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想到此处,不禁又多看了楚韵寒两眼。他走上前去,直接伸出右手,抓住她的胳膊捏了一下。嘴边轻嗤一声,确实没有二两肉,也没什么武功,就是个瘦弱的文官,随手一捏,都能碾死她。
楚韵寒正小心警惕着明楼,就见他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来捏住了她的胳膊。那一瞬间,只觉整条胳膊疼痛难忍,不禁惊呼一声,“啊,好痛,你放开。”
明楼因为捏她胳膊,跟她靠得有些近,只觉鼻尖一股淡淡的牡丹香袭来,耳边是她娇弱的声音,不觉心口一麻,立刻放开了她的手臂,好像那是洪水猛兽一般。
傅恒听到楚韵寒的呼声,也急忙上前,小小的身体挡在她身前,有些气怒地看着明楼,乌溜溜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明楼并未理会傅恒的小动作,心中疑惑,他是怎么了?不过是抓了她胳膊一下,为何心跳会突然加速?再看着楚韵寒龇牙咧嘴的样子,心中又升起一丝笑意,这个楚大人还真是个妙人儿。
他看了傅恒一眼,又轻咳一声,“确实是我莽撞了,给楚少师陪个不是。但是楚少师也太弱不禁风了些,看来真的有必要每日跟着皇上一起练武。虽然你只是个文官,却也不能如此孱弱,以后还要给皇上讲学呢。”
楚韵寒瞪着一双琉璃大眼,窜出一簇小火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瘦弱就瘦弱,用得着这样使劲捏吗?!
明楼看着那张娇艳的脸,双目圆睁,满含怒火,好像发怒的小公鸡。看着看着,心情反而越发好了,当即说道:“皇上,楚少师,那咱们就开始今日的练习吧。”
傅恒知他是故意刁难楚韵寒,对他有些不满,但又随即将情绪隐藏了。皇叔说了,成大事者当喜怒不形于色,他只淡淡问道:“明少保,那我们今日练什么?”
明楼眸中闪过一抹明亮色泽,嘴角勾起,慢慢说道:“既然是刚开始,那就从蹲马步做起吧,每日两个时辰。”
楚韵寒一听,整个人都懵了,好似有道天雷打在头顶,两个时辰?那不是要她的命吗?乌黑的眼珠一转,脸上堆着客气的淡笑,“明少保,我只是陪皇上练,就不需要严格练满两个时辰了吧?”
明楼似乎早已猜出她心中所想,眼眸危险的眯起来,唇角笑意未消,“楚少师可君无戏言,您刚刚既然答应陪皇上练武,自然要从一而终。”
楚韵寒听了,只觉遍体生寒,明楼绝对是故意的,他从一开始就看她不爽,现在是想着法儿的整她!不行,我不能认输,他越是这样轻视我,我越要让他刮目相看!楚韵寒银牙暗咬,恨声说道:“好,不就是蹲马步吗!”说罢,牵着傅恒,就往练武馆内行去。
明楼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眸中闪过亮光,嘴角牵起意味深长的笑,随后也跟了上去。
楚韵寒蹲完马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大腿越发酸痛,走路都颤颤巍巍的,离去前,她愤恨地瞪了一眼明楼。青衣和青萝搀扶着她,朝少师馆行去。
她本打算练完武去一趟翰林院的,此时怕是去不成了,只能下午休息之后再过去了。前几日傅以渐给了她两盒上好的珍珠粉,她平日都是以男装示人,想来暂时也用不上,干脆让爹爹带回去给楚夫人她们。
楚韵寒用罢午饭,又躺了一个时辰,方觉好些了。她带着青衣和青萝朝着翰林院行去,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利索,心中又把明楼骂了一遍。
谁知刚踏进翰林院大门,迎面就遇到一个旧人,楚韵寒呼吸一窒,心头一跳,定定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容,翰林院侍读学士宋少渊,也就是她上辈子的夫君。
楚承安是翰林学士,宋少渊是他的属下。上一世正是因为他跟楚承安苦苦求娶,楚承安才将楚韵寒嫁给他的。楚承安当时觉得宋少渊虽是家中庶子,地位也不是很高,人看着老实本分,只是不曾想到却是个内宅不安宁之人。
楚韵寒刚嫁过去,宋少渊已经有了两个通房,不过之前一直瞒着而已。虽说三妻四妾看起来稀疏平常,但楚韵寒却有些接受不了,首先是宋少渊欺骗了她,其次她很反感男人四处偷腥。
她刚嫁过去不过半年,婆婆就让宋少渊纳妾。宋少渊是个懦弱性子,一心只听他娘亲的话,让纳妾就纳妾,却从未考虑过妻子的感受。
也许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是喜欢三妻四妾的,不过是顺势为之而已。自从宋少渊纳了妾,楚韵寒跟他的交流就更少了,两人终究成了一对怨偶,直到最后她香消玉殒。
这一次再相见,楚韵寒并未想过要报复什么,毕竟宋少渊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有些懦弱,有些愚孝而已。当初也是她自己点头同意的,只能说识人不清,没有找对良人。而且这些都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没必要斤斤计较。
此生她已找到了真正的良人,爱她护她疼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她如今很知足。她一直告诫自己,要珍惜眼前人。想到此处,楚韵寒只是朝宋少渊淡淡点头,然后径直走了进去,找楚承安去了。
翰林院中种了几株杏树,此时正是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一阵风过,有粉色杏花随风飘舞,落在他的肩头。
宋少渊眼中似有杏花色,刚刚被那人一袭青衫惊艳到,正呆愣着站在原地,待那身影消失不见了,才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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