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星辰高悬，城中火光四起，杀伐不断，兵戈碰撞孩童啼哭混杂在一起，这座城俨然一副地狱光景。
王国的正规军几乎全军覆没，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不断嚎哭哀求也免不了被杀的命运。
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外面的混乱惊扰到了这里的老鼠，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老鼠吓的四散逃窜。
浑身浴血身中数枪而昏迷的老国王被几名忠心的卫士保护着躲在这里，几人刚进来身后紧跟着又进来数人，他们一样浑身浴血怀中抱着一个被布紧裹着的婴孩。
王帐被占他们和老国王已经无处可去，众人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语，气氛十分压抑。
…
萍州军领军大将穿着威武的黑甲，双肩上的异兽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狰狞凶残，身后数百萍州军紧跟着将军缓缓走近王帐。
萍州军才穿过第一堵护城墙，就看到一批衣着华贵的大臣全部跪内城的城门口。
似乎是看到萍州军到来，那些大臣里地位最高的国师连滚带爬跑到领军将军面前，跪在地上，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地面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国师磕的满脸雪泥狼狈至极依旧不忘露出讨好的笑容。
“王…王爷远道而来辛苦辛苦，我们已经将国王那老东西赶走，在王帐内设宴等候王爷到来！”
领军将领冷酷寡言，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见将领没有反应国师眼珠轱辘转了两圈，跪在地上用双膝挪动身子一把抱住领军将领的打腿哭喊道。
“王爷，都是那老东西逼我们和天军作对，我们都是无辜的。
若是王爷不信，我这就去取那老国王的狗头献给王爷，献给天威大将军！”
砰！
忽然一声枪响，国师的头颅犹如西瓜般被炸开，领军将领始终一养不发，默默地将手上还冒着白烟的特制手枪插回腰间，一脚踹开面前的无头尸体抬头看着不远处跪满一地瑟瑟发抖的大臣们。
“还以为是一个硬气的王国，没想到又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兄弟们，王爷不喜欢这样的人，你们说，该怎么办？”领军将领撇嘴用熟悉的业朝语大声问。
“杀！”
身后士兵同声回应，话音未落紧接着是一阵整齐清脆的拔刀声。
跪在远处的大臣见势不对纷纷转头就跑，然而身后的城门忽然关闭，所有大臣都被关在了外面。
众大臣情急之下对着城门守将破口大骂，然而城门守将是忠心国王之人，早就想将这批混账弄死，如今借住萍州军的刀完成自己心愿。
飞奔而来的萍州军瞬间扑向那些手无寸铁的大臣们，刀锋所过鲜血喷洒，华丽无比的服侍被鲜血浸染，变成和脚下的雪地一样的颜色。
…
角落。
“大王，大王醒了大王醒了！”抱着老国王的护卫感受到国王在动惊喜的叫。
周围的护卫也全部聚拢了过来。
“大王你没事吧！”
“大王！”
“大王！”
在一声声呼喊中，老国王终于睁开了眼睛，嗅了嗅空气里恶臭的味道，缓缓转头扫视着狼狈的众人。
“小王子呢？”老国王气息虚弱的问。
“大王，小王子在我这呢！”
众护卫退到一边，一名护卫小心翼翼抱着婴孩来到老国王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托着小王子献给老国王。
挣脱护卫的搀扶，老国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孩子，伸出手想要抱却又犹豫了，悬在空中半天还是放下了手。
“送他走吧。”老国王侧过身子摆摆手，不忍再看。
“大王！”
“走！”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冷笑，伴随着脚步声数十人缓缓从巷子通道走出来，为首一人便是领军将军。
“要去哪啊，是不是想走密道？”领军将军冷冷的说。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老国王情绪激动指着将军质问。
“当然是这条死狗带我找到这里来的。”领军将军嘴角带着讥笑，身后两名士兵将一人拖到老国王面前。
正是之前被王子派去通报国王的那名将军，此刻的他满身血渍，脸部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不过以文骏的眼力依稀还可以辨认出来。
那将军被扔到冰冷污水里挣扎了两下想要爬起来，跪在地上忽然脖子一凉，一股滚烫的液体喷射了出来，很快那将军失去了意识，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刀光闪过，领军将军用手套将刀刃上的血迹擦拭，微微抬头看着老国王。
“你是自刎呢，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老国王声音颤抖，气愤至极。
“你挑衅我家小王爷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了。”领军将领语气冰冷，小王爷就是他的底线，冒犯他就是找死！
“罪在我一人和全城百姓何干，他们何其无辜！”老国王愤怒的质问。
“你对我家小王爷不满，却斩断我结义兄弟的双臂，最终将他害死，那他的父母家人又何其无辜？！”领军将领冷哼着说。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够了！今天我就要替兄弟报仇！老匹夫去死吧！”
…
真正的战斗只有一天半，剩下的几天都是在肆意杀戮，整座城变成血海，比天边的残阳还要绯红。
嗅着空气里刺鼻的血腥味，文骏十分平静，这样的杀戮他见过太多了，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可能不会再下这种屠城令，毕竟太过残忍。
当年的自己年轻气盛，对自己人怂如狗，对外族强硬无比，丝毫冒犯都会直接发动屠城灭族的战争，以文骏现在的心性定然是不会再如此冲动了。
可惜回不到过去，时间是一条无法逆转的河流，不管曾经犯过多大的过错，都只能坦然面对。
远处的斜阳下一队萍州军骑兵正在追逐着一名狼狈的国王护卫，他们拿着长枪骑射，却故意射偏戏耍那名护卫。
天空中文骏注意到那名护卫胸前绑着一个襁褓，在襁褓里熟睡的正是昨天晚上老国王的小儿子，那名护卫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四处逃窜，却始终注意保护胸口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