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声音,令陈锋一扭头,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长长的秀发柔顺的披在香肩上,好看的大眼睛正含笑看着他。
见他看来,女孩嘻嘻一笑,落落大方的伸出手:“瓦塔西哇灵口得司,由咯西够哦内咖一丝马苏。”(我叫玲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日本人?
陈锋顿时冲陈雯看去,后者见他,顿时冷哼一声,一扭头,不作理睬。
脸色一黑,感情这妞,是故意整自己的,带他来了个日本店。
陈锋咳嗽了声:“陈管家,麻烦你翻译一下。”
“…哼…”
我不介意,在这里做点出格的事。”
陈雯顿时一颤,立马转过身,气愤的盯着他:“你,你的本事只会威胁女人吗,你,你还是男人吗!”
“三…”
陈锋懒得理睬。
陈雯不说话,愤愤的盯着他。
“二。”
……
这时,看着二人,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颇为无奈,用很吃力的中文一点一点的笑道:“你…们,不会…日语?”
正准备喊下一时,陈锋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然后点点头。
“我…我叫,玲子,这里,是中国,我的店…我……”
吃力的说着,女孩突然卡住了,似乎想说什么,一急,脸瞬间有些红,连忙翻出一张纸条,很慌乱的在上面翻看起来。
看着这妞很可爱的一幕,陈锋嘴角抽了抽,就在这时,陈雯走过去,一改之前的冷漠,微微笑着,开始用日文和女孩说起话来。
女孩一喜,连忙用一堆陈锋听不懂的日文开始交流,好一会儿,陈雯才点点头,又冷冷的指了指一旁的陈锋。
见此,女孩转过身,微笑着,示意了下一旁的楼梯,生硬的对陈锋说道:“衣服…先生…请。”
暗叹一声,陈锋无奈看了眼陈雯,也没说什么,向楼上走去。
………
白色半袖被一件学生款的西服缓缓包裹,在配上一条黑色长裤,铮亮的皮鞋,陈锋有些愕然的盯着镜子中,那个浑身青春气息的英俊大男孩。
虽然是特大号的校服,还是将他雄壮的身躯完美展现了出来,领带上,那张刚毅的脸,少了几分潇洒,却多了许多的沧桑与深沉。
二十三岁的年纪,看上去更像是三十岁。
还不错…
一身黑,符合他的喜好,不过陈锋也够刺激,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这么年轻,要是今天没有换一身衣服,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过了半辈子的男人了。
就在这时,布帘后突然冷冷冒出一句:“陈锋,我现在很好奇。你是怎么骗到任先生的。”
“理由。”
手一顿,陈锋漠然,继续整理着领带,平静的道。
“算了,反正你今天注定要走,我答应你,重新给你找一份工作,但是你也要保证绝对不能在骚扰雨薇。”
试衣间门外,陈雯看着吊灯,脸色平静的道。
说是平静,其实心中开始担忧。
万一这个男人因为自己而丢了工作,会不会对小姐进行报复。
尽管不相信,但是,他的实力她领教过,一个如此身手的狙击手,想要对小姐不利,实在是太容易了,纵使千面防御,也定有一面之漏。
试衣间中,陈锋眉头微微皱了皱气:“陈管家,你们女人,总是爱这样斤斤计较。”
“怎么说随你。”陈雯并不驳口,眼睛有些失神:“我绝不同意小姐在有今天这样的委屈。”
“陈管家,你知道,这样做其实是害了她么。”
眼神微微一凛,可是,陈雯顿了顿,又重新变得面无他色:“那又如何。”
“陈管家,那你可曾真正走入她的心,可曾真正的和她站在一起,难道,你的溺爱,你的放纵,才是对你心中最大的释然么。”
陈锋微微一笑,说完,继续整理着衣服。
“像你这种冷血动物,你懂什么是痛苦么,你懂什么是无助么,你这种从不关心别人的冷血动物,又怎么知道没有父母的疼痛。”
陈雯拳头一紧,眼眶有些泛红。
只有她才能明白,每次自己从深夜中醒来,身边冷冰冰的感觉,那种家中永远只有自己的灯火清影,清冷得入髓的孤寂,折磨。
所以,为什么能和任雨薇如此要好,一边是因为感情深刻,而另一边,是能够彼此理解,彼此的痛苦。
“痛苦…痛苦”
停下了动作,陈锋目光无神,缓缓咀嚼着这两个字眼:
“你说我冷血,可是,你又曾经历过何等的痛苦。”
“少假惺惺的,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男人。”听着,陈雯冷笑一下,毫不客气道。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他的好感。
试衣间突然没了动静。
半响,还不曾又声音传来,陈雯皱了皱眉,转过身,正要说什么时,帘子突然拉开,陈锋缓缓走出来,冷冷的盯着她。
“干,干什么。”
被他盯的有些发毛,陈雯脸色一变,后退几步,不禁有些警惕起来。
莫非,自己激怒他了?
盯着她,陈锋冷笑一下,眼中徐徐有些狰狞:
“陈管家,你说你经历过痛苦,也理解痛苦,明白痛苦,但是,你知道什么叫!绝!!望!!”
说完,陈锋突然一拽,白色的衬衣瞬间被扯下,柔光照耀下,一具肌肉密布的虎躯顿时呈现在这小店中。
“啊!”
正愣神着,突然见他脱了衣服,陈雯顿时惊叫一声,连忙要捂眼。
就在这时,她的眼瞳中,瞬间呆滞。
虎躯上,无数条狰狞的伤疤,小到发指,大到遮手,瞬间,狠狠地印在了陈雯的心中。
身体剧烈的开始颤抖起来,陈雯呆滞的盯着,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曾经,有很多人问我,你的父母去哪儿了,为什么放学只有你爷爷来接你。我说,我父母在外地工作,平时并不回家。”
盯着她的眼睛,陈锋喃喃着,突然失神的咧了咧嘴:“可是,我知道,二十三年前的非洲大动荡中,我父母,已经永远沉睡在了非洲的土地上,我,一岁。”
陈雯呆了,她已经呆了。
“狼牙特种部队,只回来了一个人,留给我的,只有一本父母的笔记本。”
他在平静的讲述着,仿佛在说着一件极为不足的事情,可是,从他颤抖的手掌可以看出,他在隐忍,疯狂的隐忍。
陈锋无神笑了笑:“陈管家,现在你还觉得,我还是那个冷血动物吗?”
陈雯怔了怔,木然的摇摇头。
“有时候,人不是不了解痛苦,而是,他们的痛苦,已经成为了绝望,所以,人要学会坚强,学会,战胜自己。”
陈峰记得,这句话,是莲儿教给他的。
他的爱人,他的生命,他的羁绊。
“莲儿.....莲儿。”
闭上了眼,强行平息下内心,顿了顿,他拿起衬衣,默默转身走了进去。
他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爱人。
原地,陈雯茫然的站着
心中,已经激起千层浪。
她眼中的冷血动物,竟然,竟然会有这样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