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韩府的马车来了,韩世忠没好气的怒骂下人来这么晚。下人一脸委屈的解释马车路上坏了,又回府换了一辆。
韩世忠不再言语,和张曜宗一起上了马车回韩府。
“曜宗啊,你昨天计划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为师商量一声呢?难道为师还会阻拦你不成?”一上车,韩世忠就问出让张曜宗难以回答的问题。
“师傅,此事是弟子思考不周。师傅教训的很对,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一定跟师傅商量,回家我给师傅做几个好菜,路过望北楼时咱再拿瓶好酒成不成?”张曜宗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呀,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再这样莽撞,老夫就把你赶出师门,让你回福州。”韩世忠没好气的教训着张曜宗。
张曜宗也不再辩驳了,昨日做事还是欠考虑,都从自己角度出发,却忘了身边这个大佬。被人完全忽视,换成自己也会生气。自己现在还要靠着这个大佬呢,还是好好巴结吧。
回到府中,张曜宗继续去锻炼。韩世忠回了屋子找梁红玉说话,说的什么没人知道。但是韩世忠又恢复了勇武,每日带着彦质,彦古,岳震,岳霭,张曜宗一起锻炼,比以前更加严苛。
韩彦直如愿过了两浙运转司附试。就专心准备明年的科举,是否能中进士。也许就是韩家的第一个文官了。
韩彦质被韩世忠弄到了军营。岳震不知被韩世忠送到了哪里。家里只有韩彦古,岳霭,张曜宗三个小伙伴了。张曜宗还天天神神秘秘的写些东西,不让人看。韩彦古和岳霭曾经打算偷偷的看一下,被张曜宗发现了威胁不再给他们做好吃的就十分没骨气的妥协了。曾经热闹的院子一天天的平静了下来。
每日的上午操练,下午由韩世忠讲军略。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转眼已是绍兴二十四年了。
“宗哥哥!”一个明眸少女突然从游廊旁边的柱子后蹦了出来。
张曜宗已经十五岁了,在韩府又住了两年,学尽了韩世忠的本事。现在的张曜宗每每在沙盘上布阵已经杀的韩世忠丢盔卸甲了,总是让韩世忠长叹不已,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沙盘问世时,又是让韩世忠惊艳不已。每日摆弄地图,研究沙盘就是韩世忠最喜欢的事,心情很好。自张曜宗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觉到历史的改变,历史上三年前年就该逝世的韩世忠不知是因为心情大好还是每日自己炮制的美食滋养了他,活的生龙活虎。依然无赖不已。
张曜宗四年前就住进了普安王府,不用再两头跑了。原来一直仇视张曜宗的小永嘉早就在美食的诱惑下成了张曜宗的小尾巴。弄得赵瑗现在看到永嘉想让永嘉跟自己一起玩永嘉都不乐意,看张曜宗的眼神都不对了。
“郡主好”张曜宗拱手施礼。
永嘉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瞪起来了,小嘴嘟嘟着,“宗哥哥,你又气我!说多少次了,人前你叫我郡主,人后叫我名字就行了。”
张曜宗笑了,摸摸永嘉的头:“那我也说多少次了,别做危险动作,你藏在游廊柱子后,下面就是池塘,你掉下去怎么办?”
永嘉吐了吐舌头:“我记住了,你个胆小鬼,肯定是刚才吓到你,你才故意气我的。”
“宗哥哥,今天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上次你做的糖葫芦就挺好吃的,还有上上次的炒松子也不错,上上上次的你做的麻辣牛肉干真好吃。你什么时候再做啊?”
