了几下,纹丝不动。于是我想起Alex的撬棍,急忙站起身,打算过去找他。

我走过发电机主机就听见他那里传来一个闷响,然后有什么东西倾倒在地的细碎声音。走上前去,看见他已经成功撬开了一只铁箱子,虽然破口很小,但里头的东西流出来不少。

那是一些像煤炭般的东西,粉末里全是一个个直径5cm大小的钢珠,钢珠颜色黝黑,不知道这是它的原色?还是被长期密封在箱子里而染黑。伸手捡起一颗,份量没有相像中那么重,很显然这东西不是钢的,而是一种金属,密度不大。在煤炭状的东西和金属球之间,还有一种机油般的液体,十分粘稠,粘在手上一时擦不掉,就像石油那样黑。

“这些铁箱子忒坚固,没有电钻打不开。”Alex抹了抹一头臭汗,将帽子丢在边上,用手扇着风说道:“他妈的这儿贼热,幸亏这个箱子破了一条缝我才勉强弄开这么一点,不然根本找不出办法。回头到洞外让他们抬切割机进来打开,对了,你有什么发现?”

我一摊手,耸耸肩说道:“有一个被锁着的抽屉,找你拿撬棍来了。”

“这不忙,除却箱子,我还有一大发现。”他手指起初我们躲藏的箱子附近,那里有一长道铁丝网,架设在几片大的岩柱之间,那背后显然还有空间。他拍拍我的肩头,说道:“你跟我来,有一件事我搞不明白。”

我跟着他,穿过铁丝网,走到岩柱的背面,那里的空间大得惊人!只见偌大的石窟内,左右靠岩壁摆着一排巨型的机械,遍地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不过不是铁制的而是木箱子。那正是我始终没找到的发电机组,月台前那个主机连接的正是这里。别看这里排场这么大,这些发电机组都是老机器,个个体积庞大,但真要说效率,兴许还不及雅钦渔村那帮造假美刀的旱厕发电机厂功效大。发电机组此刻工作得正欢,沉重的外壳微微颤抖。不过Alex让我看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洞窟的一个角落,一阵阵热风正从那里吹来,让整个空间变得极度炎热。

那是一个直径三米多高的大洞,洞外正是死水湖周边石壁的一部分,面对着大洞的是一个死角,那里虽然也是碎石片覆盖着,但底下的泥地似乎被翻腾过一样,像堆积黄沙石子的土堆般高高隆起在岩壁坡道边。

“你说,刚才那只大家伙,它只要顺脚一走,就可以从这个大洞钻进来结果我们,为什么要落荒而逃呢?”Alex打着哈哈,蹲在一边,手搭凉棚,说道:“说到底,它还是担心自己的小命,毕竟老子是名满天下的怪物杀手。”

我将头探出洞四下打量,果然如他所说,这个大洞开在我们起先过来的大门侧面,往里延伸进去大概十多米的一处死角,死角和大门突出的那段岩壁之间间距并不小,只是以我们直直走过来的角度,不太容易发现而已。可问题是,适才门外的那只大家伙为什么不往这里钻?还有,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处石窟破了如此大的一个洞?这个洞的形成,需要极大的外力,才能被破坏成这样。

“走,去看看你所谓的抽屉。”他站起身来,提着撬棍,示意我带路,跟着我回到月台附近,来到铁桌子前,使劲撬了起来。

只听得“咔嘣”一声,抽屉被强行打开,这个抽屉也同样地被清理得十分干净,只有一个大盒子。他一愣,伸手将盒子抱出来放在铁桌子上。只见这个盒子有一个电脑键盘那么大,通体包着牛皮和金属装饰,却也精美,我正打算让他别停着继续撬,不料他随手一抬,就打开了盒子,伸头一看,他就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还是墨西哥人。”

原来这个盒子是个枪盒,里头放着一把十分古旧的左轮手枪,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拉美风。只见手枪的枪柄雕琢着精美的花纹,镀银外壳,保养得极好,华丽异常。除了枪之外还有六发子弹,这些子弹有些奇特,它们比起一般的子弹不仅粗短而且个体更大,包裹着的还不是铜衣,更像是黄金。其他还有清理枪膛的铁通条、备用零件什么的。有可能枪盒的主人十分珍爱这把枪,特地锁了起来,总之现在我们总算是有了一把防身的武器。

我趁着Alex在研究左轮时,往电闸口更深处走去,那里也同样是门口的箱子,但紧贴岩壁处,似乎是个大件。待我艰难地走到大件边,才发现那是一排更衣箱,同样锈得一塌糊涂,个别几扇铁门已经门栓断裂倒在地上,洞开的衣箱里除了有一把消防斧子之外什么都没找到。而锁着的衣箱掰不开,只得用手里的斧子去砍。

