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电话通知方言来给每条楼道包括一楼厅堂新装的亮灯作保养时,方言很快就出现在这栋大厦,如果他估算得没错,方言还只是擦到一楼厅堂的灯。
所以,如果许小甜果真下了楼的话,他理应会碰到。
事实上,左雅男猜得没有错,许小甜来到一楼,乍一看到爬坐在木梯上擦那些高挂在墙的灯的方言很是惊讶,情不自禁问起了他,“方厂长怎么有空来这里?”
刚开始她还没有想到是左雅男起了坏心思,强制性把他调过来的。
但看到方言红着脸,支吾了老半天只吐出个“左总他……”她就恍然大悟了,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了。
左雅男那个男人阴晴不定,心思飘忽,可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方言收起羞郝之色,清清喉咙,转而抛出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许小姐是要出去逛街吗?”瞧她打扮得光鲜亮丽,一派淑雅端庄,不是去逛街难道是偷人吗?
哪知方这么想,许小甜的手机瞬间响起了“无所谓,无所谓,一切无所谓”的铃声。
许小甜一边一楼大门走,一边向他眼神道歉,二话不说接起了电话,“喂,你好,许大哥,你接到货了?嗯,方厂长把你们接单签名的回执发过来了,我也看了……嗯,我现在就过去看看那些货……好好,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所以说,方言的确是见过许小甜了,不巧也与她说上话了。
刚开始方言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的是“左总”的名号,以为他又想到什么鬼法子来折磨自己,害怕罪行加重,不过响了两三秒马上果断接起。
只是想象里的折磨并没有,反而是他对许小姐的踪迹的追踪,不免好奇,“许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话出了口,方知自己这样问实属不妥,就算他没有透视眼,看得到他此时的低姿态,也赶紧哈着腰在手机这头连连道歉,“对不起,方言多嘴了。”
“到底有没有看到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左雅男终于重新开了口,低低的嗓音煞带威严。
听他语气,好像正在心情不靓中……
方言胆战心惊,诚惶诚恐,生怕再多嘴误事,忙不迭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听她与一个许大哥的通了电话,好像是要过去他那边。”
“许大哥?”左雅男下意识追问,语带不悦,淡淡的,方言要不是深谙他的脾性,断然是听不出来的。
“嗯,此次负责打包的人。许小姐下给我们的100000张面膜包装送的是他承租的仓库。”
“地址。”左雅男冷冷一问,不悦变浓。
什么时候她的身边出现了这么多个男人,而潜伏在她身边多月的他竟然不知?
冷冰冰的语气吓得方言慌了手脚,竟然不明白他想问什么,“啊?”
左雅男的耐性已经用尽,如狮子般咆哮,“仓库地址。我看你的脑子是多时不用,透逗了。”
方言冤枉,想申诉他为了左家集团鞠躬尽瘁,万死不辞,但想到此时不是甩嘴皮子的时候,赶紧答道:“康和大道104号。”
“嘟嘟!”
方言望着独自响得欢脱的手机,自言自语:“连个拜拜都吝啬给吗?”
很快,电梯滑溜溜往下走,更快,左雅男大步跨出,不知道在给谁打着电话,“三分钟给我结果,康和大道104号许大哥是何许人也?”
顾寒扔下手中的手术刀嗷嗷大叫:“你今天犯了什么病,吃错什么药了?三几分钟来个电话就这样耽误我的大好时间?”
左雅男抿抿唇,正色道:“听着,顾寒,现在不是开玩笑。许小甜去了那,但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寒挂了电话,毫无征兆。
方言正听得欢快,没想到背部一道寒芒凶猛残暴地射了过来,坐在木梯上的他双腿发软,全身瑟瑟发抖。
直到寒芒收回,他才敢略微抬眸,扭脸看看门外疾步而去的人,一方面被他无比肃穆冷漠的背影吓到,一方面不禁纳闷:“左总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许小甜会开车,但她还没有买车,所以自然是在手机上叫的车。
由于路上塞车,原本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缓行了两个半小时后才到。
到了目的地,许大哥已经恭候在仓库门外多时,看到她从车上下来,忙不迭跑上来,帮她打开了车门,把手撑在她头顶上方,搀扶着她下车,一面笑容可掬,“我等你等得可着急。”
许小甜一愣,定然料不到几年不见,向来内向木讷的邻家大哥何时变得如此会说漂亮的场面话了?
没有按他的话题往下接,而是直接问到了工作,“客户要求我七日内交货,不知道许大哥招了多少个工人来打包这些货,计划几时能交货?”
许大哥摸摸他的后脑穴,笑得憨厚斯文,“七日内交货是肯定没问题的。就算我废寝忘食,夜以继日,我也一定会把小甜交代的事情做到完美无暇。”
光一句话,这许大哥就用了四个恰到好处的成语,来肯定他的工作能力,这嘴上的语言能力也是简直了。
许小甜不疑有它,甚是欣慰,“许大哥如此不遗余力,小甜在此先谢过了。”
“哪里的话,我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才是真。真的,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许大哥谦虚了。”
不过几言几语,转眼间,许小甜已被许大哥带到了数百平方米的仓库内。
仓库内阴暗潮湿,刚从光亮的地方步入阴暗处,许小甜视力上有些许差异,因为要适应突然的改变而微微眯眼,颇为诧异:“咦,许大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就算工人还没有来,应该也会个点货、查货、对货的助理吧?
仓库内只有那些方言送过来的货,静静躺在周围,四周寂静无声,没来由令她顿生寒意,心底发毛。
一种异样的感觉漫上心头,隐隐不安。
细细察看仓库内,没有作工桌子,没有可坐人的凳子,除了中央铺着一张一米八宽的毛毯,再无他物,着实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