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赶紧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去洗手间。”
陈小泉冲张伟道:“伟子,家教不严啊。”
“别胡吣啊,我们家教挺严的,是吧老婆?”张伟冲沈冰谄媚的笑,“老婆别着急,我一会儿就收拾这帮丫的。”
看沈冰露出一副“朕心甚慰”的模样,陈小泉伸出大拇指:“绝配!”
沈冰得意的道:“羡慕嫉妒恨了吧?回头姐给你介绍个?”
“得得!我把烟掐了成了吧?”陈小泉一边摁灭烟头一边道,“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张伟不屑的道:“瞧你那操性!不就一妞儿吗?都多长时间啦,还过不去呢?”
沈冰道:“你这话我不乐意听啊,什么叫就一妞儿啊!小泉,甭听我老公瞎咧咧,我挺你,你这叫一往情深!说真的啊,你就得挺住,坚持别找别的女的,等我们有了闺女,我就把闺女许给你,怎么样?”
陈小泉鼻子都气歪了,转过头去举杯跟陈洋碰杯:“跟这俩二货不在一个频道上。”说完一口把酒干了。
陈洋抿了口酒,继续揉手里的核桃:“小泉,甭跟他俩一般见识,我认识一哥们,正发愁找不着合适的呢,回头介绍给你。”众人哄堂大笑。
陈小泉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道:“我现在开始怀念大奔儿了。”
这时候赵静回来了,坐到陈洋身边,低声问陈洋:“大奔儿是谁啊?”
沈冰耳朵尖,赶紧帮着解释:“大奔儿也是我们一班的,叫齐步奔,那时候小泉他们老欺负人家,动不动就让人家背着跑,管那叫‘开大奔’。赵静,你笑得怎么有点……”
陈洋替赵静解释:“她们家有条狗叫大奔儿。”
大家听了都笑了,陈洋问陈小泉:“大奔儿现在干嘛呢?”
陈小泉道:“这哥们儿挺神的,前两年搞过房地产,现在在一家金融公司当主管,一个月两三万!我记得当年大奔儿还追过沈冰呢吧,你说当年你们俩要是成喽……”看沈冰和张伟的脸色不好看,陈小泉心头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沈冰笑着道:“我和大奔儿要成喽,有了闺女也嫁给你。”
陈小泉不理沈冰,从陈洋手里接过核桃:“哟,狮子头!瞧这包浆,揉了得有两三年了吧?”
陈洋道:“两年多。”
陈小泉一边揉一边点头:“手感不错,匀我得了。说真的呢,不白要你的,我拿手串跟你换。”说着打手腕上褪下一紫红色的手串,递给陈洋,“南红,正宗保山老坑料。”
陈洋揉了揉,把手串还给陈小泉:“东西是好东西,关键是我不好这口。”
张伟半路伸手接过来:“我瞅瞅。”
陈小泉一边把核桃塞到陈洋手里,一边站起身去抢手串:“你那油手,别瞎动!哎哎……哥,求你啦,我这串八千呢,您可悠着点!”
张伟把手串套在腕子上,冲着沈冰举了举:“怎么样,老婆?合适不?”
沈冰点头:“合适!”
张伟冲陈小泉道:“我跟大洋不一样,我什么都待见,这样吧,回头你去我那儿挑两样儿,我跟你换。”
陈小泉绕着桌子冲过来抢,一边抢一边道:“你那破虫子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嗐嗐,你那象腿,别给我撑散喽,快褪下来!急了哈!”
其余仨人直乐,赵静小声问陈洋:“什么虫子啊?”
陈洋道:“伟子喜欢养虫子,什么蝎子、蜈蚣、蜘蛛……”
沈冰凑过来道:“那是老黄历了,最近我们家这活宝迷上蚂蚁了,养了好几窝呢。”
赵静奇道:“蚂蚁有什么好养的?”
陈小泉和张伟终于消停下来,张伟摇头晃脑的道:“可不是普通的蚂蚁,有一窝日本弓背蚁,一窝剑颚臭蚁,还有几只澳洲斗牛犬蚁,就你那破手串,真换我还舍不得呢。”
陈小泉气乎乎的道:“就你那破虫子,白给我也不要!”