我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端起斧子,举过头顶,打算劈下去。而就在这时,Alex忽然大声叫我过去,看来有所发现。我只得作罢,倒拖着斧子,走上前去。

“这个枪盒是有夹层的,你猜我找到了什么?”他故作神秘地凑近我,然后从身后猛然掏出一件东西,说道:“噔噔噔~噔,来看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本日记本,封面上画着两只肥嘟嘟的小天使,本子中央空白处写着送给我的劳伦斯,日记鼓鼓囊囊,里头除了本子还被塞着不少东西。我不仅叫了声天哪。这件东西,才是这次冒险进洞最大的收获!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林锐。”他兴奋地掏出烟来抽,显然他已经忘了口渴得要命,一边啃着指甲一边打开去看。偷窥他人的隐私,永远是小老百姓最大的兴趣。我记得我小时候就喜欢偷看我两个姐姐的私人信件,当时我的祖母还在,她怕我把信弄丢,给我规定只能在她的屋子看完不许拿走。不过我不能说Alex什么,偷窥心理他肯定占据第一位,但日记里没准就记载着有关这个摩萨利尔绝大的秘密和信息。

而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杂音,在不远处,开始像闷雷般地传来。那是可怕的金属相互撞击在一块的声音,我和Alex面色顿时发白,天公不作美,可怕的大家伙,它回来了。

“熄灯,熄灯!”Alex急得大叫,将日记本先揣到怀里,拖着我跑向电闸,同时边跑边往墨西哥人的左轮里压子弹。我知道那是杯水车薪,螳臂挡车,这种手枪的子弹破坏力与那个大家伙庞大的身躯不成比例,但有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还没来得及等我们跑到电闸处,那个刺耳的机械声音已然杀到破铁门大门外,这下我们切不切断电源都显得不再重要。不过Alex依旧带着侥幸心理,觉得一片漆黑总比亮堂安全得多,不由分说,指示我不用去管门外的杂音,两人一起用力,先关了电闸再说。

与此同时,门外的那个大家伙似乎发现铁门内情况有异,又发出抖虱子的那种千百把汤勺一起撞击的声响,开始砸大门周边的岩层,力量之大,绝无仅有。我不由想到配电间发电机组那里的大洞,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劣畜干的。除了它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

我们尽力拉下电闸,随着一阵电流的声音,四周闪了几下,依旧一片光亮。拉杆同时又自己抬了上去,关闭失败!这里的电闸好像偏偏要与我们作对,死不熄灭。这可能是操作上有先后的缘故,我记得月台那块牌牌上就有写着规则要按规则行事的警示,说明操作是十分严谨的。不得已,我只能往回窜,打算回到发电主机那里去push.the.button,待我刚朝前踏出几步,门外的那只大家伙忽然停止了折腾,又发出起先那种十分空灵的声音,声音渐渐往上攀升,它似乎再一次逃跑了。

“诶?这是怎么回事啊?”Alex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道:“这丫挺的又被吓跑了?”

“不知道啊,也许没有发现我们,和前一次那样,爬着石壁往上走了吧。我在想,会不会不是什么怪物?而是这个月台原先的建设者搞的某种机械,定时来上这么一轮折腾?”我也同样的迷惑不解,问他要过我的综合机,打算开始计时,这样可以掌握大家伙每一次循环大概多久。

“咔哒哒~咔哒哒!”门的另一头,那只大家伙应该已经爬得十分高了,这时猛然发出一组与之前都不一样的声音,着实把我惊了一跳。这种声音难听至极,就像在拉一扇老破铁门,而且那铁门还是门栓被朽坏的,发出吱嘎吱嘎的拖音。然后大家伙发出一个极为悲凉的号叫声,像千百个海螺一起被吹响,久久回荡在死水湖上空。最后就是下雨般,洞窟顶洋洋洒洒往下掉砂子与碎石的声音,它渐渐远去。

我有一种十分想要走回门洞打开出去看看的欲望,但是让Alex一把拉住,对着我摇摇头。他虽然嘴上打着哈哈,但严峻的神情在告诉我,不要轻易去涉险。虽然他也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但现在并不是恰当的时机,没准那个大家伙正躲藏在暗处,正等着我们自己出门去送死。总之,门内这一片才是安全的区域。

我心想未来时间还久,不管这个大家伙到底是一件怎样的东西,只要能回到洞口,往后再次进来一定有机会可以再见到。只是真到那时,就不知道是当作奇观来赞叹还是拼个你死我活。于是停驻脚步,转过身子,回到电闸边。

