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聚罢,为免许家两老又想出什么问题为难,许小甜主动拉着左雅男,示意他带着自己先回酒店。
其实,更重要的是,她害怕碰上许待弟。
许小路说他会马上回来,不管许小路后面有没有打电话给他,许小甜都有些许担忧。
说实在的,这餐饭她吃得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喉间好像梗着一根刺,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没有特别大的感受。尽管余叔手艺向来不差,一年多没吃过了,甚至还精进了不少。
说她任性也好,说她心虚也罢,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要与许待弟碰上。
所以,她要缩短待在许家的时间,才能扼杀这种可能的发生。
她朝左雅男眨眼的时候,许老爹与许老娘都看到了,以了然于胸的眼神对视交换了一番,而后好笑一叹,“行吧,女大不中留,想走就走吧。”
他们误会了许小甜心急的缘由,兴许此时正在心中猜测她这么着急,无非是新婚新鲜期没有过,对二人世界还特别期盼的原因。
许小路是在许小甜下楼后的十分钟才姗姗下楼来的。
他到底有没有再给许待弟回个电话过去,阻止他的到来,许小甜真的不知道。
她惹了他,她不会主动与他说话。
而他从坐上餐桌后,就一路食不言吃不语,至始至终未发一言。
期间,不管许老爹与左雅男的小酒喝得有多愉快,他都一心一意只吃自己眼前的食物,不参与其中,把沉默进行到底。
许老娘怒其不争,为了个女人,在家人面前端这么大的架子,就餐中途朝他哼过几次,甚至翻了几个白眼,许小路都照旧不理不踩。
许老爹倒是一派明事理解风情的模样,对他的事不置可否,持着不支持不反对的不明态度。
其实许小路心里也很纳闷,吉利与他们素未谋面,不曾相识。他们自己不想见也就罢了,让他们给个户口打个证也不赞同。
他们,有必要对吉利那么大的意见么?
这一餐饭,大家心怀各异,表面上,吃得相谈甚欢。
许小甜被左雅男牵着小手离开的时候,许待弟还没有出现。
她心想,兴许许小路真是用什么办法让他不来了。
许小路出门送他们,趁着许家两老没有跟出来凑热闹的空隙,许小路逮住左雅男问正经事,“听小甜说,你同意帮我和吉利办结婚证?”
“拿到户口本了吗?”左雅男帮许小甜打开副驾位的车门,一手撑在她头顶上方,一手按着她的肩,让她弯身入了座。
许小路耸耸肩,没好气地说:“拿到户口本,还用得着问你吗?直接上民政局就可以了。”
“那到时再说吧。”左雅男不说帮,也不说不帮,廖廖几个字只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尾音略带遗憾。
他绕着车子走了半圈,上了主驾位,不顾许小路还站在车外面巴巴望着他,当着他的面直接关上了车窗,发动了引擎。
车子倒出去的时候,许小路气不打一处,朝缓缓开动的车子狠狠踹了一脚。
原本晶晶亮闪闪发光的车身立时染上了一个脚印的灰。
车内,许小甜讶异左雅男的态度,“你不帮许小路我可以理解,毕竟你们交情不深,但是听说吉利喜欢了你很多年,为你做牛做马了挺长一段时间,就现在还被你勒令守着我的旺旺,帮我赚着钱,你难道不应该出手帮她一把吗?婚姻大事哦。你要真帮忙了,帮的可是大忙。”
左雅男微微倾脸,朝她靠近。
手上倒是握着方向盘,妥妥当当开着车。
许小甜明了他在戏弄自己,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拍偏了方向,“好好说话,好好开车,我还不想因为你被外传说是殉情。”
左雅男剑眉一挑,扫了不知何时染红了的脸,似笑非笑问道:“你不会以为我又要吻你吧?”
许小甜嗔怒般与他对视了几秒钟,明知自己对他再怎么怒视也无济于事,一扭脸,把视线投向了车窗外。
望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景象,方知他开不是回酒店的路,立时炸毛了,“左雅男,你喝了酒,怎么还有胆上高速?”
“嗯,想与你殉情。”他答得不大正经,神色却是严肃。
许小甜心里“咚”的一声响,暗叫不妙。
“你既然想避开许待弟,我就带你离开有他在的城市。看在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分上,你要不要现在吻一下我?”
许小甜:“……”
既然他什么都看破,为什么还要说透?
“怎么?觉得尴尬了?当初你拿着结婚证一心想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不想面对他的一天?”
左雅男抿起嘴,菲薄的唇上带着一抹许小甜看不大懂的笑。
“你笑什么?”
“笑你傻。”他的笑更深了,拥有完美线条的侧颜因为这一抹不期然的深笑而显得生动立体,特别性感有魅力。
许小甜扭脸看他的时候,恰好看到他光芒万丈的时刻,不禁看得呆了。
待她回神,再抬眼望去,左雅男已用意味深长的眼色扫描了许久,“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噗嗤——”许小甜忍不住,朝他碎了一嘴,“想得倒是美!”
两人回到本市,已是华灯初上。
“要先去吃饭还是先回智利?”
许小甜的东西已经被顾寒搬到了智利花园,左雅男这么问,她方知原来他的办事效率那么高。
“我不去你的地盘,我要回我自己的窝。”她明明知道自己在矫情,却又实在忍不住。
“以后,我的是你的,我们的是你的,就连我这人也是你的。所以,我的地盘就是你的窝。”
此话刚出,他已经在红绿灯路口转了个弯,直奔智利花园。
“要不,我们回家,我煮给你吃。”
左雅男的手艺许小甜是见识过的,色香味俱全,堪比世界大厨,既然他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安排,许小甜也没有再与他争辩,闭上嘴沉默下来,间接默认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