“还说呢?小时候你吃了一次辣火锅,恨了我好久,现在离开辣椒就不吃饭了。你呀你,老实跟你说,吃辣椒吃多了,小心脸上起痘痘啊。当心将来找不到郡马。”张曜宗调笑道。准备看永嘉发脾气。
永嘉一点也不在乎,“找不到就找不到呗,我跟爹说就嫁你好了,反正你能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张曜宗缩了缩脖子:“我的好妹妹啊,你可不敢乱说啊,当心王妃把我的腿打断啊。”
永嘉笑靥如花,“那就让我娘把你的腿打断好了,只要留下你的手给我做饭就行了。”
张曜宗作势要恼,扭头就走:“好啊你,你心这么狠,我好伤心啊,以后再不给你做好吃的了。”
永嘉赶紧从后面跳到张曜宗背上,揽住张曜宗的脖子,作势要咬张曜宗的耳朵,“你个臭哥哥,你不给我做吃的,我咬死你。”
张曜宗的头扭来扭去躲着永嘉,忽然不小心嘴唇碰上了另一张嘴唇,柔软温润,张曜宗的心忽然扑扑通通的跳起来,永嘉郡主的脸也马上涨红的如同那火红的辣椒一样。松开揽着张曜宗脖子的胳膊,刺溜一下从张曜宗的后背上溜了下来。
张曜宗抑制住心头的那一丝悸动,转过身来,一本正经跟永嘉说:“王爷快下朝回来了,我也该忙了,不陪你胡闹了啊。”
本来永嘉的脸已经很红了,听到张曜宗说胡闹后,脖子都红了,眼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泪光,紧紧咬着嘴唇,小粉拳已经紧紧的攥起来了。
张曜宗躬身施礼,转身要走,永嘉刺溜一下又蹦到张曜宗背上,狠狠的咬了张曜宗脖子一口,然后笑颜如初,咯咯娇笑道:“我就咬你了,看你怎么办?”
张曜宗没办法的把永嘉从背上摘下去,永嘉就那样斜着腿站着盯着张曜宗。看的张曜宗心里毛毛的的,永嘉就那样眼中含泪,又笑的阳光灿烂,心中悸动的更快了,暗骂自己没出息,一个黄毛丫头就让自己动心了。
永嘉看着张曜宗的局促样子,笑的更开心了,小拳头一挥。“今天放过你了。”蹦蹦跳跳的走了,走到一半又扭回头说:“今天的事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我还咬你。”又挥挥拳示威,然后真的走了。
“光世啊,跟我来书房一下,还有刚才永嘉面红耳赤的怎么了?”赵瑗从外面沿着游廊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永嘉又乱跑乱闹了吧。”张曜宗说的心虚不已。
赵瑗一脑门子心思,也没理会张曜宗的语气神态。“这个永嘉也十一了,该让董妃教教她规矩了,都是官家疼爱她的缘故,谁也不敢管她,弄得现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张曜宗不敢再接话,心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的样子,非得按照规矩养,每个人都照一个模子培养,有什么意思。
“今日秦贼更过分了,居然让人进言保秦熺,加恩迁少傅,封嘉国公。还有你家的那个差点当亲戚的成闵今天从保宁军承宣使、主管侍卫马军司公事升为庆远军节度使了,还不是也投靠了秦贼了。”
“王爷何必动气呢?秦贼越猖狂,官家越能将他看的清楚。”史浩也在书房,宽慰着赵瑗。
赵瑗还在愤愤不平。过去的几年,赵瑗频频找机会在赵构面前提点秦桧的不是。赵构不但不介意秦桧的所作所为,还对赵瑗起了反感。赵瑗的皇储位子越来越没希望。要不是赵琢实在不争气,也许现在的皇储位置就是赵琢的了。
过去的几年里,张曜宗再没有发出石破天惊的建议。史浩现在对张曜宗也算接纳了。赵瑗,史浩,张曜宗就算是个核心圈子了。曾觌,龙大渊只能算是外围。韩世忠还是游走于若即若离的状态,酒宴他一次不少的参加,会谈一概不论。
本来史浩对于接纳张曜宗也还是有点抗拒的。但是自从张曜宗把简体天书上贡给赵瑗后,史浩也不那么抗拒了,有时候史浩也寻机参详一下那少胳膊短腿字所记载的天书,上面每每发出什么奇思妙想也激案拍绝,但当史浩偶有一次翻到什么君主立宪的时候,立刻涨红了脸,偷偷的把那一页撕掉。以后再也不看了,还数次阻拦赵瑗沉迷其中。中间有一段时间又是看着张曜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好张曜宗把第一年酒店收益献给赵瑗后,史浩又是恢复了亲和状态。
第一年张曜宗献上了40万贯钱。让一直耻笑张曜宗人小眼大的史浩闭上了嘴。他可以随便数落张曜宗,但是不能替代张曜宗让赵瑗生财,那就乖乖的闭嘴吧。自己没本事还嫉能妒才不是贤者的样子。从此张曜宗也踏进了赵瑗的小圈子。
赵瑗对于奢侈享受倒是没有什么要求。钱财对于赵瑗并不是必须的,但是要发展自己的势力,钱财确是必须的,官家所发的钱财都是通过内侍司发出来的,赵瑗用到哪里官家都知道。所以必须有自己的钱财来路。张曜宗这一下可谓打蛇七寸,任谁也没办法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