他长嘘短叹,就地坐下,掏出日记本,打算翻看。而我则往电闸拉杆边那处更衣橱子的通道走去,打算弄开所有锁着的箱子,瞧瞧里头到底关着什么。如果那里面锁着的是饮料或者酒那就太好了,我已经被这个鬼洞的热浪折磨得奄奄一息,豆大的汗滴不断模糊我的双眼,再照这样下去,我非脱水而死不可。

走到橱子跟前,我抡起消防斧子,打算劈开更衣箱。哪知我满是手汗,竟然斧子脱手飞到那堆乱糟糟堆砌在一块的箱子里头,因此我恨恨地咒骂,爬上爬下,翻到箱子背面,去拿斧子。

也就是我打算从箱子上往下跳时,散瞳状态下的我,注意到附近一片岩壁上,有些什么东西。我怀着好奇,转过脸去看,发现那里被人赫然用深红色的油漆,写着一句话。

“Goal!”(这里是监狱!)

Goal这个词组是英国人的写法,代表收容所,或者暂时拘押的地方。这句话出现在洞壁上,让人十分纳闷。这句话大概会有几层意思,第一个意思极有可能是原先在这里工作的人发泄怨气涂在这片岩壁上的,指的是他们对超额劳动的抱怨;还有一种意思,那就是这个月台正如字面上的含义,是一个收容所,是关押人的地方!

字写得很大,似乎是在提醒不知道底细,未来闯入的人需要特别注意。我捡起消防斧子,重新爬上铁箱,打算招呼Alex过来瞧瞧。不料我却看见他站在电闸边上,手里举着那把左轮,一脸的惶恐,不知在担心些什么。总之,他显得极度紧张。

我东张西望,四周毫无变化,虽然洞窟内仍旧回荡着大家伙移动时发出的拉破门声,但已经变得极其轻微,我感觉不到任何奇怪的地方。想着我跳下箱子,朝他快步跑去,到了跟前刚想发问,不料他对着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一种低沉轻微但已经在喊的神情对我叫道:

“那个大家伙,它,已经进来了!”

我面色煞白,放眼四周,急急忙忙寻找起那个东西的踪迹,可四周一切如故,只有声音依旧,但根本就找不到它。不料Alex却直指我们的头顶,我这才发现,声音转移位置了,它已经不在门外,而到了石窟内,正在我们上方的岩层里缓缓爬行!我被声音骗了,虽然它发出很小的声响,但是却在一步步地逼近我们!

我不知所措地望着Alex,他也同样毫无头绪。为什么起先它在外边砸门,放任那个大洞不爬进来,而这会儿却不知通过什么方式进来了?边角写的那个监狱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提示别人这里才是它的老巢?可不对啊,假设这里是它老巢,建设者要怎么来完成配电间的布置和铺陈钢轨?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那么起先的建设者们搞这么一个月台的目的是打算长期待在这里,他们没有可能会不撞见那只大家伙,而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来避免与它作正面接触的?

“看一下那东西,大概是个什么外型?”Alex急得汗水淋漓,因为声音已经越来越靠近,几乎快爬到我们的头顶之上。我仰起脖子调出第三瞳全力去透,顾不得冲上脑仁的眩晕,这是性命攸关的事!一旦这东西出来,我们绝不是对手,死就在眼前!

然而,架在上空那些大型矿灯的高亮,阻挡住了我透视的目光,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光晕,几乎什么都瞧不见。就算我努力避开那些灯火密集的地方转到暗面,又因为眼睛一下子无法适应,仍旧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我望怪物兴叹之际,那声音慢慢越过我们的头顶,开始往更深处爬去,也就是朝着钢轨方向那里移动。如此一来,等于给我带来个好时机,那里光线比较暗,我可以一窥其真身。我稍稍闭了闭眼睛,让它们恢复过来,然后朝着钢轨那里透去。不料,这个大家伙似乎故意想要耍我,竟然在到达钢轨后,开始爬得飞快,我还没有来得及去透,丫的已经爬到隧道的深处,在那里的上空打了个弯,远去了。

“那是什么?你看清了没有?”Alex一听那声音远去,这才过来问我,说道:“它干嘛又跑了?”

我心想我哪知道这个家伙打算做什么?不过在它消失之前的一瞬,我似乎看到了它一小部分,虽然很模糊,但那个东西长得十分有特点,不由脱口而出,回答道:“感觉就像大量的空调排水管子捆扎在一起,不过它跑得太快,没有进一步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哎,早知道这个劣畜这么刁钻,这么有智谋,我就该把荷露斯之眼戴在身上。”他无不惋惜地叹道。

“荷什么斯?阿努比斯?那好像都是埃及人的老土神怪吧。”我一时没听清,问道。

“那是我随便乱取的名字,其实与埃及人无关,我对古埃及那套玩意儿丝毫不熟悉。我所说的那个东西,还是拜占庭帝国的老物品,其实就是鹰眼啊。”他详细给我说明,因为荷鲁斯是个鹰头,而他的那件东西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名称,但是却有着十分厉害的能力,所以他给瞎取了个花名,就为了图好听。他说道:“以眼还眼,我那东西可以借助敌人之眼瞧清楚它自己!”

