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里不停的向外咕嘟嘟冒着水‘花’和气泡,底下是自动按摩蒸汽泉,各‘色’浴盐整齐的码放在池边,篮子里盛放着鲜‘花’的‘花’瓣和各种功效的‘精’油。
素问有点忐忑不安的迈进池中,温暖的池水里,气泡立刻欢快的簇拥到她身旁,拱着她的脚底,脚心的寒气立刻被驱散,舒服得她直想长叹一声。
等她洗完,裹上干净的浴袍出来,空‘荡’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还在回响,沙发上早已空无一人。素问忽然感到有些害怕,在这陌生的地方,要是郝海云把她一人丢下,她该怎么办?
她赤着脚,快步在地毯上奔走,脚步声完全被长而柔软的羊‘毛’吸了进去。
待她停在敞开着大‘门’的卧室前,忽然顿住,因为郝海云此刻就躺在偌大的中世纪复古大‘床’上,安静而平稳的睡着,微侧着的脸上,眼睛已经闭起,看那有序而平缓起伏的‘胸’口,应该刚刚睡着不久。
素问没有去叫醒他。毕竟卧室实在是一个过于暧昧和危险的地方,她没必要去惊醒一头睡熟的豹子。
走到阳台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树叶抖着簌簌的湿意,偶尔有一点两点水声啪嗒。
素问坐着,坐着,忽然肚子里发出一道奇异的怪声,她愣了下,有点囧的站起身子。
从接到秦江风电话到现在,她都没有吃过东西,难怪会饿。
她起身回房里找东西吃,可这华丽的过分的房子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任何可以吃的。她现在有点怀念在横店拍戏时住的小旅馆,起码房间都有电热水壶和泡面准备着。
她拿起电话,琢磨着打给服务台应该可以叫餐。可是这样高级的地方,叫餐都是要付给服务生小费的,她现在身上可是一分钱没有。
懊恼的挂断电话,回头看着敞开的卧室‘门’,要不叫郝海云起来带她去吃点东西吧,他应该晚上也没吃饭呢。
可是想想那男人冷若寒星的眼睛,算了吧,比起果腹‘欲’和她的小命,她还是更珍惜后者。
就这么矛盾着,纠结着,不知何时,就软软的靠在沙发里,渐渐的睡了过去。
素问是被饿醒的。
这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她刚进电影学院时,大老张成天挑剔她们身材的‘毛’病,吓得她们一个二个都不敢吃饭,每天都半饱半饥,一到晚上九十点钟,宿舍全是此起彼伏的肚子叫声,“好想吃‘鸡’‘腿’——”,“好想吃烧烤——”,宿舍楼里鬼哭狼嚎,叫的全是食物的名字。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那时候成天饿着,都快忘了吃饱饭是什么滋味,非洲的饥民是没饭吃,电影学院的‘女’生是有饭吃不着,基本都是同病相怜。
那时候也是饿得睡不着,半夜里躺在‘床’上就说胡话,白天里又没‘精’神,上课一打瞌睡就得挨骂,所以周沫后来就做了逃兵。她坚持下来了,可还有多少跟她一样坚持下来的‘女’同学,现在仍然在某个角落做着龙套默默无闻呢?t3dn
素问觉得自己成名以后,越来越松懈了。
摇了摇头,她强压住饥饿感,继续看电影来转移注意力。
可没过多久,肚子又闹腾起来。
她很果断的扔了遥控器,冲到卧室前。
走进去,才发现郝海云已经换了个姿势睡得很沉了,呼吸均匀而平缓,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正常人的睡眠时间,可郝海云这样的人,一向是睡着了后脑勺都长了双眼睛的,何曾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
素问定定的站在他面前,好几次想要出声叫醒他,又实在担心叫醒他的后果,连续张了几次口都没有成功。反倒是看到‘床’边叠着的薄毯,一时心软,拿来轻手轻脚的给他盖在了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瞄了眼四周,目光忽然落到郝海云脱下的皮衣外套上。
不禁眼前一亮,她可以自己出去找吃的了!
刚才给他盖毯子他都没有反应,在确定郝海云已经熟睡后,素问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旁,拿起他的外套,从左边口袋‘摸’到右边口袋,终于找到他的皮夹。
打开来,里面果然有很多红‘色’的大钞,素问心想,她只拿几张,填饱肚子就行了,他应该不会发现吧?大不了等她拿回钱包再把钱还他。
素问飞快的把几张钞票揣在手心,迅速的阖上皮夹放回口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给他留张字条什么的,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我不知道你还有当小偷的潜质。”
素问拿在手里的钱夹瞬时掉在沙发上,她吓得魂都快没一半了,捂着嘭嘭直跳的心脏,猛的转过头来,却发现郝海云早已转醒,坐在船上,扶着滑落的毯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瞥到他嘴角的那抹弧度,素问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不过三年而已,这厮浅眠的习惯又怎么会轻易改了?恐怕在她给他盖毯子的时候,不,甚至她一走进来,他就已经醒了!
“这样故意吓我,很好玩吗?”素问生气的话说出口,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做贼心虚的她只好解释道:“我只不过是饿了,想叫你出去吃点东西,可看你睡得那么香,又不忍心叫醒你……谁叫你的人那么狠,把我的手机钱包全搜光了,我只好先从你皮夹里借点钱啦……”
素问越说越觉得语无伦次,越说声音越小。
郝海云像是没听见一样,无视她的尴尬和窘迫,慢悠悠的起身,穿衣,走到座机旁,拿起电话说了句:“这里是vip008,送宵夜上来。”
素问傻眼的看着他挂上电话,郝海云转过头来,看她还愣在那地方,于是好心安慰了她一句:“再等等,吃的马上就送上来了。”
说完自己拿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随着浴室的‘门’带上,素问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