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笑呵呵的招待了他们,推搡着催促老板带他们的马去客栈后面的马厩。
木榆枋目光停在老板娘身上一秒,目光暗淡,随即又豁然一笑,移开了目光。
老板娘问,“几位要不要吃什么东西啊?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哎哟,这姑娘睡着了,真漂亮。”
“谢谢,别吵醒她,她累了。”木榆枋温和道。
老板娘给了木榆枋一个了解的眼神,又看了眼明桐的睡颜,笑着掩嘴点头。
一进入客栈,木榆枋便问了房间位置,温声拒绝了老板娘的陪同后抱着明桐上了楼,也不管身后的樛木和小洛仔。
樛木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像饮酒那般喝了起来,然后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似乎在表示什么不满。
木榆枋熟练的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将明桐放在床上,才动了动酸麻的手臂。
他坐在床边,目光停在明桐的脸上。
等她醒来,她就会彻底忘记前世的那些事,从今往后,她只会是他的明桐。
在蛇王林里的那段日子,只会像幼时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样,被她一一忘却。
真好。
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明桐的脸。
好好睡,我的小妻子。
樛木无语的摆弄碗里的菜,越想越气,“你看看木榆枋那个臭小子,从前见我一面就叫师爷爷,现在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上了楼,太不尊重我了,我是谁?我可是樛木……”
“还不是师父你坑了人家小夫妻。”小洛仔吃了口肉,嫌弃地看了眼他。
“臭小子,胆肥了?还敢堵你师父。”
樛木其实也心虚,他确实坑了人小两口,但是,他这不是来救他们了吗?再说,他们两个也没出什么事啊!
小徒孙孙有必要那么记仇吗?
“师父,我今天发现了个宝贝。”小洛仔突然抬头,正色道。
樛木抬起眼皮,“什么宝贝。”
“财不外露。”
小洛仔说着又埋头扒饭,他几下扫光碗里的饭菜,抬头头来,左右环视后用手拍了拍桌子,待樛木懒懒抬起眼皮时对着他抬起了下颚,眼神斜向楼上客房。
樛木脸上出现疑惑。
“师父,我们去房间,我给你看我发现的小宝贝。”小洛仔倾身上前,在樛木耳边压低声音道。
樛木一听,放下手里的筷子,对老板娘招呼道,“饭菜钱都记账上。”
老板娘本来已经快要睡过去了,头像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起的,被他这么一喊,瞬间清醒了过来,大声道,“好嘞!”说完,又眯起眼睛开始小鸡吃米。
樛木拉着小洛仔往楼上去,他看了眼小洛仔挂在身上的包袱,难怪他觉得这包袱比平日大了不少,原来是藏了宝贝。
一进房间,樛木就锁上了门销,拉着小洛仔就到房间的桌子上,小洛仔也不犹豫,直接将包袱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是一个乌木盒。
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乌木盒时,樛木的眉头突突的起跳,觉得很熟悉,但是他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啊?
觉得有些玄虚,樛木亲自动手要打开乌木盒,小洛仔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搓手。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一道荧绿色的光迅速吞灭了房间里的烛火,整个房间被绿光笼罩,那光照在樛木的脸上,显得阴冷之极。
樛木冷着脸关上盒子,看了眼小洛仔,在小洛仔疑惑的目光中,哑声道,“这是琉笛。”
“琉笛?”小洛仔一脸懵,他脑子里翻找搜寻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琉笛!”
几乎是高声喊出,樛木赶紧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小声点。”
小洛仔唔唔两声点头,等樛木松开了手,他才瞪大了瞳孔看着那黑沉沉的乌木盒,小心问道,“这真的是琉笛吗?”
“嗯!”樛木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没有想到,这找了十年的琉笛就这样突然出现了,“你在那里找到的?”
“就是叫风花雪月的四匹马其中一匹马背上。”
“唉,行了,你说的太啰嗦,总之,现在我们要收起琉笛,绝不能让它认主小桐花。”
“师父,你说的是……明桐的怒气得以平息,所以他放过了那些人的性命,只是毁了这个村子后,没有询问他就带她来了蛇王林。
樛木皱着眉,“总之,先保密,别让木榆枋知道琉笛在我们手中。”
“师父,这琉笛在谁手中不就证明师姐在谁手中吗?”小洛仔说的师姐是木容儿。
木容儿当初是拿着琉笛进去战场,从此下落不明的。
至于璃萧,早在她成为南泉圣女之前就遗失不见,后来被舍绝的儿子小黑路过边州城时寻得。
看来,现在所有的疑问都要去一趟边州城才能找到答案了。
樛木又看了眼那乌木盒,握紧拳头,他要知道是那个混蛋带走了他的小容儿他一定要扒了他一层皮。
半夜的时候,明桐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就喃喃的喊着口渴。
木榆枋本来就睡眠浅,听到她的呼唤就立刻醒了过来,不停地询问她,“哪里口渴?”
“水……水……”
木榆枋:“桐儿,别急。”
他翻身下床,鞋子都没有穿就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他拿着茶杯走过去,将她头抬起又放了个枕头在下面垫着,将杯口放在她嘴边,细心喂她水喝。
干燥的嘴唇一碰到水,明桐就动起嘴巴开始喝水,一杯水很快被她喝了干净,水进了肚子,她才扑扇着羽睫醒来。
双眼迷蒙,眨了眨,环顾四周,虚软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她说话时,手指向木榆枋脸摸去,眼睛也从暗淡朦胧变成明亮如星,她扯出一抹笑,“榆枋?”
木榆枋身子明显一顿。
“这是哪里啊?”
“你还记得什么吗?”
“我记得我们明天要成婚了。”
明桐笑容更甚,见木榆枋没接话,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她细细打量木榆枋的神情,他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不由得一愣,“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还记得我,我有些开心。”她没有忘记他,真好,本来她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将所有记忆忘记。
明桐脸上却没有开心的神情,她低着眼帘,“榆枋,这里是哪里啊?是不是我又生病了?我们明天的婚事是不是要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