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一开,向茹就愣在那儿了。
素问隔着墨镜,看到一男一‘女’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出来吃饭,心想,这世界可真是小。
素问挽住母亲的手,指了指电梯说:“妈,进去啊。”
五个人里,聂远显得最紧张,本来张嘴想叫“素素”的,一听素问这话,赶紧先让开身子,让她们上电梯。
向茹僵在原地不肯上去。
素问摘下墨镜,装作才看见他们一家三口,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有狐狸味,怪不得妈你不肯上去。要不,我们再等下班?”
依偎着聂远的‘女’人脸变得非常快,惨白惨白的,想开口说什么,触及到聂远的神态,又忍住了。
倒是她那天真可爱的‘女’儿,素问想了想,好象是比她小六岁,今年应该快高考了吧?小姑娘戴着副黑框眼镜,扬着脖子问她妈:“妈,哪里有狐狸?”
当初小三到她家闹的时候,是没带‘女’儿的,所以这姑娘也没见过素问和向茹。不过这回素问把墨镜摘了,姑娘一下认出她来:“咦,她不是演《‘色’戒》的那个聂素问?妈,你看像不像?”
素问在心里头冷笑。这个‘女’孩,算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吧?下一步该不是要问她要签名了?
聂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沉着声音喝了句:“岚岚!”
“聂岚岚?这名字真好听。”素问当即脱口而出。
丫头还以为素问是在夸她,喜滋滋的,不过眼珠子一转:“你怎么知道我叫聂岚岚?”
素问微笑,不语。聂远的脸快挂不住了,倒是小三当机立断,拉着‘女’儿出了电梯,温柔对向茹说:“姐姐,你们来吃饭吗?我们已经吃好要走了,你们上去吧。”甚至体贴的帮她们按住开‘门’键,防止空置的电梯阖上。
向茹紧绷着脸,一直不作声。素问一只手轻轻伸过去,果决的挥开小三搭在自己自己母亲胳膊上的手:“别‘乱’攀关系,我妈姓向,你姓什么?这‘姐姐’可不是‘乱’叫的。还是你想效仿封建社会二‘女’‘侍’一夫?那可真抱歉了,丢给别人的东西,我家没有废物回收的习惯!”
说完,硬是拖拽着呆愣的向茹进了电梯,然后戴上墨镜就开始狂按关‘门’键。还帮向茹扇着风说:“奇怪,这狐狸味儿怎么扇也扇不掉。”
这样一段‘插’曲,简直倒尽胃口。
向茹抓着筷子不吃,素问也吃不下去。
“他的病……”向茹免不了要旧事重提。
“行了妈,你再不吃,病的就是你。再说你看他们一家三口出来吃饭多尽兴,哪有一点儿像生病的样子?”
她回想刚才电梯里的聂远,比起前一段时间在仁心医院偶遇,确实气‘色’要好些了。
不过人是真的消瘦了。
听说白血病‘挺’折腾人,她没得过,也不了解。
反正全中国这么多人口,她就不信除了自己,没人能给他捐骨髓了。
反正他有的是钱,有钱可以养小三,有钱还怕找不着人给他配型。
何况她现在怀孕了,更不可能为了救他而把孩子打掉。
吃完饭回去都**点钟了,在‘门’口找钥匙的时候,邻居突然开‘门’出来,拎着几个礼品袋,说下午有个高高瘦瘦‘挺’漂亮的‘女’孩上她们家找聂素问。
邻居说母‘女’俩都出去了家里没人,那姑娘就把东西放她家了。
听邻居这么一描述,素问就知道是周沫。
这才想起她好像说过是这几天的飞机去纽约。
素问这阵子连家都没回,自然也没机会见到周沫,去机场送送她。
从邻居手里接过纸袋,进‘门’了打开一看,有给她的,也有给向茹的新年礼物。
给她的是‘挺’贵的一个牌子的高跟鞋。
素问以前没红的时候,就老跟在周沫后头,蹭她的衣服蹭她的鞋,周沫虽然嘴上毒了一些,但借给她的,从来眼皮不眨一下。
向茹也打开袋子瞧了眼,除了一条羊‘毛’围脖,还有个红包,塞得厚沓沓的一叠,向茹粗略数了下,有五千块钱。
“这孩子……不知道挣钱辛苦的。”向茹跟数落自己孩子似的。
以往过年周沫只要一个人,素问就会让她来蹭年夜饭。周沫虽然常常过来蹭饭,但没有哪次是空着手上‘门’的,所以向茹一直都‘挺’喜欢她。
以前素问家条件差,她就送些实惠的。
还有什么能比钱更实惠呢?现在素问有钱了,赚的比她还多,周沫也不上来蹭饭了,礼物倒没废。
素问翻翻红包后面,还有字。是手写的。
素问觉得‘挺’稀罕。丫自从码字以后,写个什么都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编辑第一回让她办签售的时候,她还特认真的跟素问忧愁了一回:“你说我这字哪能见人啊?”
红包背后,一笔一画,写得特认真:“姐们今儿个不能陪你过年了,又长一岁,要乖乖的听话哦。姐姐我在美利坚会为你祝福的。”
口气倒是没变。sriq
素问觉得怀孕以来自己特容易多愁善感,捏着那纸就有点眼红了。
她觉得自己真幸运,除了陆铮以外,还能遇到周沫。
爱人也许不能陪你共度一生,朋友却可以是一辈子的,无论她在天涯海角,心里总有一隅在温暖着你。
另一边,冰冷的办公室里,陆铮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终于撑开手臂舒展了下身体。
昨天已经正式进入年假,公司已经冷冷清清,连电梯都停开了一半,只剩留守加班的个别同事。
终于赶在大年夜前处理完美方合作商的刁难,让其他舍命陪他加班的同事也可以赶回去过个好年。
加班费特地给每人封了份大红包,徐特助下去发的时候,隔着一层楼,都能听到那些人震破屋顶的欢呼声。
天黑的早,员工们三三两两离开了,剩下他一人,更显得冷清毫无目的。
这时候有人敲‘门’,看见徐特助他有些意外:“你怎么还没走?我记得让你跟他们一起下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