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牧曦平静的眼神,千掌门无奈的垂头而退。
只留下羽朗,站在牧曦面前,默默的望着,目光里,传递着无尽的话语,这种感觉,牧曦能够体会,却不能够言明,或者说,她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听着外面开始噪杂的声音,小霞和元青在院中争吵,大概的内容不必出去询问便已知其中一二,小霞怀疑元青在向不知明的人传递牧曦的消息,元青则极力的辩解着。
这件事,羽朗和牧曦不言而喻,不知明说,心知肚明。
“你的毒全解了吗?”
羽朗对窗外的事情丝毫都不关心,趁着周围没有别人,他轻声的向牧曦询问。
“十之八九,余毒,会慢慢自愈的,已经没有了威胁。”
知道牧曦已经没有了危险,羽朗心中的头等大事,终于可以松口气下来。
“晴空要带我走,他要求我离开你。”
羽朗轻声相告,牧曦更加疑惑,这个师父收徒弟到是奇怪,一来强迫着带走,二来还管着儿女私情,想来这个晴空管的也是够宽泛的。
但牧曦突然转念再想,或许,这个要求,只是针对牧曦一个人的,如果,羽朗一直陪在千掌门的身边,或许,一切都会顺风顺水。
难道,这个晴空与秦家有关?
不无这个可能。
但是,如果晴空知道,其实秦公子是被羽朗所杀,还会收羽朗为徒吗?
如此一来,羽朗岂不是有了性命之忧。
不行,这个晴空,在探清他的底细之前,不能让羽朗轻易的跟他走。
好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羽朗已经拒绝了对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继续拖延下去,直到明确这个晴空的真实目的为止。
如何能让羽朗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不会离开呢?
牧曦沉思,完全没有在意,羽朗深情的目光,如火如光,丝毫不离的凝望着她。
他总是很珍惜每一次能够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的机会,曾经对她的伤害,成为了他心中最大的痛,乃至于,他不敢面对她,不敢看到她病痛的样子,不敢看到她的眼神,不敢看到她隐忍的模样。
现在的她,清眉俊目,如两汪清泉,闪着灼灼的光芒;低垂的目光,沉思如海,深幽而明亮,像是两道神光,可以直接穿透他的身体,直刺入心,扎到心底最深处的那个柔软的地方,照亮那里铭刻的名字,她的名字。
“颜医师,院中两个侍婢争吵起来了”
一个女弟子在门外的声音,将这个平静的美打破。
羽朗立即恍神回来。
“让她们进来”牧曦的反应很快,及时应声吩咐,于是,屋门大开,两个丫头一前一后,都是满脸委屈的模样,却是齐刷刷的闭上了嘴,低着头,来到牧曦的身前,微微行礼,却又都不再言语。
“刚刚能够上房掀瓦,此刻,倒是风平浪静了。”牧曦打着趣的说道,也没有指责,更没有训斥。
见牧曦的面色如此和顺,小霞顿时感觉不平,“姐姐,咱们身边有奸细!我看到元青向后院墙后的一个人递了书信出去,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相互不说话,传递了东西就各奔东西了。1”
“你可知书信中的内容是什么?”牧曦好奇的问向小霞。
“不知,墙外的那个人很是狡猾,眨眼就不见了,我没追上,再说,我还惦记着回来抓她的现形,所以,让那个人跑了,但我抓住了她,就是元青!”
小霞指着元青的鼻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没有!我刚刚一直站在院外等着主子的召唤,从来没有到那个墙边去过!霞姐定是看花了眼,看错人了!”
元青极力的辩解着,脸上焦急汗水,沿着脸颊滑落,看得出,她很是紧张焦虑的样子。
牧曦依旧是平静的神色,再次转向小霞,淡然相问。
“你当场就抓住元青向外送信了吗?”
小霞立即回应,“是!嗯,就算是吧!我是从房顶向下窥探看到他们传递消息的,当我从房上下来时,看到她向前院跑来了,于是我就追过来,正撞见她在院前慌乱的跑动!”
“如此说来,你也没有抓到现形,而是撞到元青而已。”牧曦的说法,让小霞感觉理亏,还不甘心,但深知牧曦不喜争执,想想再辩解也是没有真凭实据,于是,也就点点头,应了回来。
前院有人向外传递消息的事情,肯定是有的,或许,就是元青,但是,或许,还有别人,这一点,牧曦和羽朗早有所知,不觉得奇怪,一直以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着他们就传递。
“好了,今天的事,你们都没有错,小霞也是为了保护我,担心我受委屈,元青体谅些,受了冤枉,你受苦了。”
牧曦两头说和着,两个姑娘都立即恭敬的回应,再不敢有半点的争吵。
这样一件闹了半个时辰的争吵,就这样被牧曦一两句话,给平息掉了。
周围的女弟子,无不向牧曦投来钦佩的目光。
牧曦平静如常,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向小霞转头说去,“去将那‘千草’收好,那也是救命的良药,既然已经得了,就不要浪费。”
小霞应声而去。
看着元青咬着嘴唇站在牧曦面前,双手不停的使劲搓着衣角,等小霞走远,牧曦低声向元青细语:
“以后小心些,莫留下踪迹。”
“主子,这次,真不是我!而且,我也看到了这个人,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身形却比我胖很多,看上去,年龄也比我大得多!”
元青立即低声再次辩解。
这就有趣了,看来,不仅有人在向外传递着消息,而且,还要嫁祸于元青,这样的做法,就比简单的传递消息,要深远得多。