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许待弟提亲的日子还有一天一夜,她提前消失,来个眼不见为净。
许待弟说得轻巧的话不可置喙惊到了她,也伤到了她。
这种伤害甚至比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二话不说答应与云采采在一起的伤害还要严重。
毕竟,那是恋爱,时时刻刻可以生变,只要许待弟不愿意娶,她就不可能嫁。
但是,现在,意义一点也不一样了,许待弟要娶她要嫁了!婚姻可以不是一辈子,但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次婚姻?
据云采采说,许小路会祝福他们早生贵子,她许小甜却无法泯灭自己的心意,同样满心欢喜祝福他们。
她、做、不、到!
跟前年的6月3日一样,消失得彻底,消失得绝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连带着左雅男送她的那支手机也没有带走。
男人一手把玩,一手捏着烟。
他没有吸,青白色的烟雾不知道缥缈了多长时间,模模糊糊向上攀升,男人带着冷气的脸隐在烟雾中,没有任何表情。
左雅男没有穿鞋,不管拖鞋还是皮鞋,赤脚轻轻走在软绵绵毛绒绒的毛毯上,缓步轻踱。
他已经从C市回了本市。
“查到她去了哪里?”拨出电话时,他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兴许,这次又得跟去年一样,蹉跎几个月的时日,才能查得到她的踪迹。
“没走远。”顾寒盯着躺在身下的女人,没有开灯,也能把她美丽脸上的细小绒毛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手机那头的男人知道自己一时失策,睡了他的妹妹,会不会一时控制不住,直接把烟烫上自己那帅气迷人的脸蛋?
想到这儿,顾寒忙不迭打了个冷颤,沉着性子,说得恍然,“去了后奕的住所。如果猜得不错,现在应该是睡在他床上。”
入了夜,更深露重,五月的风依然很凉,她不上床睡觉,难道站在窗边等天明不成?
事实上,许小甜没有上床睡觉,也没有站在窗边等天明,而是赶走了后奕,独自打开后奕最近新买的大电视,整个人陷在皮软的沙发上,惊心恐怖看着日本恐怖片。
她不想看的,但是,如果不看,又不知道要干什么?经常神思着,就会想到一天过去了,许待弟已经跟云采采提完亲,云采采欢天喜地扑进他怀中的喜人画面。
嗯,这样磨人的场景,她控制不了不幻想。
既然这么闲,那就看看恐怖片,刺激刺激不清醒的大脑吧。
正是惊心动魄的**处,突然门铃“叮铃铃”响,吓得她整颗心都要跳出喉腔。
什么人?半夜三更还要来扰人清梦?
她捂住了耳朵,任烦人的门铃想个够。
后奕独居,这是他一个人买的房子,平时没什么人来往,应该不是什么亲戚朋友突然家访。
如果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那就更不用理睬,更不用开门了。
如果是后奕,赶走的男主人可怜兮兮求饶来了,她也不会开门。
任性,那是因为脸皮厚。
紧紧反锁的门被轻轻松松打开的时候,许小甜着实被吓了一跳,“谁啊?”
看到门口披星戴月黑沉着脸的男人,许小甜皱起眉,更加不可思议,“怎么是你?”
千想万想,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半夜三更家访的男人会是左雅男。
左雅男挂了顾寒的电话,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要不是在一楼拐角的地方捕捉到后奕下楼的身影,他真的会抓狂到破门而入,哪还会顾忌什么别人家的门户?
敲门?
已经是给脸了。
左雅男保持他那清清冷冷的姿态,高高在上得好像视察民间的君王,那身深色系的笔挺西装称得他整个人清隽冷峻,矜贵翩翩。
面上清淡,并不吭声,走到她身边,抓住她正在抓爆米花的手腕,不大温柔扯了起来,“回家。”
猛然一扯,许小甜端在手上的爆米花直线掉落,洒了一地,几个调皮的看不清形势,蹦到了左雅男脚底下。
他毫不脚软,一脚踩了上去,把它们踩了个扁斜,碎成渣渣。
“你踩了我的爆米花了。”许小甜拧眉抗议,不满充满唇齿间,“你扯疼我了。”
男人掌劲松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松开,一手揽上她的腰,把还想向沙发倒去的女人按得只能倾向自己,恰好整张脸埋入他的胸口,“你手疼,我却心疼。不信,你摸摸。”
很快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空出的另一只顺势压在她凉凉的手背上,“是不是跳得很慢?很快就要死了。”
许小甜真按他的意思,力道很轻,摸了摸,加重手上力道,又再摸了摸,问得不可思议,“怎么把纱布拆了?”不过一天一夜而已,受伤的地方能马上愈合?
许小甜饱读诗书,还是难以相信,就算他是天生金刚之躯,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神速吧?
左雅男不想告诉她,自己回了本市,就马上擦了祖传神奇膏药,它恢复得好,自然有它的道理。
纤纤小手就在自己胸口上按啊按,男人站得笔直,魏然不动,稳如泰山。
就算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从女人鼻尖涌出来的热息全数喷洒在胸口上,熨帖着他的肌肤。
他不得不承认,开了荤的男人,要比禁欲时容易挑逗得多,很快,身上胀起,对眼皮底下某个好奇女人有了强大的冲动。
长臂收紧,把她横抱而起,微微垂脸,暖昧的热气洒在她颈窝上,“回到家才好好收拾你。”
这是别的男人地盘,把她就地正法,左雅男不大喜欢。
极力压制体内叫嚣的**,他走得又平又稳,窝在怀中的女人象征性挣扎了一下下,觉得凭一己之力实在无法逃脱他的掌控,也就懒得再动,乖乖安静下来。
一个女人,连续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再一刻不休地找上后奕,继而又费尽口舌把他赶了出去,仅剩不多的精神全然接受恐怖片的折磨,此时闻到熟悉的男性气息,竟让她绷了许久的大脑整个奇迹般放松下来,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