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桐睡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但只是睁开了一会眼睛,神情却是恍惚与陌生,她看了眼木榆枋,眨了眨眼,又睡了过去。
木榆枋日夜守在她床边,眼睛早已经充满了血丝,却还是不肯闭眼睛,见到明桐醒来时激动的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但是,明桐只是看了眼他又睡了过去,木榆枋不明所以,一把扯过在一旁的医师问他,“她到底怎么了?”
那医师这几天被木榆枋吼了好几次,微微颤颤的抖着腿说,“教教教主……属下也不清楚夫人这是怎么了。”他从医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状况。
夜景在门口走来走去的,一会抓头发,一会砸墙,一会蹲地上,他很自责,自己当时不应该纵容小桐儿的,榆枋好不容易找回老婆,要是因为他又整出事他肯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快想想办法!”木榆枋眼睛充血冒着血丝看起来可怕极了。
医师苦着脸说,“教主……这天底下恐怕只有神医樛木才能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樛木?”木榆枋松开他的衣领。
那医师如逃大难一般,退后几步在木榆枋伸手够不着的地方恭敬的垂头站着。
木榆枋心烦意乱的走了几圈,看了眼床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的明桐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是对的。”
那医师一脸奇怪的看向他。
木榆枋说,“除了樛木,没人知道桐儿怎么了,在这一点上你是对的。”
他早该清醒一点的,他自己身上的毒可以找个机会再去找师爷爷解开,只是他现在舍不得同明桐分开,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苦又,让他不想再去尝试第二次。
他怕自己带明桐一起去邺臣山后,师爷爷会告诉明桐当年的所有事。师爷爷早就多次暗示他,一切都应该随缘,不应该瞒着桐儿。
可是,早就在八年前他就做好了瞒住她一辈子的准备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让桐儿去接受凤栖梧桐的惩罚呢?明明那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明明是哪个阿梧哄骗着让她在凤栖梧桐下起誓的。
明明不应该是她去承受的,她应该在父母的安排下,十六岁时风光无限的嫁给他,他会准备十里红妆把她从南泉皇宫里接走,让她做自己的教主夫人,明明这才是一开始说好的。
那医师看着木榆枋脸上来回变化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木榆枋挥手让他退下,那医师自然乐的开心,但还是面色平淡的说了句,“属下告退。”后,大跨脚步出了房门。
他一走,在门口来回走的夜景立刻一个闪身进了房间,走到木榆枋身边忙问他,“小桐儿现在怎么样了?”
木榆枋摇头,坐在床边,盯着明桐睡得不安稳的小脸看。
夜景急得要死,忙问,“到底怎么了,你别卖关子啊?”这可是中毒的大事啊!
“我要去见师爷爷。”木榆枋说。
夜景愣住了,“你疯了,小桐儿还没醒你就要……”
“我带她一起去。”木榆枋打断他。
夜景张开的嘴凝固在脸上,不敢相信的看着木榆枋,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问他,“你真的打算让小桐儿去见你们的师爷爷?”
“与其让她听信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不如让她知道真相,若是她了解了那些事,自然……”木榆枋说到此处收了声音,心中一阵苦涩。
夜景见他难受,安慰道,“你要相信小桐儿,她肯定会理解你的。”
木榆枋叹了口气,淡然道,“但愿如此……”
床上的明桐睫毛颤动了一下。
邺臣山
一阵仙雾缭绕,山峰好像藏在云层里一样,拨开层层林叶,突现出一片宽广之地,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在风的轻抚勾引下顺从的摇头,在花海之间有一间小木屋,屋顶还在冒着炊烟。
屋顶后有一棵大树,树下正是避荫乘凉的好地方,数下有一身黑衣的男女正在对弈,男人肤色较白,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露出性感的胸膛,好看的眉眼弯起,手指修长,执棋时更显骨指分明。
形状好看的薄唇轻抿,又露出洁白的皓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挑眉看向对面忙着擦刀的美人,勾唇道,“娘子,该你了。”
那女子停下擦刀的动作,将白布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看了眼棋盘,拿起一颗白棋随便放了个位置,便继续擦刀。
她模样娇美但是偏偏一双美丽的凤眼看着有些凶,红唇白肌在立领的黑衣下更显冷艳。
男人沉思了一下,突然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里,起身,露出胸前一片好风光,他软着声音道,“娘子真厉害,随便下下就能赢了为夫。”
“……”女人擦刀的动作子怔。
下一秒她就被那人拉进怀里,手里的刀也被夺去了,同他一起倒在贵妃椅上,只不过她压在他身上。
“这刀有什么好擦的,娘子不如来擦擦我。”
“无聊。”女人将手里的白布丢在他健壮的胸膛上,起身拿回自己的刀,大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刀身如同镜子一般光滑。
“娘子~”男人勾唇一笑,起身打算抱她,却不防她将剑放在他脖子上,引得他歪头看向脖子上的寒光凛凛的刀锋。
“樛木,白日里不可不正经。”女人说,她扎着一头高马尾显得干练又干净,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樛木用手移开脖子上的刀,赔笑道,“那我晚上再不正经。”
抹骨白皙的脸上飞过一丝红晕,将刀拿开后,小声说了句,“老流氓。”
樛木耳朵灵,趁她低头时一个闪身搂住了她,坏笑道,“都怪夫人太美了,看了几百年也没看够。”
抹骨无奈的白了一眼他,明明他比自己更好看,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冷着脸替他拢了拢不好好穿的衣服。
“有风。”她说。
樛木眼睛微眯,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不一样的东西。
抹骨想了想,突然说道,“我们这里似乎很快就会有一位客人。”
樛木摇头,一把抄起她,“是两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