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桐远就又回了月陇关,虽然月陇关没什么大的战事,但位于边境周边诸多小国摩擦不断,小国向来依附大国,因此月陇关作为南泉和西罗的边境,向来都是小战不断的。
过了一段时间,甫艺听说凤栖梧桐显灵去了月陇关处救了木容儿,圣族一看凤栖梧桐显灵,连忙派人去月陇关接回木容儿,并开始着手准备国宴,要南儒城尽快迎娶木容儿。
南儒城大怒。
甫艺抱着哭闹的南复析轻声哄着时,一身白衣的圣女出现在她面前,她脸上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的冰冷,而是淡淡的温柔,她说:“我能抱抱小皇子吗?”
甫艺一怔,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圣女接过孩子,盯着看了许久,才说:“他的眉眼和他好像。”
甫艺有些奇怪,她不知道圣女说的像他是像那个他。
圣女笑了笑,悠悠道:“我终于解脱了。”她做了十六年的圣女,这一天终于要结束了,她说,“我以前是南儒城父王的妻子,可,他死了,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甫艺有些震惊,她知道圣女要嫁给国主,但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样荒诞的事,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圣女,想从她眉眼中看出些端倪。
圣女说:“我好不容易嫁给了他,他和我说我们要做大陆最相爱的夫妻,可是他却先我一步离开,而我几次求死都被凤栖梧桐保住了命,我不能陪他一起走甚至还要嫁给他的儿子……”说到这,圣女开始哽咽起来,她的眼泪落在南复析的脸上,南复析直接醒了过来,看到她的脸后开始嚎啕大哭。
圣女惊了一下,将孩子还了回去,抹着泪起身,她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只是眼眶红润得可怕。
她说:“今夜,当我没来过。”
甫艺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没开口,她就已经离开。
木容儿回来的那天,神情阴沉,她木着脸接过圣族长老赐给她的琉笛璃萧,自始至终,神情都没有一丝波澜。
那天晚上,圣女自杀了。
南儒城搂着哭的不能自已的甫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摇篮里的南复析不知怎么的,也突然哭了起来,哭得小脸血红,声音沙哑,甫艺和南儒城怎么也哄不好他,只好抱着他去找了木容儿。
木容儿是神医的徒弟,她看着才一岁多的南复析,一时间不知所措,只道:“这孩子是梦魇了。”
“好端端的一个婴儿怎么会梦魇?”南儒城不信。
木容儿叹气一声,将一朵梧桐花放在南复析手中,他稚嫩的小手紧紧抓着梧桐花,很快,就停止了哭闹。
木容儿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南复析,又看向不明所以的甫艺和南儒城,终究什么都没说。
从那起,木容儿就越发沉默了。
圣女的死没能留住多少的悲伤,很快,圣族就开始着手木容儿和南儒城的婚事。
国礼那天,桐远赶回来了,只是他脸上的表情由一开始的兴奋骤然冷了下来,在宫宴上,他沉默的吃着酒,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夜里,南儒城在木容儿宫殿坐了一个时辰。
两人皆是无言,直到宫人都退散,南儒城才忍不住开口问她:“你就是桐远的心上人?”
木容儿睁开无神的眼睛,一瞬间烛光映在上面,像星光一般迷人,可她什么也没说,很快就沉下了目光,黯淡的摇了摇头。
南儒城熄了灯,借着黑离开了宫殿,留下木容儿一个人在宫殿里发呆。
宫殿外,靠着假山的红墙上,一黑衣男子赤红着眼睛饮酒,他醉得不能自已,在烛火熄灭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也跟着灭了。
南儒城红着眼睛问甫艺:“如果我今晚留在哪里,你会难受吗?”
甫艺疼的说不出话来,蹙着好看的柳叶眉,手抓着南儒城的手臂,
南儒城哪里听得进去,
甫艺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一边厮磨她的脖子一边问:“你太狠心了,你为什么不去闹,我一直等着你去把我抢过来。”
甫艺眼眸微暗,她嘶了一声,侧首细碎的吻着南儒城。
南儒城身子一震,感受她的回应,互相吻着彼此,到最后,南儒城再次失控,上半夜的事冲突重来,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甫艺才知道木容儿和桐远的关系,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南儒城和桐远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出来时脸上写满了欣喜。
后来,木容儿怀孕了,甫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桐远的。
南儒城细碎的吻着她的嘴角说:“艺儿,给我生个女儿好不好。”
甫艺红着脸去推他,可南儒城力气大得可怕,不一会就将她压倒吃干抹净。
甫艺发现,怀了孕的木容儿似乎没那么高兴,她不像自己刚怀孕时充满了初为人母的激动,反而眉眼之间都是忧愁。
甫艺问她,她不肯说,只是担心的看着远方。
孩子要生的那天,木容儿哭着握住甫艺的手,她说:“我好害怕。”
甫艺以为她是怕生孩子,便想着劝她不要害怕,可木容儿满头大汗的说:“我好担心他,他能不能回来,我好怕,凤栖梧桐会偷偷惩罚他,我好害怕……”
甫艺愣了。
她知道,月陇关最近有一场不小的仗在打,可是南儒城告诉他,没事,南泉一定赢。
木容儿哭着喊桐远的名字:“桐远,桐远……”
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凤栖梧桐开花了,南城梧桐花香,木容儿看着红润的婴儿,心却没有回到自己身上,她拖着刚生完孩子的身体,跪在凤栖梧桐树下,求她原谅桐远,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甫艺不解,南儒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