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包厢。两杯果汁，一份小食拼盘。”老徐领着悠悠和柠檬走进月亮湾别墅区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多功能便利超市。
在服务员取过钞票找零钱的时候，老徐扫了一眼整间超市的布局，心中了然。
“悠悠，外公待会儿就坐在那儿。有事儿随时叫我。对了，服务员，给我一壶剑兰春煎茶。”老徐望见超市海报上的广告，对这个与酒名极为相像的茶产生了兴趣。
服务员将果汁及小食拼盘送进包厢，悠悠说道：“姐姐，可以帮我关门吗？”
服务员不易察觉地看了一眼包厢隐秘方位的监控，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柠檬，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小妹妹，有事就按这个哦。”她指了指包厢内壁的一个点单按钮，“姐姐会立即过来的。”
“嗯嗯。谢谢姐姐。”悠悠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们超市监控挺多啊。”老徐看着服务员煎焙着茶，“这茶口感怎么样？还真没喝过。”
“口感不错哦，是我们店最近的主打。里面……是有监控的。”服务员回想了一下老徐与悠悠之间的对话，透露道。
茶的香气逐渐溢出，老徐额上的皱纹像是跟着顶了上去，眼睛微微眯起，涩苦的脸面上扬起笑意：“不错，不错，是好茶。等会儿哈……”
老徐拎着个大茶壶回到超市，笑着请服务员将里面的茶水倒了，涮洗干净：
“就这个剑兰春，泡满这个茶壶。这是费用。”
服务员眼神一亮，抬眼瞅了瞅监控视频，收了好几张大钱，眼皮耷拉下来说道：“行。”
手上已经迅速地切换起监控视频里面的画面，将刚才老徐递钱、自己收钱的一幕删除，重新填入另外一份影像。
“哟~这还能造假呢啊？”老徐支着身子往里看了一眼。
服务员没说话，开始泡茶。
茶香溢入大茶壶里，茶水一直平了杯口才停止。
“手稳！眼亮！”老徐赞叹道，眼睛笑得亮了起来。
服务员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抬眼看向老徐。
老徐没看她，眼睛有意无意地瞄着监控视频。
服务员轻声咳了一下：“监控视频在我这儿，要不要一起看看？”
……
柠檬跷着双腿，舒展着身子躺倒在沙发里，耳朵支着听包厢内两个声音之间的交流。
“三个月的时间，够不够说话呢？”悠悠支着下巴，小嘴向上撇起。
“……应该能吧……”柠檬脖子间的红包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声音干冷生硬，正是被束缚在红包中的周柠。
“周柠哥哥，我想了好多时间，让爸爸妈妈送我去上学，我用学校里的课本教他好不好？”悠悠“唉”地叹了口气：“可是爸爸妈妈不想我上学哎。”
“你的身体受不了学校集体的强度……我不建议这样……你会上网……回家在网络上找幼儿教科书……一边学一边教……不过这家伙实在不知道智商到底有没有继承到人类的程度……如果还是四五岁孩子的猫类智商就真的很差劲了……说起来家里的柚子也跟他一样变成了人……周柚不知道去了哪里……柚子已经会说话了……词汇量还很大……她说的越多我越觉得像是网络小说里说的那样……周柚的意识及灵魂已经被柚子继承……周柚已经不在了……我的灵魂在这里所以这个家伙的智商没有继承到我……不过毕竟是人的身体和脑容量……应该能够做到开发脑力学会人类的语言才对……需要的时间太长了……这家伙短期内还能瞒得住等时间久了就得被送进解剖室或者精神病院了……我一想到这家伙的下场……最近就觉得好累……”红包周柠干冷生硬的声音响起。
平日里它与柠檬、柚子说话，似是对话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悠悠这样可以理解对话的人，憋在心中的各种疑惑与猜测便都倾诉了出来。
悠悠一边听着红包周柠的吐槽，一边饶有兴趣的凝视着柠檬。
柠檬神情严肃，眼眸低垂，似是在努力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柠檬。”悠悠冷不丁地叫了一声。
柠檬眼皮一抬，疑惑地望着对面：“喵？”
悠悠雀跃道：“周柠哥哥，我叫他名字，柠檬听得懂哎！”
“叫了两年多了……猪也会了……”干冷生硬的声音刚落下，柠檬鼻子微微一耸，啪地一巴掌拍在系在脖子上的小红包。
“哇！他还知道你骂他呢，柠檬真聪明呀。”悠悠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柠檬，你可真棒！你一定可以学会说话的！”
……
“他们在干什么呢？你们这个监控也太差劲儿了吧，都听不到声音。”老徐看了小半天不满道。
“怎么，你想知道他们聊什么？”服务员忙活着别的事儿，听到老徐的抱怨，瞅了一眼监控视频搭腔道。
“呃？可以听？”老徐定了定神，颇有些期待地看向服务员。
服务员摇了摇头：“型号老旧，没这功能。”
老徐眼神黯淡下去。
“不过……”服务员瞥了一眼吧台上的大茶壶，起了个调子。
老徐敏锐地觉察到服务员的态度，转了转眼，作势要从兜里掏出什么。
服务员“咳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那个什么……我看你也是关心家人……”趴在吧台上的手掌倏地缩回去四根，留下一根手指头。
“成！”老徐点头应道。
……
“喵~”一声轻柔颤音从柠檬的嗓子眼里抖了出来。
悠悠高兴得喝了好几口果汁：“周柠哥哥，做老师是个什么感觉呀，会不会超级棒的！”
她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红包周柠的回应，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周柠哥哥？”
柠檬提了提肩抵在脑袋边蹭了蹭，伸出手抓向桌子上的甜点，一颗接一颗地丢进嘴里，嚼了几下，那种满足的愉悦感再度袭来，脸上表情流露出高兴的神采。
悠悠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吸管在果汁杯里吐着泡泡，望见柠檬脸上的表情心里一动：“柠檬，要不我们笑一个？”
柠檬没理她，伸手抓向桌子上的甜点。
悠悠觉着自己找着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满身都是力气一样站起身子，身子向前一倾，在柠檬之前将小食盘拉到自己这边。
柠檬目光顺势跟着她的小手移向这边：“喵？”
“咳咳~柠檬，你要知道你现在呢，非常危险哦！”悠悠举起两根手指头，迅速收回一根，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摇了摇剩下的手指头说道。
柠檬眼睛盯着她的手指头动来动去，瞅了瞅悠悠身边的甜点。
不由想起曾经接受自己玩耍跳跃的逗猫棒，摇晃的样子很像眼前的小手。
柠檬有很久没有玩过逗猫棒了，有些怀念与周柚互动的情景。
悠悠小手的模样在他眼里越来越像五彩缤纷的逗猫棒。
柠檬困惑地看着小手，想着怎样才能抓住这根逗猫棒呢？
想着想着，他扬起自己的手，朝着悠悠一巴掌呼了上去。
柠檬已经不是一只猫了。
柠檬力气很大。
悠悠耳边听到柠檬手甩过来时空气里的声音。
“住手！”哗地一声包厢门打开，老徐厉声喝止并扑身向前，挡在悠悠的跟前，硬是接了对面柠檬的一巴掌。
“外公！”悠悠惊讶地叫道。
“我的天哪！”服务员跟着跑过来。
就在这时候，超市的电子合成音在门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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