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景象近在眼前。
往前远远眺望,群山连绵,巍峨陡峭,庄严得好像不可侵犯的天生王者,到处散发出冷冽的霸气。
左雅雅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
就算四下静谧,没有什么风,她还是下意识缩着身子,搓搓手臂。
素日习惯飘飞的长发高高束起,在耳后打了个非常圆的小丸子,化着清淡裸妆的阴沉脸蛋上一派肃穆。
望着高空近山的目光中装满不适合这个年龄的沧桑与冷冽。
线条优美的上半身套着黑衣夹克衫,纤细修长的下半身穿的是闪荧光的黑色紧身皮裤,完美勾勒出流畅性感的身姿,尤其称得她别有一番风情。
裤带上别着一把小巧女式手枪,通体黑色,时时刻刻泛着悠悠冷光,给她妩媚的风情增添了一抹说不出意味的呛人气质。
想必在学校,别人喊她“黑寡妇”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如果谁敢当着她的面喊,当着她的面叫,她就跟谁犯下仇,结下恨。
时间长了,别人也就只敢偷偷摸摸在她背后玩味称呼而已。
至于,这个“黑寡妇”因何而起,也就拜那位许小甜的小相好后奕所赐。
想起这事,就算过去很久了,左雅雅仍然恨得牙痒痒。
那天,在以许小甜为主角的庆功会上偶遇,他竟然对许小甜说——不认识!
他不认识她左雅雅!
“啪!”
呛鼻汽油味冒起,很快滋生出强大的火花,在雅雅眼底晃。
四下环视一圈,找到块能坐人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戴上浅蓝色的一次性口罩,望着眼前迷黄色的火花。
眯眯眼,后奕,你喜欢的女人今天死定了!
等你发现,你连她一块碎骨头都找不到!
这次,她可是找了大人物……
双指捏起鼻尖,拿出一万分的力气,气冲丹田。
朝不远山洞呐喊,“把她的衣服扒了,扔出来。”声音尖尖利利,尤为冷漠。
很快,一件浅黄色小外套不偏不倚扔到她头上,蒙住了视线。
惊得她一下子松掉鼻尖。
只是,什么味儿那么臭?
伸长了鼻子嗅了嗅,忍不住连连皱眉,真的很臭啊!
啊,糟糕,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手忙脚乱扯下头上的衣服,看到衣服一角恰好垂落到堆成团的汽油棉上,滋滋烧得欢快,火苗迅猛窜高。
忙不迭扔整件衣服到火里,再扒掉脸上的口罩,随意丢弃。
双腿一跺,跳了起来,退后好几步。
因为布料的添油加醋,原本烧得旺的火苗烧得更旺了,迷黄色的火花瞬间变成了火红色,红得刺眼。
心中暗叫不妙,想扑灭已经来不及,恐怕左雅男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了吧?
没错,左雅雅猜对了。
早年他参加过好几次几个大国一起举办的野外生存争夺赛,豁出命与国际友人玩得很狠很猛,早就练就媲美火眼金睛的视野穿透力,还有敏锐的观察力和野外生存能力。
拜左雅雅失误所赐,他发现了她所在的位置。
越演越烈的火光分分钟钟昭示那个位置有人在!
站在一个浅山窝,跳上最高处,伸长手臂,举高手机,扬了扬,待一点点信号起死活生,熟练拨起手机按键,“我在太阴山南边浅山窝,立刻、马上、现在派直升机过来。”
对方一接到他的命令,完全不敢迟疑,紧急调动隐藏在山窝窝里最好的飞机,飞一样开过来。
通过信号连接,搜索到他具体的位置,不过三分钟,已找到他人。
飞机在高空上“突突”响,吹起周围大树,凌乱了它们的枝叶,扰了一山的清静。
须臾,没有任何耽搁,半空中扔下来长长、粗壮的绳索。
他站到大石上,搓热掌心,一把抓住伸到手边的绳子,由它拉起在半空中飞翔。
顾寒原本要与他一起在北边汇合,一路不管不顾狂飙,飙着如飞的霸王车飞到北边脚下。
哪知,半途中,左雅男又来了个电话,指令他往北边走,他自己则上了南边,在那边搜索。
顾虑到左雅男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作出的决定,顾寒一点也没有迟疑,带着人马,马不停蹄往北边行驶。
左雅雅是他的亲妹妹,可能也就只有他能摸准她诡异的心思,料准她诡异的行为吧!
左雅男走的是一步险棋,从小就知道左雅雅一会风一会雨,说话与做事总会朝不同的方向发展。
所以,他只能通过她以往的说话方式、做事风格推测出,她说她在北边,兴许恰好是隐藏在南边。
南北方向大相径庭,距离巨大,路途遥远,只能一人往北,一人往南,试着碰碰运气。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是,保持冷静,清醒头脑,不放过一丝一毫微细的发现。
蛮荒偏远的巍峨连山突然在某个地方出现了火光,这本身就是老天爷赏给他的提示。
恰好,他抓住了这额外的好运。
拉着绳索,来到离火光最近的上空,往下俯瞰,堪堪看到左雅雅躲闪的身影。
他往上摆手,示意飞机飞低,离地面最近的时候,松开手,不管不顾跳了下去。
忍住怒气,直接越过左雅雅,往门户紧闭的山洞狂奔而去。
好在不远,大长腿迈了十几步就到了。
一脚踹开了厚实树板拼凑而成的木门,一人高的木门轰然倒塌,倒向洞内,发出巨大的声响。
洞内,一个黑衣男人戴着大了半张脸的夸张大墨镜,背对洞门,与许小甜面对面。
他双手捏住许小甜的下巴,往高了抬,居高临下睨着,眼神森冷阴鸷,眼底却闪过诧异。
他长得很高,目测得有190那么长,兴许比左雅男还高出三分之一的头。
上身健硕强壮,下身修长笔直,全身黑的装扮称得刚毅,神秘。
许小甜被绑在树上,双手往后环住树干,四肢双双被缚住。
双腿叉开,直挺挺站着,站腿肚上也绑着粗长的绳索。
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逃得开!
蒙住了眼,塞住了嘴,看不见,喊不出。
后背裸着,靠着大树干,只着黑色内衣内裤的身子瑟瑟发抖。
脸上的肤色很白,就算细腻无暇,也因为这种白,显得太吓人。
双唇血色尽褪,苍白如雪。
如果不是眼睛被蒙住了,可想而知,她得藏着多少惶恐?
哆哆嗦嗦蠕动着唇角,不管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