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自己向上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没能完全躲过去,唯一的能做的就是侧过身子。顿时我就感觉身上一疼,半边身体顿时失去了知觉,手下抓着的铁锁也开始了剧烈的摇晃。
我听到雅薇在下面发出的尖叫,想必是突然的晃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惜我的情况比她还要糟糕,因为这只粽子正挂在我身边,四肢攀着石壁把我压在身下,实打实的给我来了一个“壁咚”。
天知道我怎么会和这种怪物摆出这种奇怪姿势来,我嗅到一种让人闻之欲呕的臭味,全身上下就和卡在石缝里面一样难受。也不知道僵尸这种东西为什么全身上下都长着硬毛,简直和金刚一样刀枪不入。
“快跑!”
雅薇终于注意到了我这边的情况,顿时大惊失色的冲着我喊,我心说我倒是想跑,但身上的这粽子大哥得让我走才行啊。想到此我自己也是一愣,照理说我应该已经被开膛破肚了才对啊,怎么还有这么多闲工夫胡思乱想。
刚刚我只以为自己死定了,就闭上眼求个痛快,这会儿疑惑的抬眼看去,这铜甲粽子居然挂在我身前突然间不动了。它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正死死的盯着我看,不过被头盔盖得严严实实的,我根本看不到它的脸。
“不要动,它……好像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刘风的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我却没法回答他,身边的尸臭味实在太过浓郁,我怕自己一开口就要昏过去。
于此同时,和尚的叫骂声不停的传过来,也不知道那棵树是怎么承受住两个人重量的,两人扭打了片刻竟然没有分出来结果。仔细想想,可能韩教授也在那里,和尚不好下手,不过这时我更在乎那雷管的问题,心想着上苍保佑,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炸了。
眼看帮不上忙,我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粽子身上,暂且不去理会它为什么没有袭击我,这时能想办法脱身自然是最好。我全身的重量全靠两只手支撑,便想着用小时候爬树的姿势,能不能顺着铁锁再向上爬点,心想至少能脱离这个古怪的姿势也好啊。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我以为把身体缩一缩就能从这粽子怀里爬出去,可真正向上爬了少许便发觉这是不可能的,原因无它,我从崖顶下来时已经花费太多力气了,现在双臂发软,根本有心无力。
不过我向上爬出的这几寸距离却让我发现了另一件事情,那便是这铜甲粽子和之前鬼棺里的将臣一样,同样在腰间配了什么东西在上面。
照理说我这时应该多关心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的问题,随时随地关心冥器只有和尚才能干的出来,但我动弹不得,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把那东西给摘了下来。
入手处一片冰凉,质地非常硬,与和尚摘下来的那块椭圆形的石头不同,握在手中的形状像是一截食指那么长,我低眼仔细的看了看,发现那是一只通体绿色的玉蜈蚣。
事实上,我不知道这个具体雕刻的是蜈蚣还是波折虫,两者在很多地方都非常相似,出了后者提醒要大上很多外没有其他太大的区别,但是我不免还是心生疑惑,照理讲随身佩戴之物多求富贵吉祥之意,挂一只玉蜈蚣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我没想太多,顺手放进自己口袋里,要是有命能活着出去再说其他。没想到当我再抬起头时,这铜甲粽子不知何时几乎把脸贴在了我脸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一瞬间我停止了呼吸,想哭的心都有了,心里暗骂自己手贱,干什么不好,非拿别人东西,这下好了,遇到个护财的主,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我。
就在我极度后悔的时候,和尚那边似乎出了结果,在我拿玉蜈蚣这段期间内,下面就一直争吵个不停,这时却突然间陷入到一片寂静中。
我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是他们全部掉下去了?还是终于搞定了那老外,现在过来帮忙?下一秒,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有什么东西给抛到了半空中,没来得及思考,视线里已经被耀眼的白光全部笼罩。
雷管还是炸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想到把雷管这种东西给丢上来,这时本来让我头疼无比的粽子却刚好护住了我,强烈的冲击波后,它脑袋上的头盔开始不断龟裂,最后完全碎开。
有那么一秒钟,我终于看到了铜盔背后的脸,顿时有种陷入昏厥的冲动。
那张脸只有半张脸皮,像是从鼻子中间一刀劈成两半一样,一半已经腐烂的非常严重,另一边却如同先前见过的女尸般完好无损。
更加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另外半张脸眼熟无比,我马上就回想起刘风曾经给我看过的资料,那分明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老爹。
雷管在这个距离爆炸的威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在内心巨大的惊骇中,我手底下的锁链开始剧烈的摇晃,终于禁不住断成数截。刺眼的白光后立即便是一片黑暗,我起初感觉到天旋地转,后来身上的疼痛不断转变成麻木,背上猛地一阵剧痛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落入了水中。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幸运,墓中发生两次爆炸后我都落到了水里。不过这次却不同于先前的水潭,水底的暗流异常汹涌。我全身上下不断传来剧痛,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手脚的位置,只能随着水流飘动,勉强屏住呼吸。
联想到这是在山体中,我很快想到我可能掉进了暗河里面,这山里面既然能裂开这么大一条缝隙,那么内部或许存在极其复杂的暗河渠道。可惜我在地质方面了解甚少,只能猜测到此。渐渐的,我嘴里面灌得水越来越多,耳边水流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完全失去意识。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这暗河里呆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是被谁救了,只是再模糊的睁开眼时,只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略显嘈杂的声音开始逐渐的从耳边传来。我扭过头,注意到身边还有几个床位,皆是白被单白被罩,脑子才逐渐恢复运转,我好像正呆在一家医院的病房里面。
到这时我才感觉到全身上下就和散架了一样,从头顶一路到脚趾,没有一个地方不是酸痛的。我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坐起来,眼看手上还插着针输液,干脆放弃了,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这会儿没有一点睡意,只是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在古墓里的种种回忆开始一点点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既然我得救了,那么便说明山里面的暗河与外界是想通的,仔细想想也正常,既然是建造古墓的工匠给自己找的退路,那么当然不会是绝路。我很幸运,刚好能顺着水流飘出来,只是不知道和尚他们怎样了,落下来后是不是和我一样好运,萱灵又去哪了,那只铜甲粽子又为会有半张脸是我爹的样子?
想想我就脑子疼,干脆暂时放弃了这些问题,独自盯着天花板一阵发呆,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却突然传来。
“咦,你怎么醒了,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