陈洋笑道:“伟子你别逗小泉了,回头再给逗急喽。”
张伟不屑的道:“小泉,你们家不是占了吗?分了怎么也得几百万吧,瞧你那抠逼样儿!”
陈小泉不满的道:“不是钱的事儿!要是有人抢了你的虫子呢,你不急?”
张伟开心的笑了:“你说看你丫急我怎么这么开心呢,我都他妈觉得这心理有毛病,我罚一个,罚一个啊。”
陈小泉有些哭笑不得,转向赵静:“跟这个二货没法交流。”
赵静笑了:“你们家占了?我正想打听打听呢,现在是什么拆迁政策啊?”
陈小泉道:“大洋他们家是老拆迁户,这事儿门儿清啊。”
陈洋笑了笑:“我们家那是老黄历,过时了。”
陈小泉来了精神,问赵静:“你们家在哪儿啊?啥时候拆啊?”
赵静道:“花匠营,南三环,我们那儿嚷嚷好多年了,这两年又说要拆,还没准信儿呢。”
陈小泉道:“我跟你说,这拆迁的学问可大啦,拿得多的跟拿得少的差着百八十万玩似的。”
赵静点了点头:“我知道,能扛就扛着,越晚走的给得越多。”
陈小泉笑了:“晚走也未必就是好事儿……”
“哟~,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呢,原来是你们几个啊!”一个女孩推门进来,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看见女孩,沈冰站起来招呼:“栗子!真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女孩伸手捋了捋头发,微笑道:“刚跟一个客户吃完饭,今儿什么日子口啊?怎么都凑到一块了?”说着话,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赵静感觉到,她的目光经过陈洋的时候,有一丝异样。
陈小泉抢着道:“我们今天是感谢赵静帮助大洋脱单成功。”
女孩瞄了一眼陈洋,向赵静伸出手来:“恭喜恭喜!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田文丽,叫我栗子就行,我跟陈洋是小学同学、中学同学。”
看赵静有些尴尬,陈洋抢着道:“甭听小泉胡喷,其实我们今天主要是来庆祝小泉失恋的。”陈小泉立时右手成握箭状,重重的捶在自己的胸口上。
这时服务员搬了凳子来,田文丽一边说着:“我这有点加三儿了啊。”一边插在陈洋和陈小泉中间坐了下来,陈洋不自然的往赵静那边挪了挪。
看陈小泉殷勤的给田文丽倒酒,沈冰道:“人家说,男人灌女人酒只有两种目的,要么想骗她上床,要么想让她闭嘴。小泉,你这属于哪一种啊?”
陈小泉瞪了沈冰一眼:“嘿!我说你这嘴里能不能吐点象牙啊?”
田文丽目光流转,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咯咯笑道:“小泉的胆子我还是知道的,大洋你还记得吧?初一还是初二啊,有一次咱们几个喝得酩酊大醉,小泉怕家里知道,愣是一宿没敢回家,把他爸妈急的啊……”
吃完饭,张伟跟沈冰回家,陈洋送赵静,陈小泉自告奋勇送田文丽。
路上,赵静问陈洋:“小泉是不是对田文丽有意思啊?”
陈洋笑了笑:“只要是个女的,他都那德性。”
赵静道:“我觉得他跟田文丽挺合适的。”
陈洋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到赵静家门口的时候,碰到赵强正在门口乘凉,打老远的就迎上来:“准姐夫!我买了一串菩提子,有空儿帮我长长眼!”
赵静白了赵强一眼:“都多晚了,明天还上班呢!”
赵强嘿嘿的笑:“姐,我错了!”
陈洋也笑了:“回头咱哥俩再细聊,今儿是有点晚了。”
回到家,赵静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打开日记本写道:
“洋没有跟我解释田文丽的事,我也没有问。
有什么可问的呢,我知道洋在乎我,我也在乎他,这就够了。
不论是跟他的朋友比,还是跟我周围的人比,洋都是很优秀的,而且家里人都喜欢他,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写下这话的时候,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里就浮出李伟的面容,只是有些遥远,又有些模糊。
这时候,就听赵建新的声音喊:“强子,送你爷去趟医院!”赵静心里一沉,爷爷最近老喊胸口闷,估计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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