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是谁刺了自己这么致命的一剑。
这一剑，直接导致了他成为了一个废人。
他问过司马尧，司马尧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你傻。”
除了这四个字，多一句话司马尧都不肯说。
他知道他哥的脾气，也不敢多问，只好问其它人。
可其它人千篇一律说不清楚当时的情况，闭口不言，无论司马泽怎么死缠烂打，都没有用，就像是事先统一好了口风一样。
于是，这件事就在司马泽心底成了一个迷。
不过虽然他现在没有任何玄力，活得却比以前轻松自在多了，无论是他爹他娘，还是他哥司马尧，对他似乎都宽容了很多。
他成天没有压力的四处乱荡，也没人真的责怪他。
就算这次他胆大妄为地逃婚了，他哥也没怪他，他爹他娘也没派人来抓他。
司马泽回过神，看见慕容音正同情的看着自己。
没有玄力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身在高位，走出去一定会被其它人歧视。
司马泽摊了摊手，无谓一笑，“你的绝音琴有些破损，我命人给你修好了。”
说着就命人将绝音琴取过来。
绝音琴是弦音大师生前所有，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琴音清越，是一把举世名琴。
慕容音怅然若失地抚了抚琴身，想起了父亲生前的音容笑貌，不禁悲从中来。
她突然抓住司马泽的衣袖，埋首在他宽大的袖间痛苦失声。
感受到袖间一片温热的湿意，司马泽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说他平时自诩风流倜傥，不过这些都是对着那些青楼女子。
面对自己身边的正经女子，司马泽却是不敢随意撩拨触碰。
想了想，司马泽在慕容音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肩轻轻拍着，轻声安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
第二日，凌浅虞很早就出门了。
她今天打算去见一个人。
易休庭的时间不多了，她要替他将想做的事做完。
路过上次接住元儿的那个位置，凌浅虞心念一动，忍不住抬头朝上看去。
这一看，就对上一双会发光的眼睛。
元儿一直在窗边趴着，就是为等凌浅虞路过。
还没等凌浅虞开口说话，一团圆滚滚的肉球再次从窗台上落下。
一声不吭就往下跳。
凌浅虞：……
她迅速伸出双手，将小包子接住。
“你以后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很严肃的语气。
元儿不说话，只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她。
“你要是不听话，我以后就再也不走这条路了。”
元儿还是不肯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凌浅虞无奈，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拿这孩子没办法了。
她妥协，“那以后你跳之前，先通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元儿这才乖巧地点点头。
凌浅虞想了想自己今天要去的地方。
青楼那种地方，好像，不是很适合小朋友……
凌浅虞转身，想要将元儿送回去。
元儿却伸出两只小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脖颈，像是知道她要送他回去那般，一副死活不肯松手的模样。
凌浅虞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不肯乖乖回去。
只好哄他，“元儿，你今天乖乖回去，明天我一定来看你，成吗？”
元儿摇头，那双乌黑的眼睛就像是要看透人心一般，语气很执拗。
“娘亲去哪，元儿就去哪。”
今天也要，明天也要。
又是娘亲……
凌浅虞瞬间放弃了挣扎，认命地转了个方向。
“成吧，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只希望，能在天黑之前把他带回来。
**
楚国的飘香阁，历来是各种文人墨客狎妓的好去处。
里面的姑娘，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还能歌善舞，善解人意。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这里往来的客人都是络绎不绝，差点将门槛踏破。
凌浅虞没有从飘香阁的正门进去，而是从后门仆役进的地方进去的。
她站在门口，朝里面一个负责洒扫的仆妇招了招手，那妇人一见她，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那妇人扔下手中的活，疾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凌浅虞领着那仆妇走到一个隐蔽的拐角处，给了她一锭银子。
“你今天就在西街路口等着，等到我回来找你，你再回去当差！”
那仆妇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一笔银子，颤抖着手接过，握在手心觉得有些滚烫，她忙不迭地承诺，“姑娘放心，我一定等姑娘回来！”
凌浅虞点头，与她换了一身外面的衣服，那仆妇是凌浅虞前些日子便找好的，身形与她差不多。
元儿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凌浅虞换了衣服之后，在脸上涂抹一阵，俨然就是刚才那一个仆妇的模样。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地看着凌浅虞。
凌浅虞挑眉，“你也想试试？”
元儿立刻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凌浅虞看着他那张如冰雪般的脸蛋，长长的睫毛，乌黑的双眼就像一汪能够看透人心的深潭。
要是不给他遮一遮，上哪都不方便。
脑海中突然划过一张脸，那张如同雪峰一般冷漠的容颜，看人的目光就好像高高神祗俯瞰苍生一般漫不经心。
那日，她亲眼看见射日神弓穿透他的肩胛，据说射日神弓有毁天灭地之能，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想到那人就这样死了，凌浅虞心底油然生出一种遗憾，甚至还有一丝无端的负罪感，就像一座众生景仰的神像被自己亲手毁灭坍塌一般。
元儿见凌浅虞微微有些走神，用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凌浅虞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元儿，我这就给你抹一抹。”
凌浅虞轻轻在元儿脸蛋上小心翼翼地涂抹着，他原本雪亮的脸蛋一点一点暗淡下来，除了那双乌黑漆亮的眼睛，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
“元儿，你的父母是谁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