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看完杂耍,几人继续往前,就听到前面一片声沸嚷道:“站开,站开,舞龙的来了!”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一条青龙,约有三丈余长。舞龙众人穿着青布短打,红锦束腰,一个个装束齐整,擎起长龙,盘旋转动,曲尽飞舞之状。
赵缨络看了,更是啧啧称奇,这些民间的杂耍,当真好玩。她的小脸早已红透,额间有香汗点点,激动地不可名状,口中一直念叨个不停。
沐言风见她如此兴奋,心中欢愉,从怀中拿出一个雪白的锦帕,一边挑起幂篱,帮她擦汗,一边说道:“你若是喜欢,以后还带你出来,等到上元佳节,还有元宵灯会,也是热闹非凡。”
赵缨络琉璃美目微眯,淡粉的唇瓣渐渐上扬,灿笑着一张脸。突然伸手拿下他的面具,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一言为定,夫君,可要信守承诺。”
沐言风面具下露出一双墨玉眸子,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放心吧。”
几人又步行观赏一个时辰,沐言风带着赵缨络去了上京城最大的酒楼撷芳楼,点了许多招牌菜。
赵缨络从小锦衣玉食,各种美味都吃过,但总觉得这撷芳楼的菜不同一般,真乃珍馐美味,令人唇齿留香,不输皇家。
她笑眯眯地看着沐言风,眉眼弯弯似一轮新月,说道:“夫君,你是不是早就订好了这雅间?我看这酒楼的规格,若不是提前预定好,应该很难有位置吧?”
沐言风笑容带着魅惑,慵懒的嗓音低沉浅淡,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我家娇娇就是聪明。”
两人正自说笑着,就听雅间外有人低声问道:“里面坐的可是国师大人?”
赵缨络一听那声音,一张如桃花般明艳的脸蓦地煞白,急促的心跳如擂鼓般,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胸口,这声音,难道是?
沐言风见她突然变了脸色,幽深冰冷的黑眸眯起,心中闪过疑惑,难道娇娇认识这声音的主人?为何一听到这声音脸色突然变得如此难看?神情好像还有一些惧怕?他掩住内心的疑惑,看向门边,低声问道:“不知阁下是?”
那人一听沐言风的话,欣喜回道:“原来真的是国师大人,在下平津侯韩长青,能够在此偶遇,真是在下的荣幸,不知可否叨扰国师大人一二?”
平津侯韩长青?
说起平津侯韩长青,也算是家喻户晓,要说大夏王朝有两个最为出色的男子,都是官家女子的梦中情郎。一个是高岭之花,拥有仙人之姿的国师大人,一个就是平津侯韩长青,年纪轻轻,已经威名远播。
韩长青此人还有些传奇色彩,九年前,其父韩兆鹏曾任职禁军统领,却因护主不利之罪被调离上京城,令其驻守西北边陲咸阳城。
韩兆鹏因降职之事,心中郁结,不过两年就撒手人寰。事出之后,朝中之人都以为平津侯府要没落了,不曾想竟出了个少年英才韩长青。
韩兆鹏死后,韩长青直接承袭其爵位,成为平津侯。虽然年少,却勇猛异常,他以铁血手腕镇压了边城之乱。不过短短三年,就让骚扰边境之敌,闻之丧胆。
后因军功卓着,三年前被调回上京城,此后拉拢朝中重臣,又掌有军权,再次成为朝中新贵。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不过二十年纪,却有如此成就,也算是凤毛麟角。又因长相俊美,上京城待嫁女子对其趋之若鹜。
沐言风跟他接触的并不多,也不是很了解他这个人,只是因为经常有人将那人和他一起相提并论,他不过听了几句。
想到此处,沐言风的眼底窜出火苗,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看了看仍在怔楞中的赵缨络,凑过头去,低声问道:“娇娇,你怎么了?从刚刚起,你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赵缨络额头沁出冷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有些哆嗦,她极力地隐藏着心中的仇恨之火。喉咙好似被堵住一般,难受得要命,连喘息都变得艰难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我没事。”
沐言风看着她的神情,一双凤眸眯起,波光流动中隐隐藏着锋锐,似利剑,能将人刺透,这个韩长青肯定有问题。
他有些不解,为何娇娇会对这素昧谋面的韩长青有如此大的恨意。他知道她定是隐瞒着什么,既然她现在不想说,他也不会强求。他假装什么也没看出,将眼中肆虐的怒火掩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边韩长青已经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粉裙女子。他穿了一件藏青暗花的寻常锦袍,并未穿戴官服官帽,墨发用一根墨玉簪挽起,身姿颀长英挺,卓尔不凡。他嘴角含笑,跟两人行礼。
赵缨络听到门响动的声音,转过头去,双眼如利剑般看向来人。她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又迅速隐藏起来。
她嘴角微不可擦地嗤笑一声,有多少人被他俊美的外表欺骗了?又有多少人被他那不达眼底的假笑迷惑了?又有谁知道,那是个多么冷酷无情,又心怀野心的男人!
韩长青带着女子行至屋内,看到桌前坐着的赵缨络,面色一变,又不着痕迹地收敛了,上前行礼道:“竟不知公主也在,下官失礼了。”
他是何等敏锐之人,早就捕捉到了赵缨络那一闪而逝的愤恨眼神,只是心中疑惑,他似乎从未跟赵缨络打过交道,也只是在廷臣宴上远远地见过一回罢了。为何她的眼中会有怒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赵缨络上一世的驸马!
赵缨络此时再见到韩长青,脑中不觉又浮现出上一世的种种,太子哥哥、八皇兄、母后都是因他而死。此时看着他站在那里,只觉五内俱焚,心中绞痛,恨不得生啖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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