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开了黑暗,有一束光线透过雕花轩窗射进来,在玉石地板上投下淡淡光斑,那两根温柔的红烛在绚烂的朝阳前黯淡下去。
赵缨络总觉得有人在描摹她的脸,从额头到眉毛,从眼睛到嘴唇,那轻轻的痒好似挠到了心里。她抬手扫了一下那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继续睡得香甜,然后耳边就传来轻轻的笑声,淡淡的,懒懒的,像是有着魔性。
赵缨络倏然睁开双眼,就看到身前衣衫半裸的美男,红衣半落,搭在肩头,织金衣角绣着藤蔓,蜿蜒着诱惑缠绕。眉染青烟,上挑的眼尾,正拿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看着她。
看着眼前太过冲击的一幕,她的心跳突然加速,好似要跳出胸腔,实在控制不住这份悸动,又连忙闭上眼睛,嘴里默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然后又听到了那悦耳的笑声。
赵缨络偷偷露出一条缝隙,小心地看了看,墨发微乱,带着凌乱的美感。透过敞开的丝绸红衣,入目是大片瓷白的肌肤,微露出的白皙锁骨,好似展翅欲飞的一线诱惑,凸起的喉结,滚动出一圈妖艳的涟漪。
只觉一股温热袭上心头,她急忙伸出一手,摸了摸鼻端,呼出一口气来,幸好没流鼻血,好险,好险,美色惑人啊。待心绪平静些许,她再次睁开眼睛,讪讪笑道:“好早啊,国师大人。”
沐言风将她一系列的动作看在眼中,嘴角笑意越发大了。他看着那满含春水的琉璃大眼,忍不住又用手抚了一下,柔声说道:“是很早,温香软玉在侧,自然是难以入眠,只想多看你两眼。”
赵缨络一听此话,春心更是萌动,心头小鹿乱撞。那磁性的声音带着暗哑,好似林间风过,恰有一片树叶落在心湖上,惊起一阵涟漪。她害羞地低下头,偶然一瞥,心跳更是加速!
但见沐言风胸前红色绸衣敞开到腹部,露出大片玉白胸膛,紧实平滑。
平日里国师大人都是白袍加身,连脖子都看不到,浑身弥漫着禁欲气息。如今突然露出那么多肌肤,羊脂白玉一般,肌理分明,线条匀称,当真是闪瞎人眼啊!这个冲击还不算大,最让人充满臆想的是,为何上面有好几道抓痕?!
刚刚眯眼之时,只看到了锁骨及以上肌肤,如今才注意到其他地方,不曾想竟看到了红色的抓痕!被他玉白的肌肤一衬托,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赵缨络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抓痕,简直如遭雷击,心中一咯噔,开始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难道酒醉之后真的扑上去了?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喝完酒后是不是干了心中所想之事?否则国师大人的胸膛上,为何会有几道抓痕,总不可能是他自己抓的吧?看到抓痕的深度和颜色,定是卯足了力气啊,这下完了,真的完了!没想到喝醉之后,她竟然是这样的禽兽啊!
赵缨络越想心越乱,越想越害怕,总觉得那是她干的。完了,她趁着醉酒,居然睡了高岭之花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为了帮她,答应假成亲,牺牲了他的名声,如今洞房花烛夜又牺牲了他的贞洁!真是个禽兽啊,怎么可以趁着酒醉,将生米煮成熟饭,这可如何是好?!
赵缨络双眼含羞带怯,还有深深的愧疚,她努力平复了一下沉重的呼吸,小心翼翼地问道:“国师大人,你胸前的抓痕是……?”
沐言风眼角勾起一抹笑,漆黑的眸中划过一道精光,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他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性感,尾音微扬,凑近她耳边说道:“怎么,吃完抹净,就不想认账了?你难道忘了昨日之事?你不记得自己喝醉以后对我做过的事了?嗯?这抓痕都是你情难自禁时留下的,当时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最后只能……”说罢,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赵缨络闻听此言,心中所想被证实,真是又忧又喜。忧的是,国师大人是为了帮她才答应假成亲的,她却如此禽兽,直接睡了他,该如何跟他交代?倘若他以后再遇到心仪的女子,岂不是会恨她?喜的是,反正她心中有些偷偷喜欢他,趁此生米煮成熟饭,干脆直接跟他摊牌,以后两人一起过得了,其他女人再也不用觊觎他的美色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赵缨络小心地观察着沐言风脸上的表情,可惜还是那张纹丝不动的冰山脸,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想法。脑中天人交战许久,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国师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如此不胜酒力,更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后会如此孟浪,如今我睡了你,已成定局,你说该怎么办呢?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说罢,从床上坐起,拍了拍胸口。
她忘记了此时身上穿的是一件薄薄的寝衣,突然坐起,使得衣服往下倏然滑落,露出圆润如凝脂的肩头,美玉般的修长脖颈,还有精致的锁骨。她拍着胸口时,感觉有股凉气侵入,低头一看,当即脸红过耳,迅速地拉起被子遮住身子。
沐言风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若有似无地闪过一抹笑意。一双墨玉般的黑眸微微眯起,他故意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轻咳一声,淡淡说道:“你也知道的,我们国师世家,世代只娶一个妻子,如今你既睡了我,我也不能再另娶她人了。但我们国师府也不能因此无后啊,我总不能做我们国师府的罪人,那样的话,死后也无颜面对历代祖宗。”说罢,深深地叹了口气。
赵缨络闻言,早已忘记了刚刚的害羞,紧张地盯着他,她这是成了千古罪人了?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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