我刚想对他说一旦离开这里之后,回到地面怎么都得让我见识见识时,就发觉不对,那个大家伙发出的刺耳声音又回来了。不,这一次金属杂音不是从高空中发出,而是与我们平行的地面,也就是钢轨的深处!

我急忙对他喊了一声快跑,自己率先朝着烂铁门方向狂奔而去。只感觉背后那巨大的轰鸣声已经逼近,也不知道转没转过钢轨的弯道,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Alex手里的墨西哥人左轮开火了,我只感到身后一片炫目的高亮,脊背随即感到一烫,整个人就被气浪推了出去!然后翻滚着重重摔在地上,嗓子眼里一甜,口吐鲜血。

这到底是把什么枪?威力太他妈恐怖了!我想起那六颗子弹的怪异外形,敢情这火力,可以轰烂一处山体。不过时间并没有给我仔细去研究它那么宽裕。那个背后追来的大家伙仅仅是愣了一下,转眼之间,已然越过了钢轨月台,朝着我们飞速赶来!它的速度比起一台跑车不会慢多少,高速运行时,那种千百个海螺一起鸣响的号叫声几乎震破耳膜!

我已经听不见Alex在说什么,只见我们快要接近大门口时,他却用手指着那片铁丝网示意我跟着他跑。我只得放弃原先的计划,捂住气闷的胸口一路喷血紧随。只听得背后的大家伙,好像突然之间被连环炸到了,身后火光一片,让我在地上的影子跟随着光亮不断闪烁。但大家伙丝毫不去理会,它似乎下定死心要逮到我们,有一种拼死吃河豚的模样,相反加快速度直逼过来。我不可能抽空回头去看,跟着Alex爬过铁丝网,进入了配电间。

我不明白Alex为何要带着我往这里跑,这里的空间虽大但木箱子更多,一点施展不开,那个大家伙如此迅捷快速,我想我们还未爬过这些箱子就让它给从中截断了。但Alex丝毫不迟疑,似乎在用行动无言地告诫我,相信他的判断,绝对没错!

说来也奇怪,那个东西一直追到铁丝网口,停止了往前,然后气哼哼地吹着海螺口哨离开,但并没有远去。我们正巧爬到这个配电间三分之二的地方,让它如此反常的举动,反而弄得不知进退了。

“我不知道这个大家伙想干嘛,我的头脑里零零星星总产生,跑进这个发电机组房来,”Alex喘着粗气说道:“它几次三番地想要进来,但从不打这里走,只能说明这儿有它忌讳的东西,总之这个地方暂时胁制住了它前进。”

而我环顾四周,心想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大家伙总不见得怕这些发电机吧。而环顾的同时就暗暗叫苦,因为我瞧见顶头那个巨大的破洞,我们俩个把它想单纯了,这简直就叫无知猪羊入屠房,一步一步往死里来!

那个近三米的大洞,除了大家伙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东西可以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起先我们认为它也许忽略了这个地方。现在我们又认为也许有某些东西限制住了它,但是岩壁上的油漆已经说明得十分清楚,这里是一个监狱!也就是说,这里是大家伙的老巢!我们完蛋了!

果不其然,大家伙又开始在岩壁外围飞速跑动起来,在消失了一小会儿,轰鸣声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我知道,它已经找到了闯进来的办法,如果我俩还继续待在原地,只有等死!我手指大洞,先出去再说,这里都是箱子,难以施展,外边极度空旷,还有一个死水湖,足以与敌周旋!

时不待我,我们连忙加快步伐,匆匆爬过木箱,来到大洞口,只见那个东西猛然之间从斜对面一条我们不曾发现的类似隧道的口子里窜出,已然跳入了配电间,我们连滚带爬地从洞口摔出去,来到屋外。

Alex本还想转身还击,但不知因何缘故,他突然愣了愣,不但不开枪相反将枪收回插到自己腰间,对着我大叫,道:“赶紧找找,这里附近有什么小口子,可以让我们暂避?我们应付不了那东西!非死在这里不可!”

而我则目瞪口呆地望着大破洞正对面,那片覆盖着碎石片粪便的沙砾堆,断断续续地说道:“床。。。床车?”

出现在我眼前的沙泥之下,被倒插埋着一辆犹如地铁车厢的汽车铁壳子,那,正是消失在钢轨上的,起到运行作用的大型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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