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要问队伍最前头那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家伙了。”胜昔咬牙恨恨的说。
昨晚,浅农跟魅魔的战斗和大小姐发脾气搞得旅社乱七八糟的,房子都差点儿塌了。
令人惊讶的是,这么大的动静,楼上的原驼队众人居然还睡得死死的。跟聋了似的。
当时,胜昔已经就这个问题跟浅农咨询过。
他的回答是:“噢,很正常。魅魔出没的地方,会施放一种迷神的味道,一般人受不了就会沉迷其中。”
“那为什么我们仨没事呢?”胜昔当时就问了。
“那是因为我和大小姐有武技和魔法傍身,自然不怕这低等级的迷惑了。”浅农耐心的解释说:“至于您嘛,救世主先生,您有一层据说能够吸附一切魔法打击的保护罩,别说您自己不知道噢。呵呵。”
这个家伙,总是一副好像一切事物都了如指掌的样子,着实让胜昔恶心。不过,人家有装逼的资本,也不好说什么了。
“噢,这样啊,哈哈,还真是。我都忘了这一茬了,嘻嘻。”胜昔学着浅农露出招牌式的浅笑说。
“嗯,那就好,您是否需要换地方休息呢?我怕,这房子被大小姐折腾得有点不牢靠了。”浅农笑着问道。
“噢,不用,只是天花板坏了,正好这个房间上面没住人。没关系的。房子嘛,承重墙没坏就不会倒塌的。”胜昔连忙拒绝,他可不想跟最尚尚住一栋房子。
“那好吧,祝您晚安,好梦!”浅农笑着道别。
“嗯,你也是。”胜昔回复。
如此这般,昨晚胜昔回到驼队队员们住的房间,继续完成了中断的睡眠。
而今,驼队在惊讶中出发,胜昔只是跟他们简单讲了一下注意事项,并没有把事情的经过透露给他们。
所以,此刻河里活来问,也很正常。
“怎么,不好奇了吗?”胜昔问河里活道,之前他还好奇经过呢,此刻说起让他去问前面的魔法骑士,他又闭嘴不问了。
“算了,王国贵族的事,咱们还是少打听的为妙。”河里活谨慎的说道。
“哎,我说,这你就不对了。怎么王国贵族的事儿,咱们劳动人民就不能过问了?”胜昔觉得河里活的心态不对,天下大事,匹夫有责。
按照咱们老家的规矩,国家是人民的国家,人民有向国家统治者提出信息披露的权力。这不是一种统治者对人民的施舍,而是为政当权者应有的责任。
“有问题就要问,贵族和军职人员作为国家公职人员,有义务向民众解答疑惑。”胜昔怒气冲冲的说:“现在就问,我帮你把她们叫过来!”
“别别别,”河里活听了胆儿都快吓没了,特别,是听胜昔说还要叫最尚尚大小姐过来质询的时候。河里活的脸都快吓白了。
“求你了,胜昔大人。咱们还是别问了。”河里活央求道,样子特别可怜。
“哎,你怎么能这样啊。”胜昔怒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难道,当权者就有权利隐瞒重大信息吗?当权者就能拒绝公开自身事务吗?”胜昔高谈阔论道:“这是偏见!”
“信息的不对称给了权利者以权谋私的机会。没了人民的监督,还指望他们死水不腐,监守不盗吗?”胜昔教育道:“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啊!”
