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着急回明风教,天一亮,马车就摇摇晃晃的上路了。
明桐被晃的头晕,难受的闭着眼靠在木榆枋肩膀上,木榆枋耐心的替她揉了揉太阳穴,温声道,“再忍忍,快到了。”
明桐皱着眉头嗯了声。
等马车停在教门前时,站在了望台的人立刻激动的招呼着同伴打开门。
木榆枋撩开车帘,先跳下去,然后温柔的朝马车里哄道,“你先下马车,我抱着你回去。”
明桐这才钻出马车,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张开双臂,投入了木榆枋早就打开的怀抱,被他直接拦腰抱起,下了马车。
众人见怪不怪了,嬉笑着朝木榆枋招手打招呼,在被木榆枋眼神警告后,自觉闭嘴,不忍心吵到桐儿小朋友。
一觉睡到下午,明桐才缓缓醒来。
刚要爬起来,本来在看书的木榆枋立刻察觉到,放下书,起身走到床边扶起她。
“我又不是生病了,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明桐嫌弃地拍了拍某人借机揩油的手。
木榆枋捏了捏她腰间的肉,笑道,“肉都没了,果然,这几天我的小桐儿肯定饿坏了。”说着还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桐儿小朋友心里甜嘴上却嫌弃的紧,“还不是你忙着回教里,马车摇的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都怪我,那我要怎么做,桐儿女侠才肯赏脸吃点东西呢?”
“油嘴滑舌!”明桐笑道,头微微向前倾啄了一下木榆枋的嘴,然后逃也似的跳下床,跑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对木榆枋做鬼脸道,“我没刷牙!”
木榆枋笑着用手指抹了抹嘴唇,故作生气道,“那我可要惩罚你一下。”
明桐闻声而逃。
等小姑娘整理完毕后,木榆枋开始熟练的替她梳头发,最后还不忘从桌子上拿过玉牌,挂在她腰间。
明桐瘪了瘪嘴,“我好像有点饿了。”
“先忍忍吧!”木榆枋拉过她的小手,柔声道,“舅舅已经在等我们了。”
“可是我害怕……”
“不怕,我在呢!”吻了吻小桐儿奶香奶香的手,木榆枋心情愉悦的拉着她出门。
一出门,明桐就发现太阳快要落山了,天空因为太阳的余晖映的绯红,好看极了。
她眯着眼抬头看天,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眼角也溢出泪水。
“还困?”木榆枋问道。
“嗯!”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回他。
“待会见了舅舅,可不许这样随便,会被笑没规矩的。”
“知道了。”明桐抖了抖,一想到木榆枋的舅舅,她就开始紧张起来。
木榆枋的舅舅明臻,虽样貌俊丽但是却性格古怪,不言苟笑,极难相处。
明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对着他的一头白发喊了句,“漂亮爷爷。”明臻眼睛一暗,原本还抱着她的双手直接松开摔了她一个屁股蹲。
因为这件事,她打小就怕明臻。
等二人来到大堂时,明臻已经坐在那里等了许久,语气不善的看着悠悠赶来的二人,“让长辈等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明风教的规矩了?”
木榆枋笑着行礼道,“赶了几天的路,甚是乏累,回来后我就带着桐儿去补了个觉,不小心贪睡过头,这才耽误了时间。”
“木榆枋?”明臻故意提高声音打断他。
刀削般的脸上满是冰霜,盯着二人,良久才淡淡道,“坐吧。”
木榆枋收起刚才还在笑的表情,拉着明桐让她坐在离明臻比较远的另一边,自己才姿态端庄的走到中间正堂的位置坐下。
明臻面无表情的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舅舅,就我们三个人没必要这样拘谨吧?”木榆枋坐在象征教主身份的座位,看向明臻,只见明臻黑着一张脸,双手平方在椅子的扶手上,坐的笔直。
“既然我选了大堂就公事公办,自然要讲究规矩。”明臻语气不咸不淡,“难不成你还会有私事愿意同我说?”他白到没有血色的脸上,表情冷漠。
“确实是有事的。”木榆枋笑了笑道,“我已经决定要与桐儿成婚,舅舅,既然来了,不如多待几天顺便帮我选个好日子吧?”
“你要成婚?”明臻收回漫不经心的视线。
“是啊!我本来今天就是想和你说这事的,但是你非要安排在大堂见面,我都没机会和你商量。”木榆枋笑笑。
明臻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正对着木榆枋,双手抱臂道,“我没记错的话,明桐似乎还不到十六岁。”
突然被点名,明桐停下了搅裙子的手,猛的抬头,有些受惊的站起来解释,“还有三个月就十六了。”
这话一出,木榆枋直接笑出口,看向她的眼睛都要腻出水来,明臻则直接黑了脸。
“我说错什么了吗?”明桐不解,这才发现明臻已经站起来了,赶紧把屁股从椅子上移开,也站直了腰板,朝明臻行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舅舅,我刚发呆了,没注意。”
木榆枋简直要被她的行为逗笑,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朝着她招了招手,也站起来,柔声道,“桐儿,过来。”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在明臻别扭的眼神下,小跑过去,躲在木榆枋身后。
“我没有看出你这是同我商量的态度?”明臻整理着自己的长袍。
“我只是希望你能祝福我,毕竟舅舅你是我唯一的血亲。”
“你确实提醒我了,明桐不是你的亲妹妹。”明臻冷笑,看向明桐的视线也变得冰冷。
明桐往木榆枋身后缩了缩,躲开明臻的视线,她又双叒叕做了什么了吗?
“我需要你的祝福。”木榆枋坦然道。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明臻冷漠的转身,“毕竟,你是木榆枋不是明檩。”
“舅舅!”
木榆枋一直对明臻恭敬有加,就是因为他是他唯一的血亲。
母亲去世后父亲就离开了明风教从此再无任何消息,孤立无援的自己是靠舅舅的帮助,平复了明风教的内乱。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木榆枋。”明臻提了声,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当初木榆枋刚坐上教主位置就不顾教众的反对毅然决然改名从父姓,因为这件事两人产生了间隔,导致两人也越来越生疏。
“舅舅何必一直提这件事,明知道我的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木榆枋以为明臻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作为明风教的长老,一直都是亲力亲为的教木榆枋处理教中的事物。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在耿耿于怀当初他改名字的事。
“我父亲很好……”
木榆枋又想同明臻解释一番,可是,他一开口明臻的眼底就冷的好像要结冰一般,厌恶的背过身去厉声道,“好了,一会派人把教里的账单文书送到我房间,你是教主很多事本来就不需要我多说。”
他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是我,老人家多管闲事了。”
说罢便甩袖离开,谈话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