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像是罩上一层厚厚的雪,人人皆穿着素淡肃穆的服饰,心情沉重,如丧考妣。
公主后事结束了,文妃略略清醒,在心底祈愿道:“公主,母后今生与你的缘分已尽,请勿责怪母后才是,这些洁白的栀子,是那么清雅完美,它是母后的至爱啊。那些栀子的花骨朵,留着,让它们慢慢为你开放吧。哦,别忘了,这些一碧二亮的栀子叶,能作你的化身吗?就像母后一样,在最美的年华遇到你父皇,而你又在最可爱的岁月其父皇母后而去,但愿你那最鲜美的栀子嫩叶模样长存母后心底,下一世,母后会首先在栀子树上寻找你,好吗?庆庆,公主,爱女,虽然短暂一生,但也幸福了一世,也许你的前世与后世皆活得久长吧!今生才不愿久久陪伴母后,是吗?”
两天后,一切恢复正常。煦帝早早地去上朝了,只留下文妃一人在御花园呆呆坐着,公主的音容笑貌宛若眼前,过去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久久挥之不去,文妃真想一把把将这些记忆紧紧抓住,把公主的幻影紧紧抓住。
赵佶捧着一个紫砂壶过来了,他安慰道:“皇嫂,来喝茶,小叔子泡的茶您从未尝过,不是吗?将来我俩斗斗茶,看谁厉害,请勿太过伤心,这是命,人再强大,也逃不过命运的魔掌,知道吗?”
“可是,命运是何东西?凭什么就该安排我的公主弃我而去?谁给他的狗胆?你吗?至高无上的万岁吗?阎王吗?”
见文妃恍若着魔,继续没话找话道:“哎,皇嫂,你就该天天带着公主殿下来佶弟寝宫玩耍,保证随时都你俩开心,也许公主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夭折了,是吧?”
“想不到平时不着调的佶弟,讲起话来还有几分见地呢。”文妃淡然道,公主去了,她对啥事也失去了兴趣。
“笑一个,皇嫂,再说了,你不是可以再生几个孩子吗?如果你不想与皇兄生,就对赵佶我吱一声,我可是随叫随到。”赵佶嬉皮笑脸道,他也在极力逗美嫂开心。
“放肆,堂堂文妃,竟然找莫名其妙的人生孩子,可能吗?别说是你,就是万岁,本宫也失去了热忱呀。因为无人能与福庆相比,知道吗?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哼!”
“好吧,谁人言过,作了母亲的女子才最可怕,没想到还真的是,一点也未错。”赵佶触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道。
文妃越想越失望,越想越伤悲,因为她曾发誓:此生拥有福庆足够了。
翌日,赵佶悄悄将文妃的气话泄露给了赵煦,煦帝大怒,道:“你不慎将朕的公主害死,现如今竟然不知悔改,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