“想不到,救世主大人不仅是一个惩强扶弱的英雄,还是一位精通权力制衡之道的政治家呀!”不知何时,浅农和最尚尚两人居然已经放马慢骑到了胜昔和河里活身边。浅农笑着对胜昔说道。
“哼,你不了解哥的地方还多了去了呢!”胜昔仰面朝天说道。
“喂,给你一点颜色,就开染房啦!”最尚尚掰着手指头“咔咔”响着说。
额,大小姐这样子,显然来者不善。胜昔并不傻,不想在这么多兄弟面前被痛扁(偏偏被大小姐打完还不会受伤),那样就太丢脸了。
于是胜昔收敛了一点倨傲的态度,无所谓的说:“随便你们,反正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如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
“你……”大小姐还不满意胜昔的态度,刚要出手教训,便被浅农阻止。
浅农道:“思虑再三,救世主说得话也不无道理,兴许在某些方面,甚至还道出了人性的真谛。大小姐,你就不要随便动武了。”
“兴许,胜昔大人还会告您一个限制言论自由的罪呢,哈哈。”浅农补充道。
大小姐听浅农说得一套一套的,显得还挺专业,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乖乖的收起了拳头。
“哼,你一个行伍之人,懂什么言论自由。”胜昔见如此说话有效,便得寸进尺的嘲讽道。
“在下不才,曾跟随圣殿骑士长威廉学过一段时间的政治学。自认略通一二,故还望救世主大人今后多多指教。”浅农谦虚的笑着说。
“嗯,好吧,看你还有点天资的样子,等我有空闲的时候,你再来请教我吧!”胜昔无所谓的应承道。
“靠,你这什么态度,真拿自己当大师了,我家浅农哥哥不知道比你厉害多少倍好吧……”论起动手,最尚尚一定是最粗暴的那个,若论起动嘴,则她一定是那个力争到底的那一个。
见她维护浅农说了一大通,胜昔打了打哈欠说:“好了,说完了没有,河里活,你不是有话要问他们吗?有事快问,我要在麻包上困一会儿了。”
河里活人都已经被三人吓得不敢回头,僵硬得盯着驴车半天了。
此刻突然被胜昔叫到名字,仿佛是从九天之外神游回来的一般。
“啊!没有!”河里活急忙退却:“我没有问题!”他又强调道。
“切,胆小鬼。”胜昔激了他一句,希望他能拿出那时候在沙漠里跟自己斗法的劲头。
“没有,我没有问题,感谢骑士长官,感谢大小姐!”没想到,这家伙更加毫无原则的退步起来。
唉,自从沙里金退役以后,胜昔再也没有看到那个神气活现、机灵调皮的小河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如同曾经的沙里金一样的呆板、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河里活。
人,一旦承担了责任,就会变成这样子吗?胜昔在心底感叹道。
“你们去吧!”胜昔摆摆手,示意贵族们走开!
“咱们走,到前头去!”浅农笑着对最尚尚说。
此后,两人策马奔腾,又赶到队伍的最前面去了。
纷乱的思绪撩动胜昔的睡眠,他躺在驴车后面的麻布口袋上,一点儿也没有睡好。
……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的心上人可馨又在哪里?是否也很河里活一样,默默承受着生活的重担?巨大的责任?他人的压迫?我要把一切都查清楚,带她返回人类世界去……
……
在梦中,他重新见着了那美丽的倩影,笑语嫣然的站在自己面前,仿佛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不要!”胜昔痛呼出声,只因他感受到了倩影中弹时的痛苦,可馨,不要死!我要救你回去……
“胜昔大人!胜昔大人?……”急促的叫喊声把胜昔从梦中惊醒。
眉目微张,却是河里活在侧着身子呼唤他。
满身满头大汗淋漓的胜昔醒转,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他对“着急忙慌”的河里活说道:“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
期间,胜昔还斜暼了一眼贵族伴侣,见二人默默回头注视着自己。
便更加强打精神,坐正坐直,对河里活大声说道:“我没事,驾你的车吧!”
这才把前头二人组的顾虑消除,两人回过头去不再观望。
哼,我又不是你俩养得宠物,盯得这么紧干嘛!胜昔不忿的想。
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调节好起床气的胜昔撑了个懒腰,正想跳下车走动走动。
突然在路边看到一对熟人。
“嗨!停车,停车!”胜昔急忙喊道。
“怎么了?”河里活不解的问道。
“你快看,路边走着的,是谁呀?”胜昔指着不远处的路边说。
“噢,那不是农大和农二夫妇吗?”河里活高兴的说。
“是啊,叫你停车。休息会儿,唠会儿磕!”胜昔命令道。
“好嘞!”河里活掏出锣锅,棒棒棒的敲起来。
“怎么又停了?”队伍的最前头传来大小姐的怒吼声。
全部的地精都缩头缩脑的望着胜昔。
胜昔才不去照顾这个恶女的意见呢。
他自顾自的跳下车,忙不迭的三步并作两步扯住农民夫妇的胳膊说:“大哥大姐,又遇见你们啦!”
没想到,二人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直到看见来人是胜昔才大喜过望的说:“贵人,又遇见你了,太好了。求您帮帮忙吧!我儿子就快要不行了。”
“什么?”胜昔来到夫妇身边,拨开孩子的包被说:
“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